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女配求生记+番外(38)
“去各宫传旨,除了武妃,这几日不许任何人来。”
“奴才遵旨。”
景月槐背着包袱来到伏龙殿时,颜霁泽又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她慢悠悠地挪到床边,伸出了试探的小手,放在了他的额上。
真够烫的,她该带俩鸡蛋放他脑门上,等鸡蛋熟了正好吃。
“明明不是我的错,锅还要我来背,没人权。”她小声嘟囔着,把他露在被褥外的胳膊塞了回去。
一旁静置的水盆上搭着一条干毛巾。景月槐瞥了一眼呼吸沉重的颜霁泽,一撸袖子,耐着性子一点点给他降着温。
哎呀,她为什么要来伺候他啊!
她将毛巾一丢,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也不知该去何处的她背过身去,托住了脑袋,有些迷糊。
妃子侍疾原来都是这么侍的吗,只能坐在床边守着这尊大佛。
啊——困死了!
报时的钟声在皇宫中孤独地回荡,吵醒巢中鸟雀。挣扎出梦境的颜霁泽猛睁开眼,手紧握成拳。他大口的喘着气,瞳孔骤缩。他叹气,有些痛苦的再度合眼。
母妃离开已有整整十年,可他仍是会梦见当时的情景。梦中的他那般无力,那般无用。
他一掌拍在床上,惊醒了浅睡的景月槐。氤氲的双眼望向他,如春日花开般浸溺心灵。
景月槐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完全不在乎他是否介意。她撇嘴,问道:“皇上您醒啦,身体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可算是醒了,睡了这么久,她守的身子都僵了。
“有。”
“嗯?什么?”
颜霁泽撑起身子,将她拉起,拥入怀中:“朕心里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耳边,他心跳的慌乱。景月槐伏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她心头一软,竟就这样让他抱了许久。
第31章 求生第三十一记
由于身体原因,颜霁泽近几日无法上朝。也正因他无法上朝,前来“侍疾”的景月槐无法离开,被迫留在了这里。他倒是轻松舒心了,却苦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
他在案边批折子,她便只能站在旁边研磨,还要隔段时间就问一问他是不是渴了、饿了、累了。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遣走了沈木。偌大个伏龙殿,便只有她一个人侍奉在旁,就连小差都开不了。
颜霁泽放下朱笔,侧目道:“月槐。”
她不情愿的一点头,回道:“臣妾在。”
“快到午时了,可要命人传膳?”他托住右脸,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是说,你亲下厨,为朕做上一桌佳肴?”
把她绑在这伏龙殿不许回宫,还想让她做饭?做梦还差不多。
正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时,她却突然一改主意,顺口应了下来。
狗皇帝火气这么旺,熬个苦瓜汤给他降降火好了。那么喜欢吃甜,肯定受不了苦瓜的味道。
颜霁泽笑意盈盈的目送她离去,却在闻到苦瓜的味道时僵住了表情——他并不喜欢吃酸辣或是苦涩的东西。
“皇上,您风寒未愈,喝点苦瓜汤是最好的。”她笑眯眯地摆好汤,盛了满满一碗的苦瓜放在了他面前,“这是臣妾特意为您熬的,皇上,请吧。”
他的表情有一瞬的不情愿,但即刻便烟消云散。
因为她显然是故意为之,想要苦一苦他这将人关在伏龙殿的皇帝。
他拉过景月槐,摁着她坐在了腿上。他将右臂横在那纤细的腰间,端起了满是苦瓜的瓷碗:“朕素来不喜苦物,但既是你的一番心意,朕可以喝。只是,你要先替朕尝上一尝。”
她都无路可跑了,这狗皇帝还认为她会下毒害他?!这么苦的汤,舌头都得麻了不可,谁喝谁傻瓜。
瓷碗凑至嘴边,眼见着便要贴上她粉嫩的唇瓣。她后仰去,歪过了头,栗发无意识间拂过颜霁泽的脸,惹得他心尖一痒。
前来送奏折的沈木不幸撞见了这一幕,他很是尴尬的低下头,硬着头皮凑上了前:“皇上,大将军飞鸽传至京城的书信。”
一听到这个,颜霁泽的表情倏地一变。他松开景月槐,起身拿过了信件。
得以脱身的她飞快远离,站去了沈木身后。尴尬地绞着手指,莫名的不自在。
真,真,真是太过分了!
殿内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只见得颜霁泽的表情越发凝重。他咬牙,将信纸捏作一团:“沈木,送武妃回去。”
“是,皇上。”
景月槐不明所以,三步一回头的跟着沈木离开了。
表情突然这么严肃,不会是战场上出事了吧?军队里有内鬼?还是打了败仗□□没平息下来?
“毕又。”颜霁泽将信丢在一旁,俯视着梁上落下的红衣人,“朕数日前命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皇上。除了林家常与南巫古国生意往来,便是瑶家曾有所接触。”毕又从怀中拿出誊抄下的来往记录,恭敬递上,“属下还发现,景家二公子景月兰最近有所动作。他在试图与南巫古国搭上联系,不知意欲何为。”
景月兰?许是想搜罗些新奇的玩意,好讨歆嫔开心吧。
说来,歆嫔选秀入宫前,他似乎还去梦家提过亲。虽被婉拒,但数年已过,他竟还痴恋于她。
痴恋专一,倒也无妨。
“不必管他,由着他去。你即刻动身去往边境,务必查明军中内细。一旦有所获,即刻回京,向朕禀明。”
“是。”
系统悄悄匿了踪迹,拾起了被丢弃一旁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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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接过瑶贵人手中木雕,很是嫌弃道:“这便是你找寻到的武妃的罪证?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垃圾,有何用处?”
不成样子的木雕被丢掷在地,挣扎了几下后不动了。
屋门大开,寒风侵肌,令瑶贵人止不住的发抖。她连连摇头,忙解释道:“娘娘可还记得,内廷通往宫外的门,有一中年侍卫看守?”
自然是不记得。贵妃连自己宫人的名字都不能尽记,怎会在意这般细枝末节的小事?她心中存疑,并未接话。
“嫔妾安插在武妃宫中的眼线来报,说武妃床底有一满是珠宝木雕的箱子。”身前是发烫的炭盆,身后是呜咽的寒风。瑶贵人如处冰火之间,很是难熬,“景家几乎富可敌国,武妃攒这珠宝首饰有何用处?且嫔妾听闻,那老侍卫很喜欢木制摆件,若有宫女太监想私自出宫,便会寻些好东西献给他。而且,约莫一个半月前,武妃身旁的兰秋曾去过内廷。”
打开的屋门缓缓闭合。贵妃放下腿,俯身道:“若照你所说,武妃是早有预谋,想与那老侍卫打好关系,好趁机出宫?”
瑶贵人并无实证,所掌握的也只是一些蛛丝马迹。但为了活命,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娘娘果真慧眼,确是如此。妃嫔潜逃可是大罪,说不定,会牵连景家。”
说罢,她拾起地上木雕,再度递出。
贵妃伸手,将木雕重重放在桌上:“武妃在本宫面前跳了这般久,实在是碍眼,也是时候让景家无暇顾及后宫了。”
景月槐切菜的手一抖,好好的白菜没了形状。她心头突然一凉,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厨房的角落里,被填实的洞穴再度发出响。她警觉的握紧菜刀,小心翼翼的朝事先准备好的陷阱挪去。
“这什么破玩意,就这也想困住你猫大爷?做饭好吃,但人是蠢的。”细丝线断,拴在末尾的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她有一时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可探出头去时,那只正舔去爪上灰尘的大白猫恰好与她对上了眼。
猫,会说话的猫,会说话并骂她蠢的猫!?
若是寻常人,只怕要惊到语无伦次。只是,她可是殿里藏了只更会骂人的鹦鹉的人。
兰秋进来时,只看到了一副无比诡异的场景。
景月槐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提着白猫。不仅神情疑惑,而且还自言自语。
被扼住后脖颈的白猫动弹不得,下意识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它一张嘴,欣喜道:“原来是做饭的蠢女人。哼,一定是没见过本大爷这么毛色纯正、眉清目秀的猫。算了,就让你在心里多心感叹一会吧。”
好家伙,原来猫也会自恋啊。
景月槐晃了晃手中菜刀,正想对它言行逼供一番时,却看到了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来的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