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情深似海(22)
“有,就是去看你的,你说你没事坐什么马车?”害他担忧了一整天,若他今夜不来,还得继续忧心,指不定得到天明。
骆玄策沉默片刻,道:“想告诉那些人,三皇子是真的受伤了。”
宁祺感受着被包裹的温暖,惬意的眯起眼睛,“那堂堂玄王殿下,怎么学着人家爬墙幽会来了?”
“我左思右想,还是想来确定一下,山里的宁祺,和相府里的宁祺是同一个,而非我想象出来的。”自从宁祺从离江回来以后,骆玄策就生活在一种恍惚之中,仿佛他之前与宁祺的种种,都是一场镜花水月,有时效,天阴了,就散去了。
他的人说今日宁祺与骆向端在一起,就更加证实了他的荒诞念头,于是他坐立难安,最终控制不住爬了相府的墙。
不,是爬了宁祺的墙。
“那现在呢?”宁祺心头酸涩,这个男人啊。
“确定了,是真的。”会安静听他说话,能那么温顺抱进怀里,是真实的宁祺。
“骆玄策,你傻吗?”大概是傻的,不然怎么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做这么幼稚的事。
“我心甘情愿。”
为了怀中之人,他甘愿变成傻子。
宁祺苦闷,这个男人,怎么不继续毒舌了?哪里学来的情话?
“来时吃糖了?”
“没有。”
“那怎么……唔……”猝不及防被吻住,宁祺徒然睁大了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双眸,暗夜里透着一抹微弱的光,足以支撑起支离破碎的心。
他最喜欢这双眼睛,望向他的时候,盛了满目惊心的深情,除了他,别无他物。
但他又最怕这双眼睛,上辈子,每每午夜惊醒,都会对上这样一双眼眸,教他幸福又酸涩,日日反复。
宁祺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了骆玄策。
下一瞬,像狂风骤雨狠狠侵袭,他的放任,从来都是他得寸进尺的资本。
许久才放开宁祺,哑声道:“现在吃了。”
惹得宁祺一阵轻笑:“到榻上去。”
骆玄策瞬时僵住了,会不会太快了?他还没有正式与宁相说亲,还未三媒六聘十里红妆?要不要拒绝?
“怎了?”宁祺瞧身后人傻啦吧唧的模样,忍不住心生欢喜。
“无事。”终究,还是拒绝不了,算了,宁祺喜欢便胜过一切,哪怕他此时有伤在身。
骆玄策坐在榻边,有些拘谨。宁祺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一句话带给了男人多少漫无边际的想象,他现在只想看看骆玄策的伤,是以,骆玄策一坐下,他就转身点起了火烛。
骆玄策:做这种羞羞的事情需要点火烛?!
烛光晕染了一室温暖,宁祺转身坐在榻边矮几上,伸手向骆玄策裤腿,还没碰到,人就往边上缩了缩。
宁祺不解的望向他。
“会不会太快了?”
“嗯?”宁祺楞在原地,一时有些懵,随即见骆玄策耳尖绯红,顿时觉得有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发生了?
往后一想,宁祺登时明了,知道这男人是误会了什么。他表现得这么饥渴?见兀自别扭的男人,宁祺无奈一笑:“想什么呢?给你看看腿伤,过来。”
骆玄策:“……”原来是这样吗?
烛光下的宁祺神色温柔的坐在矮几上,低了他一个头,他低头看过去,瞬间觉得心被塞满了,迷迷糊糊就坐回了原处。
宁祺轻轻卷起裤腿,回程之前他瞧了一番,那时的伤口狰狞可怖,流着血水,如今倒是结了痂,不过因着某人方才爬墙入院的行为,崩开了伤口,渗出了血。
实在忍不住,宁祺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骆玄策如今状态恍惚,自动将之归为嗔怪,甚至觉得这样的宁祺充满了诱.惑。
亲自打来热水,替他清了血迹,再换上干净纱布,宁祺方才作罢。
骆玄策起身,准备离去。
“还回去?”
并不想回去的骆玄策:“府中有事。”
“歇着吧,再跑一趟,伤口又裂开了。”骆玄策心里那些小九九,他还能不知道吗?
直到在宁祺榻上,身上覆了宁祺的锦被,身侧躺着活的宁祺,骆玄策才算彻底回过神来,脑海里都是宁祺留他过夜的念头。
瞥了眼身边一动不动仿佛僵在榻上的男人,宁祺一阵惊奇,这人在离江山上的放肆劲儿跑哪去了?这番模样,倒像是他强迫了良家少女,有些滑稽。
“宁祺,皇城里那些流言,你莫要听,我会解决。”
今日归来便有人禀了他流言之事,他忧心宁祺介意,不管不顾来了相府,事实上,爬墙这种事,委实不是他的作风。
“不,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他苦心经营那么久,若是骆玄策突然横插一脚,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骆玄策转身,见宁祺神色认真,便点了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上不下,若是宁祺与骆向端合伙欺骗他,用宁祺来拖住他,不让他处理这件事,最终到皇帝那里,他就不得不娶了那位传闻中与他共度一夜的小倌。
罢了,再赌一次又何妨?
翌日,宁祺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骆玄策的影子,还残余几分温热,看来人刚走不久,他深深陷进锦被,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好了,这一天充满力气了。
小六打了水进来,宁祺洗漱过后,搅着清粥。
瞥见小六欲言又止的模样,宁祺挑眉道:“想什么呢?”
小六叹了口气,“公子,这盛夏的蚊虫着实防不胜防,明明我昨夜放了驱虫草了,还是让它钻空子咬了公子嘴巴,这可怎么见人啊。”
宁祺搅粥的动作忽然顿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早上醒来嘴巴不对劲。
想到六儿用在蚊虫上的词,宁祺抿唇一笑,可不就是防不胜防吗?相府的墙都敢爬了。
不过这人胆子是越发大了,竟趁他睡觉偷袭。
“今夜多放些吧。”
宁祺淡定舀起了粥。
心疼
近日,皇城里风云诡谲。
先是此次离江水患引发的西城使贪污下拨银两,顺藤摸瓜又找出了上头的宗正李文义。
皇帝大怒,下令将李文义收押候审,一旦证据齐全,随时处斩。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对骆向端下手了,这位皇都六皇子,身边高手如云,谋士众多,手段非同一般,倒是个棘手的人物,就是不知,谁嫌活腻了,竟敢对六皇子下手。
又过了几日,东南盐官垄断盐商,致使百姓无盐食用,组织反抗,结果遭暴力镇压,甚至有百姓伤亡的消息不胫而走,被人参到大殿之上,好一番添油加醋。甚至上升到了大骆皇朝国之根本,景鸿帝震怒,命大理寺将东南盐官捉拿归案,并彻查此事。
自此,盐官之位又成了香饽饽,被人前仆后继争抢。
宁祺没有计划加入争夺,他看得清楚,这盐官之位,在未来几年里,恐怕不好坐,定然会被皇帝盯紧,这位中途被带走的盐官,留下的烂摊子,收拾起来也不简单。
还是继续挑拨骆向端与骆子瑞去争抢吧。
这几日也不见骆玄策爬墙,倒是有些无趣。
不过日头正好,自骆玄策回皇城之后,一直未下过雨,阴阴郁郁过了几日,今日终于完全放晴,是个好兆头。
沉吟片刻,宁祺回了书房,招来小六一块搬书,前些日子逢雨季,书画易潮,久了会发霉。
不多时,院子里就摆满了书籍字画,满院子的书墨之气。
“公子,陌十七来了。”晾完书画,宁祺搬了张竹椅在院里昏昏欲睡,骤然听闻陌十七来了,倏然睁开眼睛。
好戏来了。
“公子,事情办妥了,端王的人也开始行动,约莫明日就会行动。”陌十七抱拳道。
宁祺眼睛一亮:“人都控制了?确定不会中途反咬?”
陌十七神色认真:“公子,他们没有那样的机会。”
这回,宁祺满意了:“就等着明日的好戏,另外,瑞王与端王打算推举的新任盐官密切留意,一但有消息,立即调查,能抓住把柄最好。”
“公子……您不用同丞相商量?明日之事兵行险招,若宁相反应不及,容易落了把柄。”小六一直呆在宁祺身边,自然对宁祺的计划有些了解。
哪料话刚落,就收了个来自公子的爆栗,小六捂着额头委屈的看向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