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43)
有了。
身侧的手悄悄移至腰间,她下定决心般一咬牙,在腰间用力一掐。几乎是一瞬间,疼痛便将她的眼泪带出。她鼻尖一酸,无比委屈的对上了他的眼。
颜霁泽顿时慌了神。他直起身,一双手不知所措的悬在空中。
见有机可乘,景月槐顿时“变本加厉”。她皱眉,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哭声穿过寝殿,惊起了殿外的系统。
“臣妾,臣妾被囚在这冰冷的寝殿中,就连贴身宫女都被皇上遣走。炭火不曾有,三餐也只得残羹剩饭。”她捂脸,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就快要淌尽,“臣妾心想,皇上既如此薄情,自然也不会在乎臣妾死活。反正都是死罪,倒不如寻个法子出宫去,再见一见家人,至少也死的甘心。”
一边说着,她一边透过指缝悄悄去看颜霁泽。他默不作声,只是眉头紧缩。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心都要碎掉。
他唇齿张合,却未能有一言。最后,他轻轻将她拉过,捧住了那张满布泪痕的脸。
薄唇缓缓凑近,随后在她眼角轻轻一啄,吻去了泪水。他捉住那双推搡他的手,又伸出手,以指腹拭去她脸颊的泪痕。
心中的鼓声震得景月槐耳朵发疼,她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度,整个人呈呆滞状。直到她被松开,那走丢的魂也没能归体。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颜霁泽望着她,耳朵通红。他抿了下唇,垂下了视线。
“月槐,朕也是不得已才将你禁足宫中的。贵妃步步紧逼,朕若不如此,她只会更加难为你。朕知道你心中不快,但……月槐?”见她没有半点反应,他担忧的将她拉入怀中,轻声问道:“月槐,你听到朕说话了吗?”
景月槐缓慢一眨眼,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她努力的让大脑连上线,脸顿时通红。刚刚的场景在她脑中重现,她只觉得被吻过的地方无比滚烫。
“朕已撤去宫中侍卫,也复你妃位份例。你若想见兰秋,朕便允她回宫侍奉。只是,碍于形势,此刻还不能放你离开这宫中。其中缘由,朕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朕答应你,一旦大将军归来,你便可重得自由。”
“啊……啊?”
颜霁泽松手,后退了半步。他解下随身携带的玉佩,不由分说的系在了她腰间:“还有,朕以后要天天看见这枚玉佩,你不许摘下来。”
许是怕她钻他话语间的空子,他又补上这样一句:“哪怕是就寝,也不可离身。”
而后,他勾了勾嘴角,颇为满足的离去,轻踏着湿润的青石板。
她奇怪的瞧了瞧腰间玉佩,手撑起身子时,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她拾起软塌上失踪已久的麒麟玉佩,有些难以置信。
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原来这玉佩被狗皇帝拿去了?不,不可能吧,那他竟然就这样……就这样放过她了?
心底最柔软之处被羽毛轻拂,她错愕的睁大了眼。
他不会……喜欢她吧?
阳光所至之处,积雪皆消融。
系统飞入屋中,看见了她这幅终于有所察觉的模样。它欣慰的一点头,缓缓落在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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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兰带上面具,遮住了俊俏的眉眼。他着一身灰衣,怀中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在他身后,薄纱蒙了双眼的子人眉头紧蹙。
“殿下,可记住你我的计划,切莫离我过近。”
“你一人前去当真无妨吗?黑巷错综复杂,我一旦得手,绝无暇顾及于你。”
他一声轻笑,折扇别在腰间:“殿下可真是小瞧了我。我虽是个不胜武力的商人,但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既已同殿下有所决定,我自然可全身而退。”
子人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袭黑衣,脑中回想了遍黑巷的大致地图。他转头与景月兰相视,轻一点头。
传闻南巫古国中人几乎不曾外出,百年来自给自足,也不同他国交好,更不会轻易同外界贸易往来。这次能在黑巷中找出牵线人实属不易,必须趁此机会查明焚情散之事的幕后主使者。或者说,是找出确切的证据,从而指正林家。
正午时分的黑巷,仅有几道从缝隙中投下的光芒。除此之外,仍如傍晚般昏暗。来往行人皆蒙面遮眼,或着黑衣或着灰衣。
景月兰缓慢前行,表露出无比熟悉此处的模样。他看着那挂着一面破旧旗子的小茶馆,毫不犹豫的拐了进去。
子人飞快一瞥,记下了茶馆所在的地方,而后继续闷头前行。
一进门,迎面便是“茶水自饮,银两自结”八个大字。景月兰扫视过空旷的屋子,径直走向空无一人的柜台,关节轻叩了叩桌面。
片刻的等待后,门帘后走出一人。男子身材魁梧,面具却大的几乎要将他整个脑袋遮住。他俯视着看似文弱的景月兰,冷漠道:“三叩即财来,你有何贵干。”
怀中厚厚的银票轻落在柜台之上,景月兰二指摁住银票,与男子对视:“南巫古国。”
他今日定要有所获,否则这十几万两的银票可就真是白白送给他人了。他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太划不来。
男子与他对视,沉默了许久。而后,摁着银票的手指挪至一旁,厚的快能与书本相比的银票入了男子的衣袋。
“右三上间,随我来。”
景月兰袖下的手握成拳状,他侧首,视线在厚重的门帘上停留许久。
在他进入暗室的那个瞬间,子人悄声来至了屋中。他四下一张望,轻步走至了门帘前。他鼻间一痒,猛掀起了门帘。眼前,一堵厚重的石墙挡住了去路。他眯眼,一拳捶在了石墙之上。
而后,石墙开始向左侧挪动,发出微弱的声响,露出了满是账簿的暗室。
他放下门帘,来不及令石墙挪回,便急忙寻找着记有林家人的账簿。
黑巷虽不露面,也并不在意对方的身份,但交易双方却必须以真实姓名相待,以示承诺。若有不守规矩之人,不日便会曝尸荒野,不明不白的死去。
子人放下手中记录混乱的账簿,视线被一密封仔细的账簿所吸引。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布,快速翻看着专记着达官贵人的账簿。
找到了!
林左……林誉的小儿子。
他拿出怀中纸笔,仔细地抄写着账簿上的内容。
“何人!”
厚重的门帘被猛地掀开,魁梧的男子在门口伫立良久。他看着并无任何异常的暗室,狐疑的将石墙推合。
子人一手抓着屋顶的木梁,一手抱着账簿。他看着并无其他出路的暗室,悄声落地,将誊抄过的账簿放回了原处。与此同时,石墙传来一声巨响,再度缓缓开启。
魁梧的男子踏入此处,拿着景月兰所留下的笔迹,径直走向那本独特的账簿。
本就老旧的木梁一晃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子人忙翻身躺在梁上,抱住双臂,屏住了呼吸。男子猛抬起头,视线锁定了有所倾倒的木梁。
景月兰站在茶馆外,紧捏着一张写有日期地点的纸。已过了约定时间,子人却仍未出来。只是,他无法在此逗留。一旦惹人怀疑,他们便再难离开这黑巷。
一声沉闷的倒塌声从茶馆深处传来,景月兰垂眸,快步离开了这里。
第36章 求生第三十六记
满桌的佳肴让人食欲大振,颜霁泽笑着,今晚终是吃了个饱饭。他放下银筷,惬意的走回案边。奏折仍是堆叠满桌,但他却没有先前那般烦躁,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的平静。
殿外寂静无风,桌上烛火却止不住的摇曳。他摆摆手,遣去了沈木。而后,殿顶降下一身影。毕又半跪在桌前,双手递上了密函。他发尾的红发缺了半缕,垂在身前很是突兀。
“这是怎么了,你被何人所伤?”
“回皇上。属下探明大将军何故受伤后,一路追寻,查至了弓兵营。却在追踪可疑人时险些暴露行迹。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毕又俯首,静候发落。他脖间一道食指长的伤痕,污血凝固在伤口处,甚至都未简单包扎。
颜霁泽皱眉,无奈一叹气:“朕并无责怪之意,也不会罚你。差事办的不错,你且去处理下伤口,近几日,莫要再外出涉险了。”
“谢皇上隆恩。”
他展开密函,瞧见了毕又工整的字迹。
一日已过,大将军虽脱离危险,却仍卧床不起,难以领军。所受的伤乃军中□□造成,但反逆之人却并非弩兵营中人。大将军病倒,军队暂由薛家长子薛墨言坐阵。边国军队连连败退,却仍无撤兵之意。属下在逆贼帐中翻到了南巫古国特有的溃心散,现已带回。据属下调查,中了溃心散之人,伤口将无法愈合,血流不止,直至身躯溃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