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情深似海(61)
这道声音清烈又干净,莫名有种信服力。
众人望去,入目是一青衣华服的俊美小公子,青丝只用了根玉簪固定,周身气质如修竹如幽兰,神秘莫测又干净清新。
见了这位小公子,世间便再无美人了。
皇帝的脸好看了不少,也没在意宁祺的无礼,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位是?”焰尚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出色的少年,不过他在宫中多年,一眼便瞧出这少年的不简单,看似将功劳归了一半给皇帝,实则讽刺皇帝不劳而获,最重要的是,皇帝明显信了。
“这位是玄王妃。”皇帝道。
“哦?这便是骆皇卜算而出能佑大骆安稳的玄王妃?玄王府当真是人才辈出。”焰尚作恍然大悟之状。
宁祺心底早将焰尚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厮是故意来挑拨骆玄策与景鸿帝的关系,如果他还没看出来,那就不是他宁祺了。
“殿下真会说笑,不过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前些日子我去茶肆,还听闻焰皇之位来得不正经呢。”
焰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淡笑,“玄王妃,话不可能乱说。”
宁祺不甚在意,“太子殿下莫要惊慌,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宁某以此做比,只是想说明传闻并不可信。陛下心系大骆子民与将士,才派遣我去大漠,亦是给百姓一丝希望,劳陛下赏识,实在算不得是玄王府的功劳,换了谁都是一样的。”
宁祺这话滴水不漏,既长了骆皇的面子,又狠狠戳了焰尚心窝子,瞅瞅他捏着被子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玄王妃说的是,流言,当真不可信。”
“哈哈,玄王妃莫要谦虚,玄王府为大骆做的事,朕定当牢记。”景鸿帝见宁祺让焰尚吃了瘪,心下明朗了不少。
“多谢父皇。”骆玄策起身与宁祺站到一处,弯腰谢恩。
众人这才发现,两个同样出色的人站到一处,竟是该死的般配,一刚一柔,弥补了对方所有缺点,让人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天造地设一词。
骆向端在案上饮酒,自宁祺不顾顶撞圣意站起来为骆玄策说话为止,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宁祺。
一月不见,宁祺似乎又变了,变得撩人不自知,从前在身边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宁祺其实也这般让人心动呢?
骆向端觉得自己大概中了毒,但又不自觉想要靠近宁祺,甚至生出一种想要将之据为己有的心理。
他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看到宁祺与骆玄策站在一处时。
明明宁祺那么拼命维护的,应该是他骆向端啊,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逼婚
为结束这场焰尚自导自演的尴尬,景鸿帝难得做了一回好事,吩咐人开宴。
美酒玉盏,觥筹交错间尽是被掩饰的肮脏算计。
骆锦搀着太后姗姗来迟,皇帝笑着从尊位上走下来,亲自搀着自己的母后,而这番举动,殿内之臣无一人面露异样,仿佛习以为常。
“早听闻骆皇以孝闻名天下,如今一见,倒真叫小本殿了眼界。”
“哈哈,朕年轻时承蒙母妃照料,对朕来说,母妃就是天。”皇帝倒也没有否认,好似在他看来,靠一个女人坐上尊位,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这一点,倒令宁祺另眼相看。
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心思到底坏不到哪里去。
“这位……想必就是锦公主了吧?”焰尚道。
骆锦尚未明白自己怎么就惹了这位焰太子的注意,只得硬着头皮回:“回太子殿下,正是。”
焰尚眼中划过一丝玩味,“久仰锦公主之名,今日得见,不甚荣幸。”
久仰个鬼话!
“太子殿下说笑了,锦儿自小在皇宫之中,自认名声不外传,倒是谈不上天子殿下的久仰之意,不过此番,倒是锦儿的荣幸。”骆锦笑得纯良无害,说出口的话倒是半点不留情面。
这话的意思,就是姑奶奶我常年在宫中生活,哪里来的名声让殿下久仰?
宁祺在混乱间重回了席位,静静瞧着这出戏,时不时将骆玄策作乱的手抓在手里,实在防不胜防时,狠狠瞪一眼,就会老实许多。
“如此,倒是本殿的不是。”
“哎,锦儿从小锦衣玉食,约莫是被惯坏了,太子莫要与她计较。”皇帝半开玩笑道。
宴上人眼观鼻鼻观心,这是属于天家人的争斗,凡人插足不得,说不好是要招天家记恨的。
焰尚凝了眼骆锦,洒脱一笑,“怎会?锦公主这叫纯真烂漫。”
骆锦继续眯着眼笑,心里却早将焰尚骂得狗血淋头。
一巡酒过,焰尚道:“早听闻大骆多善武,此番特意带了个武士,不知骆皇能否满足本殿的心意,互相切磋一番?”
“这……”要说尚武,焰国才是一绝,大骆文武平分秋色,却是良莠不齐,非要若硬要比个高下,不必说自是吃亏那一方。
“骆皇若是有难处,倒也无妨,本就是小侄无礼在先,就当是小侄的玩笑话。”
宁祺眯起眼睛,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焰太子,本就势在必得。
这番让步,若景鸿帝若再拒绝,大骆的脸面只怕要丢尽了,是个不敢应战的懦夫。
“既是太子所愿,朕岂有不成全之礼,只是武官之事,尽归玄王管辖,还得他拿主意。”景鸿帝身居高位,疯狂甩锅。
宁祺怎么会不明白景鸿帝的心思,这家伙觊觎骆玄策的兵权,却又不敢名目张胆,此番交给骆玄策定夺,若是输了,这便有借口对骆玄策下手。
方才还觉得这皇帝不坏,如今想来,是他太小看皇位的诱惑了。
竟让一位父亲,三番两次想致自己的孩子于死地。
宁祺手指一阵紧缩,焰国尚武,以凶悍之名著称,端的是不要命的打法,于大骆而言,并不利。
手心一动,宁祺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将骆玄策的手捏红了,慌忙放手,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骆玄策轻轻一笑,回握了宁祺,安抚似的紧了紧,“回父皇,儿臣麾下的武士皆在军营历经磨难,难免沾了嗜血之气,儿臣怕误伤了太子的爱将。”
景鸿帝还没说话,焰太子便抢先道:“玄王殿下多虑了,多拓这人,打起架来不顾对方死活,我也怕误伤了呢。”
两相对视,火星四溅。
骆玄策移开目光,面无表情道:“既然太子死生不怨,那便场上见真章吧。”
“周庄。”还未等焰尚应答,骆玄策便点了周庄的名。
“末将在。”周庄勉强挤入了从三品武官行列,此番也来了宴席。
“此番你出站,若是赢不了,本王军法处置。”
宁祺无言,向来知道自家男人霸道毒舌,但却从没想过,哪怕当着焰尚的面,也敢这般豪言,再瞅瞅焰尚的脸色,简直不要太黑。
这位风光霁月的焰太子殿下,面上快要端不住了。
“周庄领命!”
多拓被带到擂台上,这人身材实在高大,又生了一副凶相,吓人得紧。
周庄向骆玄策行了个军礼,便翻身上了擂台,两相对比,却是天差地别,原觉得周庄在男人中算是上等身材,此时站在多拓身前,却只刚刚过了肩膀,莫名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喜感。
场下除了焰国人,无人笑得出来。
两人二话不说开始打斗,那人看着壮实,却莫名敏捷,好几次险些抓住周庄,一招一式皆透着阴狠毒辣,想要将对方完全置于死地而后快,但周庄在战场多年,常年躲避明枪暗箭,敏捷自然也不在话下。
众人瞧得惊心动魄,焰尚却是神色平淡,悠闲饮着酒水,仿佛料定了他焰国一定会赢一般。
场上还在打斗,周庄一个不查被正面集中,嘴角一抹鲜红格外刺眼。
“阿策,周将军能赢吗?”
骆玄策想了想,道:“难,但我相信他。”
骆玄策说信,宁祺便安稳下来,他便是有这种能力,能令他迅速镇静,好似有他在,世界便是安稳的。
随着时间推移,台上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观着表面,自然是周庄惨烈一些,衣裳都撕裂了口子,面上也挂了彩。
多拓占据了绝大部分上风,逼得周庄处处防御,见此,多拓面上闪过得意之色。正欲一举将周庄拿下,周庄却在此时气息一变,凌冽杀意蔓延开来,周身气息暴涨,一个旋风腿便将多拓撂倒在地,又迅速发动攻击,将多拓高大的身躯狠狠踢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