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28)

大祭司的绝对权力……

扶桑首领父子,青龙祭司,朱雀祭司……

七年前死亡的姑娘,隐约的怨恨……

内鬼……

“阿沐?”

“……没什么。”信息还是太少,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嫌疑也都像是她的多思多疑。

面对好友担忧的目光,裴沐想了想,郑重问道:“阿蝉,你帮我个忙。今后你帮我多注意一下姚森、青龙、朱雀的动向,好么?”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妫蝉高兴起来,一巴掌拍上她的肩,豪气道,“你担心什么?我是喜欢姚森没错,可阿沐永远比任何男人都重要!交给我,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记下。”

“阿蝉,谢谢你。”裴沐重重地拥抱她,又随口说,“这么说,明日春狩,你要跟姚森一起?”

谁料,妫蝉摇头说:“他说临时有事,让我先自己玩。”

“临时有事?”裴沐一怔,“他什么时候说的?”

妫蝉左手拿起刚刚孩子们送来的花环,右手摊开,露出一枚刻了字的竹简。

她说:“我也是才发现。这花环原来是他做了叫人送我的,竹简也绑在花环上,说是道歉。”

裴沐接过竹简看了看。上头信息很简单,就说明日有事处理,不能一起狩猎,请阿蝉原谅。

她想了想,说:“今晚我住你这里罢。明日一早,我想去看看姚森做什……”

话音未落,门口却又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这一回,开门的是裴沐。

“谁……哎!”

她捂住额头。刚才,有个什么东西轻轻往她额头戳了一下。

再定睛一看,在门口的火光映衬下,一只用枝叶捆出的小鸟浮在她面前。

小鸟做得活灵活现,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极为有神。刚才就是它啄了裴沐的额头。

它一开口,传出的却是大祭司的声音。

“夜深了。裴沐,回来。”

裴沐瞪着这耀武扬威的小鸟。其实小鸟当然是可爱的,但一有了大祭司冷淡高傲的声音,小鸟就也变得讨人厌起来。

“我住妫蝉这儿。”裴沐干脆拒绝,就想把门甩上。

笃——!

小鸟双翼后展、脖子一伸,如利箭冲来,重重将门撞开。

“我的门!”妫蝉顿时心痛,“阿沐,你要么还是回去罢!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裴沐:……

小鸟张口:“裴沐,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副祭司大人认输地垮下双肩,往外迈步,口中还嘀咕:“催那么急做什么?月亮还没完全升上中天,你这时候不都还没睡么?”

这回,小鸟却一言不发,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了。

它只是安静地停在裴沐肩上,不时扇一下翅膀,似乎颇为愉快。

妫蝉扶着门框,望着好友随风远去。

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阿沐似乎并非单相思。

在这个初春的夜里,月光格外明亮,如水洗濯万物,令人的心情也清爽不少。

但正如夜色依旧沉沉压着星月,在这清爽的笑意背后,仍藏着一丝无法消除的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入夜以后,神木厅中。

大祭司观星测算。

副祭司不在的第一个时辰。

副祭司不在的第二个时辰。

副祭司不在的第三个时辰。

大祭司转身走向公文案台,用神木掉下来的叶子,熟练地绑了两只小鸟。

其中一只小鸟振翅,转眼消失。

大祭司则捧着另一只小鸟,神情严肃:

“夜深了,裴沐,回来。”

#老婆不在的每一刻,想她!#

第15章 内鬼是他?

这一年的春狩,始于一个云霞清爽的日子。朝霞既不过分浓郁,也不流于疏淡,恰如女子裙摆上一抹淡雅的色彩。

朝阳照耀神木厅,令新生的翠色更加浓郁。

裴沐坐在神木上,扒着树干,眼睛紧紧贴在上面,正仔细搜索着什么。

大祭司抱着一筒蓍草站在树下,不时摇动一下竹筒,令其中被晒干的、写好卜辞的蓍草草茎相互碰撞。

他本该专心致志,却忍不住抬头去看树上。如是重复了好几次,他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定,最后有点烦躁地放下竹筒,干脆彻底抬起头。

“你在做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明明更多是好奇,可那冷淡的声音听上去却像严厉的斥责。

好在,副祭司早已习惯了,一点不在意。

“……没看什么。”裴沐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条树缝,含糊道,“我听见有声音,许是什么小鸟?”

大祭司看了神木一眼,神情微动,最后淡淡道:“胡思乱想。未经准许,任何生灵不得进入神木厅。”

“那便是我看错了。”裴沐并不分辩,笑眯眯地认了下来。

可大祭司盯着她,反而微不可察地蹙眉,隐约像在烦恼什么。不过他倒也没再多说,就是又看了一眼方才吸引裴沐注意力的树缝。

裴沐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幻;她已经凑到他边上,低头去瞅他捧着的蓍草筒 ,还想用手去抽一根。

“别闹。”大祭司回转目光,举起双手,不让她抽。

“……小气。”裴沐撇嘴,不死心地踮脚去够,“让我抽一根,问问今日春狩收获如何嘛。”

蓍草问卜是最古老的占卜方式之一,据传源自天帝。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采下一把蓍草,晾干后再写上卦辞,之后按照祭司自己算出的时间,抽取问卜,就能得到答案。

不过,就是因为很简单,就是普通人也能装个样子,所以真正能用蓍草占卜的人反而显不出来了。

裴沐不知道别人行不行,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行,而大祭司肯定行。

看他占卜,她就想蹭个便利。

她左摇右摆地想去抢蓍草,可总也抢不到。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整个扑到大祭司怀里,而他垂首看她,俊美苍白、面无表情的脸离得极近,近得她几乎能数清他眼中每一丝星光。

此时,他目光微垂,深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专注之色。也不知道是专注地在躲她,还是在专注地看别的什么。

他的声音和气息也过分接近:“裴沐,别闹。祭司之间不轻易问卜,你该知道的。”

裴沐的心思在别处,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没错,是有这个说法。

祭司都是能窥测天意之人,占卜问卦已是夺天之运,因此务必要恪守诸多顾忌。其中之一就是,祭司不得轻易卜算另一位祭司的命运,否则便会折寿。

而若是双方力量差距太大,被占卜的祭司就会被夺去寿命,用以平息天怒。

她听他说话,却和没听见也差不了多少;她仍举着手、抬着头,也仍看着他,就像他的目光也凝聚在她脸上一样。

初春的风从悬崖外吹来,若无其事地嵌入他们之间并不多的缝隙。裴沐的耳朵在发烫,但她竭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同你开个玩笑。”她这才收回手,退了一步,语气轻快得太多,就隐隐透出点慌张。

她逞强说:“不算就不算,反正我一定能猎回十头野猪,然后把肉干全部挂在神木上。”

山风吹来阳光,吹来远方的青草香气。它们混合在一起,衬托着大祭司的身形。

在高远的天地之间,在这一刻,在她注视的前方不远处,他仿佛微微露出了点笑。如春阳,似薄雾,又像深邃的海面闪现一点转瞬即逝的温柔波光。

“你不是说要参加春狩?快去吧。”他的语气也似柔和了不少,“第一场狩猎即将开始,再不去就晚了。我也将登台祝祷,祈求接下来的七日晴好无忧。”

“好……又祝祷?”裴沐才要笑,却又笑不出来了。她尚还存了些方才的恍惚,心里却已经像被条细细的线捆了起来,莫名难受:“你上回不是才祝祷了?现在又……那你的身体……”

她皱眉说:“你更重视自己一些,不好么?”

说到这事,大祭司的神情便冷淡下来。也可能他的神情一直都这样冷淡,其余种种,不过春阳带来的幻觉。

“无碍。”

他说得简单直接,而后就转过身,面对天地、背对裴沐。这是一个拒绝的标志,也像某种无言的象征。

裴沐盯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怒:“大祭司,请多少也保重自己。别人会担心你……我会担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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