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女怎么办(124)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邓字超最多就是被叫去问两声,问完便会放回来。
但可怕的不是他被叫去,而是将李大儒叫去,审问收受贿赂一事,并且最后无罪释放。
那他就真正钉死了污蔑,日后整个府学,甚至整个文人圈都会知道,他邓字超,因拜师未果,诬告德高望重的大儒,他的名声会彻底污糟,无论是府学的夫子同门,还是那些世家,见到他永远都是鄙视。
不、不行,不能这样……
这等恶名,就算他考上进士,也会被传到陛下耳中,他的未来,他的前途,那就都毁了!
他如困兽般,放下身段哀求同门:“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得当真,不得当真,若是官府来人,还望大家多多包涵,我必有重谢!”
别说是与他关系一般的举子的,就连俨然成了他跟屁虫的关移都挪开了,不与他对视。
邓字超脸色涨红,不可置信,最后将怒火倾泻于关移身上,将他狠狠推出三米远,关移撞在另一人的红木书案上,痛的脸皱缩。
邓字超瞪大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如恶鬼般咆哮:“不是你说的吗,这不都是你说的吗,不是你说许晏清此人毫无文人风骨,只会下作手段,整日阿谀谄媚,这不都是你说的嘛,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关移两股战战,一屁股蹲坐在地,不敢抬头,只捂着头,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踢打。
有家世与邓字超相当的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拦住了他,警告道:“好了,在座都是读书人,怎么能如此残暴?”
有与他素不对付的人哼了一句:“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一商贾人家,可笑。”
还有与邓字超关系还不错的人劝道:“我一早便说过,管好自己就成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水芹忽而笑了两声:“邓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不是遂了你的愿吗,不是你说的我相公贿赂李大儒吗,我看你说的如此肯定,还以为你心中有底呢,没想到,又是胡说八道啊。”
邓字超朝她阴狠看去:“是你,都是你……”
那与他关系不错的举人见他还是如此,叹了口气:“字超,你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求那位许夫人,要不然你日后……”
邓字超一愣,不可置信:“我执迷不悟?要我求她?”
那举人见他依旧如此,知道是没救了,便无声离开,算了,也不是他该管的事,何必呢。
官府的人很快便来了,府学县学等教育机构一向是重要之地,当今皇上最恨的便是贪官贿赂,源清流洁,下面的人自然也跟着反贪反腐,故而这事一下子便成了大事,当府学内夫子得知邓字超告李大儒收受贿赂时,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是疯了吗?
当然没疯,至少现在没有。
因李大儒从前官至四品,故而他特有凳椅伺候,邓字超与许晏清与其他证人皆是举人功名,不用下跪行礼,只是都要站着。
许晏清行得正站得直,朝县官福了福身,而邓字超早就吓白了脸,他哪摊上过这样的事,只喃喃着要找父亲。
这诬告本就是无稽之谈,许晏清家中也就一般富裕,与邓字超比起来是一个天一个地,若是收受贿赂,怎么邓家的五万白银不要,反倒会去要许家的五千两白银呢?
于是很快这是就判了个无罪,反倒是邓字超,因这事被判了个污蔑罪,只是因为功名在身,免去了牢狱之灾,改为在家反省一月。
这事可不止给邓字超一番教训,更是让李大儒对许晏清有了些许距离,不再嚷着要收徒,而因此事,许晏清与同门之间的关系也越加好了起来。
其实大部分举人都对此事门清,只是因为嫉妒,或者是想着不惹火烧身,便漠视,而此事后,他们对许晏清就只有同情了。
好好的大儒师父就这么丢了,还白受了两月欺负,许兄也不容易啊。
当然,不是所有举子都改变了态度的,还有些对许晏清依旧很是嫉妒。
那些没吃下福团的人,这夜回到家,躺在床上,还没等入眠,便感到肚子一阵疼痛。
他们以为是小问题,上个茅房,睡个一觉便会好,谁知道这一整个晚上被疼醒无数次,次次疼的他们打滚。
有人选择硬憋,有人迫不及待去看了大夫,然而大夫替他们把了脉,摸着胡须沉思许久后,却道:“脉象平稳强健,放心吧,并无问题,估摸是身体自动清理沉淀的毒素,无须服药,过上两日便会好。”
那些人恨不得当场晕厥,这疼痛实在是令人忍不住痛哭出声,叫他们怎么再忍两日,还不如杀了他!
然而来来回回看了几个大夫,都是这个回答,就算给开了药,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能捂着如针扎般的肚子,面无人色地挺了过去,两日后终于痊愈,仿佛从地狱回来了一趟。
宅子里,水芹坐在药室,哼着曲,弹了弹手上的小瓷瓶。这可是好东西,能清理人体毒素,只可惜是个半成品,有个令人拍案叫绝的副作用——让人疼的死去又活来整整两三日。
但也有种药能解决这个副作用,被她塞进了福团里,吃了福团的人,又能清毒,又不会受这番痛楚,但是那些不吃福团的人,可得要好好享受一番清毒的快乐。
水芹回想起那些倨傲的举子对福团不屑一顾的样子,冷冷一笑。
看她对他们多好,这可是她研究了几年的上等清毒药,里面耗费了不下百两银子,看在你们都是晏清同门的份上,就不收你们钱啦。
作者有话要说:水芹:还有谁敢欺负我男人?
众人(纷纷后退摇头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本章药理毫无根据,我瞎编的。
第一百零六章 ,满月酒
邓字超回来后, 果然不出所料,他成了被孤立者,府学中人人都对他避退三舍, 甚至比许晏清还要严重,因为他惹得是大儒,不止举人当他不存在, 连那些有名望的夫子都对他视而不见。
邓字超愤怒又害怕,可祸事已酿成,消沉了许久后, 家里人将他送到低一级的州学,他的身影在府学彻底消失了。
事后第二日, 陈夫子, 也就是赵生煦从前的同门, 将许晏清招了过去,安抚了一番, 还道:“这么大的事你早该告诉我,我与生煦可是二十多年的老友了, 他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我断不会让你受这般委屈。”
许晏清很是感激,陈夫子确实助他良多, 总是会主动询问他在课业上的困难,是他自己执拗了,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想拿这种事麻烦陈夫子,最后惹得水芹替他出头。
明明该是他护着水芹的时候,却本末倒置了。
许晏清谢过陈夫子后,吐出一口浊气, 道:“那日后学生就要多打扰夫子了,还望夫子不要嫌我多事。”
陈夫子满意的点点头,话中有几分深意:“晏清,你还年轻,日后还长久着呢。”
眼看着夏天要来了,秋葵的女儿满了月,水芹与许晏清抽空回了趟家,参加小丫头的满月宴。
小丫头是两家第一个孙辈,杨家面上开开心心,虽不知心底是怎样想的,但蒋家是真心实意的乐呵,周氏抱着嫩软的小丫头离不开手,看着她不哭不闹的样子爱极了:“还是女孩子乖巧,男孩太闹腾,养起来累死人。”
秋葵已经能下床了,此时穿着一袭深橘色绿纹边袄裙,与前两年相比面色更加柔和温婉,满满散发着为人母的气息,手指轻触母亲怀中的婴儿肥嫩的脸:“月儿确实乖得很。”
小丫头大名叫杨皎月,取自“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包含着杨科一片爱女之心。
水芹坐在一边,也眼馋得很,她那两个弟弟刚生下来时可闹腾了,哪有那么乖巧,还是女儿贴心。
好不容易从周氏怀中抱到了外甥女,还没等周氏开口,便嘴快道:“要是我也能生一个如月儿一般乖巧的女儿便好了。”
这话惹得周氏面容一肃,瞪了她一眼:“呸呸呸,哪有要生女儿啊,第一胎还是男孩好,日后你要生多少女儿都成,不拦着你。”
她受尽了没儿子的苦楚,不想让女儿也受那样的苦楚。
水芹吐了吐舌头:“难不成我真生了女孩,你还不把她当孙女啊。”
周氏白了她一眼:“就会贫嘴,家里要没个男孩哪站得住脚,等日后你年纪大了,想生都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