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84)
“对了,彦老板。”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薛尔烟转过身,笑道:“方才外面出了什么事?听着像是兵马过街的声音。”
“具体的我也不知,只知是皇上下了旨,要查封林府。”
“哦,原来是此事啊。林丞相为臣不忠,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情理之中,并不叫人惊讶。”
说完,薛尔烟便如平常一样坐回了桌边,摆弄着古玩器件。她拾起桌上的清理工具,随意道:“彦老板请自便,我还得瞧一瞧这青玉灯盏到底是真是假呢。”
颜文煊稍颔首,坐在了一安静的角落。他远远地望着薛尔烟,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做生意是个聪明人,可连暴露了身份也不自知。相识的一月里,她说漏嘴的话可不是一句半句。
当然,这或许也怪他几次刻意为之,想办法套她的话。
“文掌柜可知,皇上每年六月都会举办……”
“马赛是吗?老一套了,总没个新鲜的花样。”
果真是皇后无疑。只不过,她比为五皇妃时,更成熟了。
温热的春茶入口,带来一阵清香。颜文煊垂着眸,点了点桌面。
他真是太好奇月贵妃究竟是何种人物了。
·
景月槐盖着冬天的被褥,额上放着凉毛巾。嘴唇苍白,脸颊却红的像秋日的苹果。
颜霁泽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他握着她滚烫的手,心如针扎般难受。
“朕不过两日未来秋实宫,贵妃怎得就突然病了?你们到底——到底是怎么侍奉的?”他本想发出心中的火,可一瞧身旁的人是兰秋,便又忍了回去。
明日便是六月初六,她偏在这时候病了。如此厉害,只怕是难出宫一游了。难得有这等好机会,可光明正大的陪她出宫游街。
想着,颜霁泽无奈的一叹气。他抬起一绺湿发,低头轻吻,道:“你且好好养病,若明日还不见好,我便取消马赛,在宫里陪你。”
?!
本窃喜不必出去丢人现眼的景月槐一愣,突然握住他的手,阻止道:“皇上一国之君,岂可说话不算数?臣妾不碍事的,您莫要误了大事才好。”
可话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只见颜霁泽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淡漠,随后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她的手。
他一掀厚重的被褥,瞧见了在她身侧的三四个汤婆子。
“贵妃可否解释一下,此为何物?”
“这……臣妾这是急症,就得这样养病才好。”
“是吗。朕倒觉得,贵妃的急症,是因把初夏错当了冬日。季节都过糊涂了,自然也就食欲不振,头胀发昏。”颜霁泽一甩袖子,竟是难得的生气了,“传太医,为贵妃医治暑病。”
他一把拉起景月槐,拿去她额上的凉毛巾,命人撤去了厚被和汤婆子。他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已无须解释便能叫人读懂。
景月槐连忙错开视线,倒吸了一口气。她不安的皱起眉,总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
“若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医不好贵妃的急症,便也不必再拿宫中俸禄了。”颜霁泽侧过身,在床边坐定,朝沈木道:“传朕旨意,若是太医院不能在一日内医好贵妃,误了明日的马赛,便自裁谢罪去吧。”
这一刻,想装病再逃过剧情的景月槐悟了——她完蛋了。
夜空明亮,月色皎洁,在秋实宫的院中洒下一地白霜。终于“医”好了月贵妃的太医们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气氛压抑的宫殿。
照亮夜路的灯笼挂起,宫人纷纷退出寝殿,在离门口有段距离的廊间候着。
颜霁泽赌气般掖着景月槐的被角,还故意将支起的木窗都落了下来。他望着那双不解的墨色眸子,气的狠掐了她的脸一把。
“疼!”
“你还知道疼?”
“疼,疼!颜霁泽,松手,松手!”
他松手,瞧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样,闷在心口的气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烛台的光被衣袖挥灭,本还明亮的视线瞬间暗了下来。颜霁泽抿嘴,猛扑到她怀中,将她紧紧箍住:“槐儿,你不许跟他走。”
哈?
景月槐一头雾水,又动弹不得,只能挣扎的抬抬身子,问道:“皇上,您在说什么啊,我跟谁走,走哪去啊?”
本规矩的墨发此刻几分凌乱,他抬头,眼神宛如受伤的巨型犬:“子人,乔斯达,诺维·乔斯达!你不许跟他走,不许!”
她什么时候要跟子人走了?这狗皇帝不会又自己脑补了一场夺爱大戏吧?
“我从未说过要跟他走啊,皇上,你是从哪听说的?”
“若不是为他,你为何要装病,不肯去明日的马赛?”
没等她开口解释,颜霁泽的话便又像炮珠一样不断袭来:“若不是为他,你怎会故意疏远我?若不是为他,你为何不肯答应嫁与我?若不是为他,又——”
“好了可以了再说就烦了。”景月槐用力侧过身,把身上的这个重物推了下去。她抓着被角坐起身,眉毛要拧成了麻花,“颜霁泽,你脑补好歹有个度啊。我什么时候,何时何地,答应了要跟子人回西洋?我不想去马赛是因为……技艺不精,怕明天出丑。而且,我怎么没答应……你啊,是你自己傻。”
说着,她藏起戴着戒指的手,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被他掐出的红,还是因体温上升的红。
一向精明的君王神色呆滞了一瞬,似乎是无法消化刚刚的话。
“槐儿,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可好?”
“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有失忆症,记不清。”
颜霁泽坐在脚踏上,仰起头,眼中亮晶晶的。他捏住一点被褥,眯起眼,爽朗的笑出了声。
他的花开了。
第72章 求生第七十二记
六月初六眨眼便至,准备多日的皇家马场恭候着君王前去。有幸随行的达官贵臣天未明便动身前行,生怕误了迎接皇上的时刻,落得一目无尊王的结果。
颜霁泽满心欢喜,在伏龙殿左躺右躺,天将明时才昏沉入睡。可不过一刻,便又突然醒来,再难入梦。他坐起身,分外的清醒。
梦中无佳人,自然难入眠。
不过好在时辰已到,也该准备去马场了。只是,秋实宫的那位,怕是还要睡上好一阵子。
艳阳初升,晨曦透过窗,洒落屋中,却没能唤醒景月槐。她靠在角落里,眉头紧蹙,身上的薄被早已不知去向。
兰秋掀起床幔时,恰好瞧见了景月槐惊醒的模样。
“娘娘,您没事吧?”
“啊?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细密的汗浸湿了鬓边碎发,景月槐用力闭了闭眼,奇怪的梦仍历历在目。
黑云遮掩了月的亮,四处的哀嚎声快要穿透耳膜。一片火海中,子人静静地站立。下一刻,枪炮声盖过了他温柔的话语,烧的更加旺的火焰将他吞没。
她为什么会梦见子人?这是……什么奇怪的梦。
长时间不跟系统交流,她甚至已经开始遗忘这是小说的世界了。已完全乱套的剧情会如何发展,此刻仍是个谜团。
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会不会是某种预兆?得找系统问一问才是。
“兰秋,你且出去一下,我得一个人缓缓。”
“是。”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眼,在心中唤了几声系统。
随后,一只如雪般的鹦鹉从窗外飞入,落在了她的床边。
系统抖了抖羽毛,低头啄了啄她,有些不满道:“怎么了,贵妃娘娘。只许你受爱情的滋润,我就没有鸟权吗?”
景月槐一把捉住系统的翅膀,将它提到了掌中:“你那边最近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我刚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做梦?拜托,你是个人,哪有人不做梦的?”
“我知道,但我总感觉不太对劲。我梦见子人身处火海,然后被火吞没。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但就好像,梦见了未来一样,很可怕。”
听她这样说,系统垂下头,身旁亮起了小蓝屏。待检查过世界的波动状况后,它抬起头,坚定道:“没有,我这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就算是有,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
不安的心渐平静。景月槐躺下身,望着床顶出神。
好像,昨天颜霁泽曾说……子人不日便要回西洋了?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