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本顶流一拖五(群穿)+番外(141)
他运筹帷幄了这么久,只等一个机会,机会来了,却不曾想那贼老九临时反悔,他被摆在了叶锦的眼前。
行至幽州,叶锦派贴身高手传信给他,信上只有八个字,“擅入京城,后果自负。”
——便是没得商量了。
叶雄压着叶眉出殡前一日进了城,甫一进城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锦王府,叶锦早泡好了茶,桌上备了两只青瓷杯,等着他。
他问,“四哥为何不撤回滇南?”
叶雄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那贼老九摆了你我一道,你知道我的兵悄然北上,他那里能瞒得住?”
叶锦又问,“那明知老九是借由二姐出丧宣你进京,怎的就不知道推脱?”
叶雄轻蔑道,“我的兵在幽州操练,又没入京,要治我何罪?”
“再说,二皇姐没了,我得送送。”他眼里有一息间灰暗。
几天后,这京城中的第二件大事,比叶眉的丧事本身更叫人惊诧。
丧事结束后,太子殿下在奉国寺山脚下,命人拿下了那早已迁居滇南的四王爷叶雄。
据说四王爷当场不服,梗着脖子叫嚣问自己带兵到幽州山里冬练有何不可。
而太子现场治不服,拿出了他私下同高丽的往来信件,高丽那些刺客中混入一部分滇南人士,也被撬开嘴,供出了他这个幕后主使。
叶雄在原地闭眼站了一会儿,睁开眼时,里面那燃着的斗志,散了。
他对着皇陵方向磕了三个头,叶眉的衣冠冢在那里,曹淑妃也在那里。
然后他由着侍卫给他戴上镣铐,背对着身后,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后果自负,不后悔。”
叶枢给足了王爷面子,亲自将他投入了大牢,吩咐好生照顾着,待父皇醒来再做定夺。叶锦不声不响的跟着一起,神色复杂的看了闭目坐在墙角的叶雄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
叶枢顺便去瞧了那高丽大皇子一眼。
人没死,但早疯了。
事实上可能从眼睁睁看着这男人将那些手下活活烧死时,就疯了。
半数疯言疯语都是在骂沈吉夺了他的位置还构陷他。
“是疯话吗?”叶锦问。
“你猜呢?”叶枢冷笑着给了手下个手势,手下手起刀落,那些疯话在潮冷的大牢里,只剩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交代一些前情,然后就要往结局走啦~
进来的宝宝们麻烦点点关注……啊不是,点点收藏(捂脸)
谢谢支持,90°鞠躬~
☆、荷包
东郊一处常年空置的幽静院子里,不知何时有了炊烟。
池塘边一早传来当当的敲击声,吵醒了屋内的人,卧房的门被猛力打开,一个清瘦的紫衣姑娘气哼哼的冲出来,见到池边的男人时脚下一顿。
男人闻声起身,笑笑的看着她,“吵醒你了?我轻一点,快进去,外面凉。”
可姑娘脸上的起床气依旧浓重,看清了他手里拿的和地上摆的东西,冷哼一声,扭头回了房。
撂下一句“岑西平,别白费力了,我不需要。”
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看着她关上房门,又单膝蹲下来抄起工具将木头锯出个楔子,只是刻意放缓了动作,尽量不吵到她。
姑娘回去也没睡着,前几日城里给她办了场声势浩大的丧事,她扮了男装偷偷去看,场面十分好家伙。
她见到自己的金丝楠木棺,见到纸钱飞了满天,见到绿苑的宫人们哭着一路上山。
也见到安然无恙的许流深努力悲伤,见到明显消瘦的七弟鲜见的红了眼尾,有点落寞。
还见到了久违谋面的老四叶雄和其他的皇子公主。
她不争气的揉了下眼,还得是她的丧礼上,才见得到这些人。
有点庆幸,还是活着好。
也有点难过,自那天起,世上再无叶眉这个人了。
岑西平从高丽一路护送她回来,为了掩人耳目,他都叫她,柳弯弯。
柳叶弯眉,像她一般。
叶眉没了,还有弯弯。
这大概已经消耗掉他仅有的一勺才情了。
就是听着不像从事什么正经谋生行当的姑娘。
“弯弯,吃饭。”岑西平倒是叫得愈发顺口,他把碗筷摆在桌上,碗里盛着四红粥——就是红枣、桂圆、红豆和花生熬的粥。
就这简简单单一碗温养身子补气血的粥,也是他用足了心意做的。
红枣得是北疆若羌枣,桂圆是广东去年当季采摘晒成的果干,红豆是滇西贡品,花生需得是喜都的红皮小粒花生。
叶眉素着脸,动都没动。
岑西平在她身边坐下来,拿起汤匙舀了吹凉递到她嘴边,耐心十足的哄着,“起床气还挺大?路上没条件给你做,现在回来了,得好好补补。”
她夺过碗闷头吃,不想搭理他。
“难得今天休沐,我特意早来,争取今天能把秋千给你做好,你就能玩儿了。”他看了眼池塘边,不敢贸然叫工匠来做,只能自己动手,犹记得她挺喜欢荡秋千,从前他在墙头看她,经常荡着荡着就睡着了,想来舒服惬意的很。
岑西平没话找话絮叨了半天,柳弯弯一碗粥很快吃完了,放下碗擦嘴,“老九后面怎么安排?”
“你先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个合适机会替你安排个新的身份,你想回宫做公主也行,想要别的身份也行。”
“知道了,既然已经回了京城,平西王以后不用过来了,叫阿深寻个面生的、办事利索的丫头给我就行。”
她一起身要走,被拉住了手肘。
岑西平只是下意识的拉住了她,但拉住了又说不出口什么。
这一路两人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叶眉只当他是完成叶枢交代的任务,如无必要,半句话都不愿同他多讲。
追着他那么久,岑西平同她讲过的话都加起来也没有后来这路上一天说的多。
“我要去休息了,”她扭扭胳膊脱离他的掌控,“谢平西王一路照拂,他日叶眉回宫定将重谢,不过你我到底男女有别,接触频繁对小将军名声有影响。”
岑西平收回手,哂笑道,“难道从前二公主追着我的时候,就没顾虑过这个?”
叶眉冷哼着摇头,“公主倒追而不得,怎么听都还是将军不亏。”
那倒是,那会子京中说起此事,无不是将那没脸没皮的二公主嘲到飞起。
“我回房了,平西王自便吧。”
岑西平看着跃出门的轻盈身影没有半点拖沓,无奈得食不知味,随便吃了点粥又去继续做秋千。
这么憋着,她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如果发几句牢骚能叫她开心些,他乐意至极。
欠她的。
叶眉在房里一待就到了中午,外面的声音没断过,她就不想出去,反正冷着脸赶他多少次,他都不会走。
回来后这些日子,岑西平不来,她的饭都是自己做的,眼瞅着快中午了,也没法在房里继续窝着,干脆就这么出去自己弄吃的,至于岑西平,碰面是缘分。
这次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快步朝厨房移动。
远处,岑西平做的入了神,全没看到。
他刚将一根木架支在地上,低着头用榫卯和石块固定好,中午日头烈,他聚精会神半天一口水都没喝,猛一起身眼前一片黑,脚下趔趄着身子一歪,一个没注意,手按在了锯子的利齿上,一股钻心的疼窜上后脑,他皱着眉“嘶”了一声。
叶眉前脚进了厨房,后脚他也过来了。
她听到脚步声就心烦,岑西平人还没进来,她已经不耐的说道,“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外边脚步声一顿,再度响起时是渐渐走远。
还算要点儿脸。
叶眉在心里嗤他。
从前岑西平看她,就跟她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怎的当初就能中了邪似的喜欢他,喜欢到没皮没脸的程度?
后来要不是为了远离这些是非,她何至于主动要求和亲?又怎么会叫阿深跟着一起受了那么多磨难。
她将洗菜水端去门外倒掉,一出门愣住,地上斑斑点点的,好像是……血?
那些斑点间距离很近,溅在青砖上煞是显眼,这是岑西平的?
她倒水冲掉了血迹,心说那么大个男人,流点血,死不了。
谁叫他逞能呢。
回到厨房举着刀继续与砧板上那块肉对峙,当她第四次把自己的指甲切掉一块险些切到肉时,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