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逆袭:最强女首辅(332)
当然,朝廷不出钱,这码头谁建好了就属于谁的。
鲁会长听到这里,呼吸都急促了。
江知州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修建的工匠必须从流民里雇佣,工价也由江知州制定,他很直白告诉鲁会长,自己会定下比市价高出一半的工价,如果鲁会长不愿意接受,江知州就会去找其他人承建。
“鲁某愿意!”
鲁会长答应的干脆,一点都不勉强。
还生怕江知州反悔,立刻就想订契书敲定此事。
江知州颔首而笑,“鲁会长莫要着急,这样赈济灾民的好事,当然要广邀城中士绅,众人拾柴火焰高,鲁会长可要留点机会给别人嘛。”
不,临清商会想全要!
鲁会长被戳穿了心思,很是遗憾。
“鲁某谨遵大人的教诲。”
吃独食是吃不成了,临清商会必须要占大头,鲁会长暗暗下决心,又在江知州面前请命,请江知州将联络城中士绅大户的工作交给自己去做。
鲁会长坚持要替江知州分忧,江知州自然不会拒绝。
临清商会的鲁会长,头发花白,人也干瘦,一看就年纪不小。
离开衙门时却跑得不比年轻人慢。
只要跑得够快,江知州就不能反悔?
谷宏泰全程懵逼。
俞三似懂非懂。
这不太像强行摊派,虽然鲁会长离开前表示要代表商会向淮南捐赠两万里银子,那表情一点都不勉强,反像占了大便宜。
俞三花银子一向大方,俞家是山东大族,自是不缺钱。
等俞三进了锦衣卫,骆竣反正也没亲儿子,骆府的银子也随俞三花用了。
不缺钱的俞三却从未自己赚过银子,瞧见鲁会长来去如风,高高兴兴从江知州手里揽下建码头的差事,俞三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修码头一定很赚,所以鲁会长不心疼捐给淮南的两万两银子,也同意比市价高一半的工价雇佣流民做工。
这种私人码头,商船停泊是要交费的。
但仅仅靠收点停靠费,鲁会长不可能这么激动。
俞三把疑问掩在心中。
只要江知州不是打着程卿和五皇子的名义骗银子,俞三就无所谓。
江知州给城外的流民们找到了做工的地方,俞三也不愿意闲着,带着谷宏泰去流民聚居的地方搞搞统计。
江知州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俞三要干的事。
先带着石灰去把窝棚区“消毒”,再督促着流民们泡澡?
这都是什么狗屁差事啊!
“大人,江知州是不是瞧不起咱们?”
谷宏泰好歹也是靖宁伯府的少爷,在国子监时人称谷小伯爷。
自己作死,搞得在国子监混不下去了,这才跟着俞三进了锦衣卫当校尉。
给俞三当跟班,谷宏泰能接受。
俞三除了会投胎,人也有能力,还讲义气,谷宏泰内心深处还是很信服俞三的。
可他堂堂伯府少爷,居然要去守着一群贱民洗澡,给泥腿子们抬洗澡水,替泥腿子们打扫草棚子,简直太侮辱人了!
谷宏泰心想自己都如此生气了,俞百户比他更骄傲,肯定也不能接受江知州的胡乱安排。
哪知谷宏泰刚跳脚,俞三一巴掌抽在他头上:
“你做了什么能叫人瞧得起?是不是轻轻松松讲几句话,或者出一个点子,就有商会愿意捐两万两银子?”
第430章 :瞧着怪可怜的(4更)
俞三捅刀又快又准,谷宏泰面皮发紫。
扎心。
真的太扎心了。
唉,也怪自己没眼色,说话触怒了百户大人,今日真是该有此一劫。
俞三是百户,他是校尉。
俞三个子比他高。
俞三身手比他好。
俞三还是他的债主……谷小伯爷本能选择了从心,接受了江知州安排的打杂事项。
俞百户都没意见,他敢有个屁的意见哟!
俞三带着谷宏泰到了流民聚居的窝棚区,正逢临清衙门给流民送粥。凭良心说,江知州虽然没给这些流民吃上等的精米,也没把霉米、坏米给他们吃,粥也熬得挺粘稠,不是那种汤多得能照清人影的稀粥,不管成年人还是小孩子,每个人一天两顿,一顿一大海碗,足以果腹。
但也仅限于果腹,每天两碗粥,可以让人活下去,却没有什么生活质量可言。
人除了要吃饭,还要穿衣,还要与人交际,哪怕是乡下的老农都有几门穷亲戚,逢年过节会带点东西走动呢。
这些人从淮南逃出来,一路走到临清,身上的衣衫脏了破了,也没有换洗的,九月份天气还好,再过一两个月入了冬,怎么办?
等着临清城里送棉衣出来,还是活活冻死?
俞三瞧着流民们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是一点追求都没有了啊。
但凡对日子有盼头,都要为未来做打算。
流民中也有去码头当搬运工的,不过人数很少,在码头干活的人,吃得肯定比一日两碗粥强,时间久了,身体自然也比窝在草棚里不动弹的流民强。
寒冬降临时,身体好的能熬过,身体虚弱的可能就……
俞三的眉头皱得死死的。
现在每天有不要钱的粥喝,程卿倒是在积极想办法安置这些人,这些人会愿意配合不?
俞三人高马大,穿着锦衣卫的官服,腰上带刀,身后还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校尉,一现身就唬得流民们低着头,不敢随意张望。
俞三挥挥手,谷宏泰等校尉立刻拿出布条绑住口鼻,抬着石灰往窝棚里撒。
程卿带着大夫来看流民,还有流民敢背着程卿议论,皆因程卿看着文弱。
俞百户在程卿面前贱萌别扭,那是因为喜欢程卿,是情不自禁。
俞百户又不喜欢这些流民,无所顾忌释放着锦衣卫百户的威压,流民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任由谷宏泰带人把窝棚四周都撒上石灰。
谷宏泰简直要窒息了!
妈呀,太臭了,太臭了。
走不到一里路就是河,这些人都不会洗洗澡?
早知有今日,自己在国子监就好好读书了,竟要沦落到来伺候一群泥腿子……
谷宏泰带人给窝棚消毒完,衙门的人奉江知州的命令,送来了十几个大木桶,大铁锅和一包包的药材。
谷宏泰见俞三点头,就像赶鸭子一般使唤起那些流民。
“你们,对,就是你,瘦巴巴的没力气,带着人去捡柴火。”
“你们几个,去河里挑水,不把木桶装满不准停!”
“都给爷动起来,傻愣着做什么,等爷用八人大轿抬你们?”
“真是惯得你们。”
“撒石灰,洗药浴,是让你们不得时疫,赶紧的!”
谷宏泰骂骂咧咧。
流民不仅没反抗,还真照着谷宏泰的安排,拾柴的拾柴,挑水的挑水。他们绝大多数都认不出官服的品阶,就算能认出来,知道谷宏泰是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也不敢违抗谷宏泰的话。
木桶被一只只装满热水。
有些人实在太脏了,一下去整个桶的水全黑了,下一个倒是能毫无心理障碍接着泡,谷宏泰却看得眼角都在抽。
俞三背着手,看着洗干净的流民从木桶里爬起来,衙门的书吏一个个登记他们的姓名和籍贯,以及相互间是否有亲属关系,又是否会什么手艺。
不知是不是错觉,流民听完书吏的话,麻木的眼睛里竟有了光彩。
登记,为什么要给他们登记?
难道临清城肯收留大家?!
干活不麻利,一个个倒是抢着要登记。
俞三沉着脸,“急什么,都去泡澡,只有泡完澡的人才能登记!”
这下不用谷宏泰驱赶,流民们都争先恐后涌向木桶。
人太多,木桶太少,若不是俞三让人看着,还有流民会为争着洗澡而打架。
水实在是太脏了,不知哪个流民带头,跑去河边把自己洗干净,再回来泡药浴,这样的话一通药浴能重复使用很久,的确是提高了效率。
木桶表面,漂浮着一层小虫。
谷宏泰大开眼界,一个人身上竟然能养这么多虱子?
忽然觉得身上有点痒啊。
“奇怪,这些流民咋突然就变积极了?”
俞三指着挤在衙门书吏前的人,“……大概是他们看到了希望。”
撒石灰,洗澡,登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