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独宠生活(69)
“熙儿,你怎么换玉冠了?”皇后不经意间扫过太子的头顶,发出了疑问,熙儿以前从不用玉冠束发的。
太子这段时间着常服都会配白玉冠,今天,虽是自己生辰,也没换行头,依旧穿了常服,“儿臣只是突然觉得玉冠也挺好看的,就戴上了,母后觉得不妥?”
“你这孩子,母后问问而已。”皇后觉得儿子对她的态度可真的变了许多。
旁人这才看向了之前没注意到的太子发冠,这一看不要紧,那白玉簪怎么就那么眼熟呢,这不是……太子妃转头,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阿瑾,这贱人这些日子头上可都只插着这一根白玉簪呢!太子殿下真是太过分了,把她这个妻子置于何地,成天和一个妾侍出双入对的,现在连发饰都要用同样的了吗?
吴侧妃恍然大悟,她就说嘛,瑾华夫人这几日请安怎么突然改了装扮,原来换风格是假,炫耀才是真的,只可惜她们竟都没有瞧出来。
祁侧妃看了看太子,又艳羡地看了看阿瑾,摸着肚子黯然垂下了眼。
郭承徽压根就没注意过阿瑾请安时戴着的簪子,自然如今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见其它人的脸色有些不好,自己也只能缩着脖子继续当鹌鹑。
马侍妾则只剩下佩服的份了,瑾华夫人果然厉害,太子殿下这是被吃的死死的了。
太子妃心下嫉恨不已,给听琴使了个眼色。听琴退下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接着歌舞就安排上了。
领舞的人半纱遮面,身姿妖娆,露在外面的眼睛勾魂夺魄,舞动之间像是要把人的魂魄给吸进去一样,当然,仅限于太子妃的眼中。
太子妃信心满满地去看太子,却发现太子居然跑到阿瑾那里去逗儿子了,眼神压根没半点分给场中人。太子妃只觉得眼睛生疼生疼的。
吴侧妃皱起了眉,这领舞之人未免也太出众了些,难道是谁特意安排过来的?
等歌舞结束了,这戴着面纱的女子果然留下来了,然后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了绝色的容颜。吴侧妃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谁的人?有此等容貌绝不可能在司乐坊寂寂无名的。其它人则是直接把视线投向了瑾华夫人,连皇后也望过去了。
阿瑾本来还没察觉什么,被众人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把眼睛对上了留下来的美人,打量了一番,再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然后拿手戳了戳太子,“殿下,看来太子妃有话跟您说。”当然,一切只在须臾之间。在太子妃看来,就是阿瑾看到了人,感到了威胁,紧张地碰到了太子,反而惹得太子殿下转头,看了过来。
太子打量了一番,“你是仙乐阁的那个?”
“谢太子记挂,民女香儿,见过殿下。”香儿恭谨地行礼,动作很标准,看来是练过了。
太子妃一看太子还记得香儿,自觉有戏,趁机道,“听闻前些日子,殿下很欣赏香儿的舞,可出了意外,没能看完,所以特意叫她来再为您献上一舞。”说着还挑衅地看了看阿瑾,仿佛她失宠就在眼前了。
太子却问了一个问题,“她是怎么进宫的?”
“啊?”太子妃挺糊涂的,正常的情况不是应该笑着把人叫到身边仔细看看吗?
“到孤的生辰宴献舞,她是司乐坊的宫女吗?”
“不,不是。”
“那她是在座哪位的丫鬟?”
“也不是。”
“那人怎么进来的,领一个陌生人进宫,可报备过了,籍贯来历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我,我。”
眼见气氛要僵了,皇后赶紧道,“太子妃向本宫说过了,只是见你喜欢她的舞,特意叫进宫来给你表演的,那么较真干什么?”
太子的脸又沉了一分,是了,在她们眼里,随意安个人进来根本不算什么。看来有些东西还没清干净,这皇宫,岂能容别人想来就能来!
香儿很慌,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被买来给太子妃固宠的,她自己也是很高兴的,能当皇妃是多少人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自上一次没能留下太子殿下,她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如果这一回再被退回去,她还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香儿不禁流下了泪水。不得不说,人美,哭起来也是很好看的,“殿下……”娇媚的声音特别勾人。
五皇子在一旁看戏,“大哥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要是轻易被美色勾走了,那还是太子吗?”三皇子饮下了杯中酒,“得了,这样的小美人我就替太子收下了。”
于是大家就见三皇子走了出来,扶起了这个香儿,“太子既然瞧不上,不如给我吧,刚好我府里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
太子妃急了,“三皇子,这人可是……”
阿瑾适时开了口,“殿下,妾看这位妹妹哭得厉害,必是不愿的,就让她哪来的回哪去吧。”
太子点头,“就依你。”
没等太子妃反驳,香儿就自己衡量出了利弊,“奴婢愿意,奴婢愿意伺候三皇子。”
三皇子兴致盎然道,“太子妃,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一个奴婢而已,您不会舍不得给我吧。”
太子妃只觉得自己要呕出血来了,裴家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出这么个人来,又费心教导,谁要白送给三皇子啊,她有信心,只要殿下愿意收下月儿,凭她的媚术,定能让太子舍不得放下,结果人都没碰到呢,就要直接被带走了。
太子见太子妃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只觉得扫兴,就这么几个人来参加宴席,也要生出事端来,他只是想和阿瑾安静地过一次生辰而已。
阿瑾见状,善解人意地让白露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副很长的画,长长的画卷一展开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互送礼物
“这是妾特意为殿下准备的礼物。”阿瑾示意白露上前,和金兰一起,拉开了卷轴。
长长的画卷展开,上面是一副副古里古怪的画,不同于正常的画作笔工精细,处处详尽,这上面好似涂鸦一般用寥寥数笔就描绘出了景致与人物。
最开始的一副,还是两个小人,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也不知是在干什么,背后是好像是一座城池,再往后,就都是这两个人物了,背景也变成各种了山水等,到后来,又变成了房子,又多了一个小不点一样的人。
画这么长,很占地方,旁人自然也免不了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妃最先发出嗤笑,“不伦不类,也不知道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皇后提醒般地咳嗽了一声,看不上也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呀,熙儿还在呢,这不是自己丢份吗?
太子妃自己何尝不知道所言欠妥,只是刚吃了一个瘪,如今见太子好像很满意这礼物的样子,不满的话不经思考地就说出来了。
吴侧妃不见外地起身过去仔细瞧了瞧,“这是一对男女吧,还挺可爱的,妹妹真是巧手,几笔就能画出个人来。”
马侍妾则鼓起勇气夸赞道,“虽说简单,但很传神呢,若是妾身没有猜错的话,这上面画的是太子殿下和夫人您吧。”
阿瑾还没开口,太子先回答了,“好眼力。”
得了太子一句好话,马侍妾心花怒放,但随即就感觉如芒在背,转头一瞧,原来是太子妃正眼神不善地看着她,马侍妾有些胆怯,老实地坐回去了。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太子一见到这画就马上明白了,这上面的是他和阿瑾从边城回到京城的一路行程,那看着墙很高的房子,就是皇宫了,最后多出来的一个小孩子,就是澈儿了。虽说画得的确简单了些,一般人很难理解其中之意,可形不似,神似呀,作为参与了一切的人,太子记得每一个场景,很生动,更能看出花了不少心思,当真是一份特别的礼物。
太子对着这画卷爱不释手,冲着阿瑾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阿瑾画得很好,这份礼物孤很喜欢。”
甚少笑容外露的太子居然对瑾华夫人笑得那么开心,这一幕当真刺痛了好几个人的眼睛。有这么好吗,不就是一副拙劣的画作,连小孩子都能画出来,在座之人送的礼物哪一样不比这贵重百倍,殿下却只是说几句客套话就算了,结果现在对着一张纸如此模样,真是完全被迷住了眼。
皇后已经许久没见过太子露出这样的笑容了,只怕喜欢礼物是假,喜欢送礼物的人才是真吧,熙儿当真倾心她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