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二只想养老+番外(45)
这架桥是太子每日从东宫到栖霞宫请安来回的必经之路。
冯恪之本想去看看妹妹,结果到了正碰到太子从里面出来,干脆改变主意,决定陪儿子四处走走顺便考考他最近功课学的怎么样。
结果显而易见。
太子瘦瘦小小的,身后只跟着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小太监。
一眼望过去,背影单薄的让人心疼。
冯恪之凝望了片刻,待冯恒走到桥中间时准备离开,未曾想刚转身便听到“啊”的一声尖叫,还伴随着“扑通”一下闷响。
小太监嚎啕大哭,颤声喊道:“太子掉水里了!太子掉水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大家跨年快乐嗷,最近比较忙,晚上的时间大部分用来背题了,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顺利,得偿所愿QWQ
☆、太子落水
冯恪之猛地回头,疾步冲到桥上:“恒儿!”
人工挖出来的湖深度其实没多少,但太子身量小,掉进里面轻易便将连头顶浸没了。
“父皇……救我……”冯恒口中呛了水,挣扎时吐字艰难。
冯恪之将肩上厚氅往地上一抛,纵身跃入水中。
开春湖水冰冷刺骨,入水的一刹那周身如坠冰窟。
皇宫绝大多数太监宫女都是旱鸭子,伺候主子的功夫炉火纯青,但下水救人的活儿是真不行,如今一个个只能跪在湖边着急忙慌,哭也不是喊也不是。
冯恪之先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冯恒托举上岸,自己再被宫人拉着上来,走路时步伐踉跄,整张脸都在发白,眼底通红一片。
太医院的全体太医几乎是朝着养心殿一路狂奔过去的,帽子掉地上都不敢停下捡。
冯恪之着了风寒咳嗽个不停,但没有太大问题,几服药下去估计就能好的差不多。
难的是太子那边。
太医们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太子就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眼看着呼吸越来越弱,各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太子的呼吸已然停止时,养心殿偏殿的门被“咣当”踹开,来的是花容失色的曜灵公主。
冯思思先试探了下冯恒的呼吸,脸瞬间煞白,又趴他胸口窝听了听心跳,随即又松一口气。
她双手叠在冯恒胸骨中下段的位置反复按压,神情严谨专注。周围人虽不知她在做什么,却也知必定是在救太子,故而皆屏声息气观望。
冯思思是真没想到,她在现代游泳课上跟教练学的几招心肺复苏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按了大约有三个循环后,冯思思稍稍感到有些吃力,她深呼吸一口气,手上继续用力往下一按,紧接着听到冯恒从喉间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咳出来的都是水。
刚刚苏醒的孩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嗓音微弱嘶哑:“姑姑……”
这声“姑姑”把冯思思叫的鼻头一酸,伸手摸了摸太子的头道:“没事了没事了,醒过来就好了。”
另一边冯恪之得知太子已经苏醒,悬着的心终于安下来,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得风寒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以前还在做皇子的时候经常害怕自己哪天被人推河里淹死,于是就在城外寻了个干净池塘,每年夏季都让水性好的随从带自己下去游两圈。
后来登顶九五,这项技能也就聊胜于无。
没想到居然还能救自己儿子一命。
“来来来,赶紧把药趁热喝了。”冯思思将药碗递给冯恪之,眼看着他捏着鼻子一口口咽下去。
其实碗有宫女端,药也有宫女喂,但这对兄妹相处时似乎总能省去多余步骤。
“这次真是多亏妹妹了。”冯恪之喝完药,拿着帕子擦嘴说道,“若非有你在,恒儿性命堪忧。”
“唉,我也就是以前出宫玩跟着江湖郎中学了几招救人的法子,谁知道就会用到恒儿身上,也幸亏我还记得。”她语气有些后怕。
可不是吗,要不是碰巧学过这种急救技能,搁当前年代她那可怜可爱的大侄子八成真得被水呛死。
从养心殿出来后,冯思思直奔出事地点。
恒儿常走的那座桥是整座皇宫唯一的木桥,相传当年□□皇帝攻入皇城,前朝皇室为求自保,情急之下用□□炸了通往内廷的所有路段桥梁。
胜利就在眼前,偏偏无路可通,想必也是令人头疼。
正在那时,湖边一颗参天古树轰然倾塌,树身硬是连通到了湖的对面,上去之后行走自如。由此解决众人一时困顿。
后□□皇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命工匠将树制成木桥。他坚称万物有灵,既然连树都在帮他,那他绝对是天选之人。此树意义非凡,当留。
传说只是传说,冯思思是不信的。
目前让她困惑的是,这座经受多年风吹雨打的老木头桥,是怎么让她那孱弱的侄子将护栏撞断的呢?
她走在桥上,目光盯着护栏断开的地方,没留意脚下“哎呦”一声差点滑倒,好在乌白眼疾手快搀住了她,不然后宫不堪设想。
因为这座桥的支撑点在中间,两边是略往下凹的,要滑便会往护栏上滑,而冯思思右边的护栏便是断开的那截。
差一点就要走她大侄子的老路了,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奇怪,雪早都化干净了,这上面哪来的冰碴子。负责这片儿的宫女太监怎么回事,这点活都干不好!”豆蔻骂骂咧咧拿脚来回碾。
一句话听的冯思思心中一凛。
她小心走到断栏处察看,发现没有被锯开的痕迹,断截面参差不齐,的的确确是被撞出来的。
抱着疑惑她回了栖霞宫等消息,临走前还用手掰了块木头渣以作研究。
没多久宫人便来报,说是工匠验过了,护栏轻易便断是因为年久失修。
“去的是工部哪几个人?”冯思思问。
宫女报了名字,冯思思听完便让人退下了。
人没问题,但事儿她怎么品怎么不对。
可能是直觉作祟,也可能是被迫害妄想症,她怀疑有人故意在害冯恒。
但没证据的怀疑都是耍流氓。就算有怀疑对象她也得憋着。
她让豆蔻拿着木头渣去太医院找人看,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被风霜雨露过度倾蚀导致腐烂。
得,和工匠的意思一样,只不过换了个话术。
夜里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问号,连带着一边的豆蔻也跟着失眠。
忽然,她猛地一瞪眼。
“您想到什么了?”豆蔻激动。
冯思思俩眼发亮:“饿了。”
“晚饭吃的红烧排骨不知道小厨房还有没有剩。”
白天不懂夜的黑,豆蔻永远管不住公主的嘴。
外界总说她如何如何奔放无度,哪知深夜陪伴她最多的并非美男而是美食。
豆蔻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回来,手里没端排骨,神情有些奇怪:“外面有个太医院学徒求见您,说有要紧事禀告。”
“这个点儿?”冯思思蹙眉,紧接着又舒展,“见见见!让他进来吧!”
栖霞宫宫灯亮起,斯文清秀的太医院学徒被请入殿内,里面温暖如春暗香流窜,他躬着腰,头都不敢抬。
“这么晚找本宫,所为何事?”冯思思语气温和。
“回殿下,白天豆蔻姑娘拿去太医院的木屑……是有些蹊跷的。”年轻人鼓足勇气道。
冯思思眉心一跳,“继续说下去。”
“从气味上来断,应该是被浓盐水长时间泡过,而后又用清水反复冲洗,故而让人轻易不能察觉。”
冯思思抿唇,盐酸腐蚀木头这事儿是古今皆知的,她之前就是因为往这方面想过所以才会让太医院的人看。
“奇怪了,你既然知道是何缘由,为什么佯装不知?白日里不及时禀告公主,非得在这三更半夜贸然叨扰栖霞宫。”豆蔻发问。
她可是真真切切记得白天在太医院时眼前这人捻过木渣之后摇头说“不知”的。
“其实不是不知,而是……”年轻人的声音沉了下去,“不敢。”
宫廷斗争犹如飓风过境,谁也不想被卷入其中赔上一家老小性命。
人走后冯思思也没心情吃了,坐在烛光花影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默默跑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日天不亮秦尚就收到一封来自栖霞宫的密函,他心潮澎湃拆开,发现上面就六个字:“察盐,购多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