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逆袭:最强女首辅(507)
说真的,被程卿拒绝的次数多了,荣九的下限已经从师爷降低到了长随……能当程卿学生,比当师爷还好啊!
知县可以不管师爷,老师还能不管学生吗?
荣九高高兴兴入学了,朱县丞惨遭打脸,现在没人说程知县是带着商人来秦安县抢赚钱的生意,县里流传的是富商公子仰慕程大人的学问,从南方追着程大人上京,又从京城跟着到了秦安县,终于用诚意打动了程大人,被程大人收为了学生!
看看人家荣公子求学的诚意,和荣公子比起来,县里的这些学生是多么幸运呀,就因为成了程大人治下之民,竟没走什么弯路,就成了程大人的学生。
朱县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开始给程卿找事。
程卿不是要靠教学生拉拢人心么,朱县丞就让程卿没时间去县学授课。
朱县丞使的招数是个老招,底层官吏经常用这样是损招让知县大人烦不胜烦,最终只有将手里的权力交给当地官吏,活生生被架空。
朱县丞的招数就是指使人来县衙告状!
今天有两个老农为了争一只鸡在县衙吵半天,明天又有两户人家为了争水井打得不可开交,程卿这个知县每天都要被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拖着,不出一个月就要心力交瘁。
“苍蝇落在鞋面上,不咬人却恶心人。”
让程卿处理这些争端倒不嫌烦,她其实非常缺这些基层经验,在为告状的百姓裁断是非时,程卿对真正的民情更了解。
但主动做事,和被人逼着做事,总归是感受不同,朱县丞不敢和程卿明刀明枪的较量,专搞这种恶心的事,程卿比较烦他。
何婉这些天也在县城到处逛,程卿让她出门时身边多带些人,何婉并不逞强,听从了程卿的建议。
何婉逛县城不是购物,她想更了解秦安县的情况。
程卿没时间到处闲逛,何婉就是程卿的“眼睛”。
这不,何婉带着小磐逛街刚回家就听程卿抱怨,何婉摘下帽子,洗掉脸上的沙子,才告诉程卿自己找到了一门赚钱的生意。
“像邵家,养了那么多羊,宰杀了羊可以卖羊肉、卖羊皮,羊毛倒是处理的粗浅。”
一头牲畜,养大了只吃肉和卖皮革,那就是不可再生的,宰杀一头要再养大一头可不是两三个月时间能办到的。
而牲畜身上的毛发却是可再生的,何婉问过了,秦安县这边一年会给羊剪两次毛,剪下来的羊毛一部分被做成了毛毡、毛毯,大部分则是直接卖掉。
何婉想过把南仪县的丝绸卖到西北来,这生意是有利可图的,不管哪里的都有爱穿丝绸的富人,西北这边不种桑不养蚕,绸缎卖的比南边贵多了!
但现在西北正在打仗,丝绸不好运,半道上被人抢了没处伸张。
就算可以运过来,顶多是何婉自己赚些银子,完全没办法改变秦安县贫穷的局面,也就帮不了程卿。
何家是卖布发家的,有了钱又开办了织坊,何婉从爷爷何老员外手里继承了家里的老织坊,何婉对纺织工艺是研究过的。
南方纺丝、纺棉,很少见纺毛的,因为南方不适合放牧,没有大量原料。
到了秦安县,何婉发现毛料制品的原料唾手可得,但这些人却不深度加工,直接就把原料卖了……那当然发不了大财呀!在南仪县,种桑养蚕的不如纺纱的,纺纱的不如开织坊的,织坊又赚的没有布商多,越是经营基本原料的越穷,越是经营高端成品的越富,秦安县的人,只会卖原材料,自然富不到哪里去。
就说养了几千头羊的邵大户,在秦安县是有名的大户,雇了不少人放牧,但一年下来能赚的银子还不如何家小织坊卖缎子赚的多。
何婉说了半天,程卿理清了思路:
“你想在秦安县建织坊?”
“嗯,先纺棉布,再试试能不能纺毛料,这些毛料太粗糙了。”
何婉让小磐将今天在县城里买回来的毛毯摆开,手指抚摸过毛毯:“只从工艺上看,和南边的纺织工艺还差得远呢!”
那可不是差得远么。
程卿摸了摸毛毯,没有记忆中的柔软舒适。
羊毛羊绒制品一开始是用于保暖,随着工艺进步,逐渐进化成了奢侈品。
程卿恰好属于用过顶级羊绒制品的那一小部分人,轻薄保暖又舒适的面料,穿在人身上宛如第二层皮肤。
毛毡、毛毯……手套、围巾、毛衣、袜子这些东西在哪里?
程卿摸着羊毛毯忍不住笑了,“你这门生意还真可以做做。”
不说别的,这天渐渐冷了,羊毛袜子和羊毛手套可以先搞出来给自家人装备上呀。
小磐笑道,“婉小姐说等织坊开起来就多多招女纺工,她们赚到了钱可以供家里的孩子上学,少爷您就不用愁县学的学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了。”
秦安穷困,是老百姓穷困。
那让老百姓赚到钱,大家日子好过了,不就是少爷的政绩么?
反正现在县里的百姓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家少爷,蛮人的大军打来了,秦安的百姓不会像虹县的百姓那样完全听从她家少爷的话。
不要紧。
等少爷和婉小姐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书可以念,那他们就会把少爷和婉小姐当成再生父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很!
第654章 :如闻仙音
朱县丞发现自己永远都摸不透毛头知县程卿的套路。
好歹是个大家子弟,又是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被贬谪西北边陲小县,难道一点抑郁不得志的情绪都没有?
处理秦安县那些鸡毛蒜皮的纷争,还乐在其中!
朱县丞指使人去告状,程卿一点都不嫌烦,居然在认真处理那些百姓家的纷争。
比如争水井的两户人,一开始闹到县衙去,谁也不肯相让,程知县听明白两家人的诉求,最初是判两户人家共用水井——这两户人家自然都不同意。
程知县也够狠,派衙役去把水井用大石封了,这下两户人家都没有水井用,要去别处打水,生活非常不方便,吵得更凶,彼此埋怨对方多事,如果当初不去告状,那水井还在。
吵了两天没办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双方倒是肯坐下来和谈了。
谈来谈去,两家人都做出了让步,想去衙门撤掉状子吧,衙役凶神恶煞,说他们在耍知县老爷。
两家人没法,都后悔为了一点小事要闹去县衙,当官的都心黑,得罪了知县大人,两家人战战兢兢。
状子不敢撤,只得商量两家凑钱重新打一口井,想到打井要花的钱,两家人肉痛不已。
等着两家人连打新井的匠人都请好了,程卿又命人将他们请去了衙门,当堂将大石封住的水井还给了他们,不仅如此,还派衙役下井清淤,让这口井储水的能力提高,使之能满足两家人同时用水,彻底解决了两家人争执的根本原因!
告状的两家人,本来都没抱希望了,没想到程知县如此通情达理,很是感激程知县,纷纷夸程知县是“爱民如子”……如果程卿一开始就派衙役清淤,如此一口优质的水井,两家人更想占为己有了,程卿搞了这么一出,让他们体会到了“失而复得”是什么感觉,又见识到了新知县的脾性。
遇到听得进去道理的百姓,知县大人是很讲道理的,如果不想听知县大人讲道理,知县大人的官威也不小!
刚柔并济就是秦安新知县程卿的作风。
朱县丞白白当了坏人,指使人去告状给程卿找麻烦,反而助程卿扬名。
至于朱县丞想找的老幕僚,胡典史跟在程卿身边办事,根本没见过有谁给程卿出主意。
“招衙役、抢账本和重开县学,还有断案平纠纷,都是程知县自己的主意。”
胡典史想倒向程卿,自然不愿意朱县丞再和程卿相争。
若是朱县丞使阴招把程卿害了,胡典史的小儿子又能去哪里寻这么好的老师?
胡家小郎在县学里才上了几堂课,回家对胡典史说听程大人讲课,那是“晨钟暮鼓,如闻仙音”,如果早两年能遇到程大人这样的老师,胡家小郎觉得自己肯定考上了秀才!
现在无需胡典史督促胡小郎好好表现,胡小郎已放话,程卿在哪里,他就跟去哪里,要学扬州的富商公子荣九少,靠诚意打动程卿,时刻聆听程卿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