我渣了病娇暴君两次+番外(35)
彩云匆匆退下了。她一走,君晟尧倒是将眉拧得更紧拧,朝孟云娇看来:“你去见她做什么?”
“那你将她招进宫里做什么?”孟云娇横了他一眼,“你还去见她,还要给她封妃。”
“……无稽之谈!”君晟尧低斥了一声,但见她小脸染着薄怒,他到底也将自己的怒意给收了,低声道:“我那时,道你想我收她进宫。”
孟云娇哼了一声。
鬼信?
“……”
君晟尧面上尴尬更重,再咳一声后,也只好继续坦白了:“其二是……我实则也想知道,你心里有几分在意我?会不会吃个醋什么。”
孟云娇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竟是这样幼稚吗?
君晟尧读出了她的意思,俊朗的一张脸几近要裂开来。但他心中实在被孟云娇闹得不解,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了:“但……我的确是拿不准的。”
“娇娇儿,你能否给我交个底,你……”
君晟尧朝她看去。黑眸灼灼,如星火灿烂,又虔诚至极,极力压制着自个儿的不安。
“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昨夜,又为什么,忽然对我那样亲近?”
☆、治愈病娇第九天
治愈病娇第九天
彼时晨光熹微,天方破晓。远方还有几只寒鸦飞过。
而在这屋内,红烛燃尽,静得只有二人纠缠的呼吸声。
孟云娇与君晟尧正光溜溜的躺在这红被里头。虽是合盖着一床被褥,也虽是方做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事,然而二人心头怦怦跳动,倒是各怀心事。
孟云娇听着君晟尧的问话,心头也忽然乱了起来,垂下眼睑,却不敢直视他灼灼而充满探寻的目光。
怎么想的?昨夜又为何那样?
这些问题,实则她也想知道。
昨日午后,她其实打玉桃宫中出来后,整个人便是有些恍惚的。她仿佛又记起了许多有关六年前的事,又好像是……感受到了君晟尧独自守在这里六年的心境。
他离开了凰族,而她又离开了他。他能缅怀她的所有,竟然只是这么一方重新建造的小小天地。
她不知道他这六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更不知道她再次出现,还再度欺骗他时,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但她一想到那些,心头便拧成了一股。又感动,又歉疚,又甜蜜,又苦涩。
在这番的情况下,她吻了他,同说他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但就是她自己也不知,她为何说这话,话里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便在这番沉默间,时间也静悄悄的流走。
君晟尧等了许久,一句话也未等到后,终是笑叹了一声。他起得身来,将那些被他扒下的衣衫,一件又一件的给孟云娇套上。
孟云娇也由得他动作,睫毛轻颤间,清眸也倒映着他的面容。
“其实,”他低眼,自嘲了一句,“你可以回答我。便是骗我也无妨。”系好腰带,他抬眼再望进孟云娇的眸子,声音竟轻极了,“就像是,从前那般。”
孟云娇却是抿紧了唇瓣,抬手便搭在了他手腕处,“不……”
“不?”
“嗯。”
她不想再骗他了。她同他说过太多假话,到得此时此刻,她已不想再对他说上一句假话——半句都不成。
但这份心思,她也不懂是为何。
垂下眼帘,孟云娇也不想辩解,慢吞吞的下床去。走到床边处,又扭头回来看他。
他仍坐在床榻上,黑眸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心头没由来的一软,启唇便唤他:“尧哥哥。”
“嗯?”
他也便抬头,撞进她澄澈的眼眸。却不想,唇角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
——竟是孟云娇凑上前,轻轻吻在了他唇角!
她小脸羞红,低低的说道:“其实,我是有吃醋的。”
有……吃醋的吗?
君晟尧心头巨震,眼前一道红影掠过。孟云娇竟一溜烟的跑了。
就像是害羞了一般。
外头正是暖阳高照,远方冰雪渐渐消融。
孟云娇匆匆逃出玉桃宫中,乘上步辇后,心头仍是恍惚不定。
她琢磨着她想到的这词——逃。是了,还真是逃!
先前她也是想逃的。她觉得他太残暴也太恐怖,恐怕她这辈子都改造不了,甚至有可能死在他手里。
于是她逃了。
然而后来她发现,原来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坏。他是能够完成改造的。
于是她又回来了。她还是想继续任务,回到她的时代去的。
至于如今的逃……
孟云娇单手托着脑袋,回想起从昨晚到现今发生的一幕幕,耳根子渐渐烧红了来,心头更是乱极了。
满脑子皆是他昨晚的喘息声,以及他那灼热得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娇娇儿,你现今,是真心喜欢朕的吗?”
是……真心的吗?
孟云娇心头跳动,竟生出一股茫然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这话。但她知道,她若是否认,他大概会难过。但或许,也并不会。毕竟……
他那厢承受她的谎言与厌弃,已经很多了。
孟云娇神思越想越乱。也便在这纷乱之中,却听得叮一声轻响,任务又来了——
【除掉白莲郡主。】
孟云娇脑中便也回想起庄白莲的娇容来。系统若是要她除掉庄白莲,只怕这庄白莲,也是要危及大骁的。
她眸子一寒。果然,这朵小白莲,并不是只为了儿女私情来的。她还有别的任务。
“娘娘,莲花殿到了。”
孟云娇回神,借着彩云的手,步步下得步辇来。
却说这莲花殿地处偏僻,完全不如玉梅宫冬暖夏凉的地势,此时人还未走进殿中,便察觉到阵阵阴风袭来。
冻得人脖子一缩。
而里间,窗幔飞扬。庄白莲正盘腿坐在一方古琴前,素手搭在琴弦上,轻轻一拨间,抬眸朝孟云娇看去。
却见她娇容如花,双眸潋滟而清纯,倒也不是一眼便惊艳的美人,偏偏她唇边噙着的那一点笑意,竟让人不由钟情而喜爱。
原来君晟尧等的,是这样一个女子。
庄白莲想到这里,眸子微黯,但转瞬,她却笑了起来。
她一笑,孟云娇倒是有些莫名了。歪头睨向庄白莲,她问道:“妹妹笑什么?难不成……”
她眼珠子一转,蹙起眉头苦恼道:“妹妹又给我设了什么埋伏?还想设计害我?”
“我能害姐姐什么呢?”庄白莲自嘲一笑,“他这颗心都在姐姐这儿,我这些小小计策,落在他那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孟云娇挑眉看她,唇角也稍稍上扬起来。
君晟尧对她是什么样的情意,她心里清楚极了。此时也正是因为这份清楚,她心头底气十足,甚至连唇角都泛起点点甜蜜来。
“妹妹是现今才知道的?”孟云娇眼眸无辜,“我以为,妹妹打入宫前,便对这事一清二楚了。”
庄白莲视线垂落在琴弦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叹道:“清楚……自然是清楚了。”她抬眸,看向孟云娇间,眸子不悲不喜,“我清楚这事,足足六年了。”
这六年,是孟云娇走的那六年,也是君晟尧在这等的六年。
庄白莲眸子彻底黯淡下来,素手抚上琴弦,轻轻拨弄间,古琴发出“铮”的一声闷响。
而她飘渺的声音便也混着这古琴声响起:
“我那时,当真是好奇,怎么会有一个人,会等一个人足足六年——甚至还会等她十六年,以至更久。”
“为一个大概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六年来身边不近女色,甚至专程打造一座宫殿去缅怀她……何必呢。何必呢。”
恰逢一阵北风吹进殿来。
吹得孟云娇心尖微颤,也吹得庄白莲这声音微抖。
“思来想去,大概是一场执念吧。”庄白莲合眼一叹,扬起苍白的唇角间,眼角也滚下一颗清泪,“人这辈子,若是没一点执念,也没一点信念,只怕是活不下去的。”
“我从前不明白,而今……我仿佛是能体会他的心境了。”
苦笑一声,续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只有心里那一点执念,才叫我感受到鲜血滚烫,真实的活在这人世间。”
“我琢磨着,君晟尧的执念,或许是当年凰族的一点希冀。为这份执念,他可生,也可死。而我……”庄白莲一顿,又苦叹一声,“我为东岳,可生,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