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记(4)

作者:灌装水泥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东方玄幻 主角:上官寂,莫泠儿 ┃ 配角:乱七八糟的配角一堆 ┃ 其它: 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立意:彼岸回头,天空海阔。 澜沧大陆上的初云剑派近200年两代掌门相继飞升,让整个下修界赞叹不已。然而,上官寂却并不开心,只因他为此成了孤儿。他决定遵从母亲遗愿,离开这里。 业余选手,非常业余,更新时间不定。但肯定不会坑的。点击展开

倒是我境界提升缓慢,拖累了无垢,堂堂一品灵器,随主人修炼了近二十年,竟还不能入虚空、化无形。

我将腰带取下,缠它入腰间。

腰间与丹田毗邻,灵气充沛,利于修行,也是它平日爱呆的地方。

我拍拍它准备离开,又想了想,还是将他取下,换上了腰带。

我轻声安慰它:“非是我不愿与你亲近,皆因此番下山,恐难避免与人打斗,万一切磋起来,我将你抽出,掉了裤子,岂不丢人?”鞭身轻颤,我把下面的话吞进肚里:再说我恁贪吃,万一吃多松裤带,将你忘在他处,只怕再想召回你也不愿了罢。

我偷偷为自己缜密的逻辑点了赞,与“堕落的空气”挥手告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莲台。

既已决定下山,我还得拿些盘缠。同时问问那两个家伙的打算。

已是正午,青仪和灰疏都不在房中。我腹中空空想去寻些吃食,刚刚走出门,便见灰疏手执一物向我奔来。

灰疏手中所执,是灵鸽的信匣,内里装的是各大门派和家族往来的信件。灵鸽各自认养也互为交通,是澜沧大陆上除开御剑之外最快的信息传递方式。

鸽苑的信匣由灰疏掌管。他从前虽未化形,却能对鸽苑中往来灵鸽了如指掌:粉嘴的大芳会化形了,人形是孩童模样;翅上两点墨绿翠纹的碧莲,爱吃匪树的果子;白羽有三个月没有经过初云峰了,她化形已久,恐怕是遇到了意中人……

他娓娓道来,我便斟酒备菜,搬上小凳自斟自饮。听得有趣,便将鸽舍交予他全权照顾以图“下回分解”。

青仪闻言,恐是忧他劳累,还跟我恼了几天。

近十年来,灰疏总能把鸽苑的信件及时交于我。但我掌管仙门以来,门庭凋敝,与外界交流渐少,信件都只是婚丧嫁娶、年节祝福。收到以后,我通常只须遣灵鸽带上礼物,聊表心意。

今天,我收到却是一封不同的信。

它来自天道宗,却并非由门中执事代笔。它由掌门黄坚亲笔所书,信笺由灵力所困,只有特定的人方能打开。

灰疏递信于我,信入我手便浮于空中自行展开。

我捻住薄如蝉翼的信笺一侧,苍劲字迹显现:上官贤侄敬启,久不通函,至以为念。闻尊者得道,甚悦。今西南有乱,弟子失魄。请贤弟下山一聚,共图大计。草率书此,祁恕不恭。黄道存亲笔。

灰疏见我眉头紧蹙,快步过来在我身前屈膝蹲下,而后转身直立,一团凌乱发髻挡住我的视线。灰疏比我矮上半头,此时正挤在我与薄薄信笺之间,偏着脑袋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伸出右手,掌心朝右贴上他的左脸,轻轻使力拨开他的脑袋。他留了不少动物习性,不知直立生物偏头须调整身形,被我轻轻一拨便僵着身体直摔下去。

青仪提着食盒急匆匆进屋,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我眼前薄薄信笺正悬于如雾灵气之中,字迹若隐若现。灰疏则侧身躺在地上,一手摸着脑袋一手摸着屁股,挤眉弄眼,好像是被我打了。

“活该!”青仪啐了他一眼。

“我怎么了我活该?”灰疏一脸委屈,还在摸头“还不让人摔跤了是吧?”

“真是冤家”我收起信笺:“吃饭吧,我饿了。”

青仪将几道小菜从食盒里取出,我从柜子里盛出新酿的梅花酒。

“我要下山去了,母亲希望我走,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我与他们轻碰酒盏,仰头饮下一杯,情绪像巨浪中的渡船,无处安放:“天道宗门中变故,约我下山商议,你们同我去吗?”

“去的”他两异口同声。

第三章

“那便好,我也想有个伴。”我放下酒盏,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黏腻的糖汁裹着豸肉外焦里嫩,一口咬下齿颊留香。我舔了舔唇缝:“天道宗的掌门传信于我,天下纷乱,请我端午之时到西原一叙。收拾收拾,我们明日一早启程。”

青仪跟灰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好”。

吃毕午餐,青仪将碗筷拿去厨房洗刷,留了灰疏给我奉茶。

灰疏与我一样,从未见过山外世界,于是常托青仪和灵鸽们带来山下话本。话本里逸闻趣事妙趣横生,灰疏常看得废寝忘食。此刻听说要下山去,灰疏的兴奋溢于言表。滔滔不绝地给我推荐俞原镇的高粱酒、南溪江上的红烛船……说到精彩处还显出原身给我比划。

未时已过,我指了指日晷,打发他离开。

屋内已无人,我拉开床头壁龛中的暗格。暗格分上下两层,下层是钱庄银票和一些散银,上层放了五本书。我将银票分成三份,取了一份放入包袱,而后将书整摞取出摊在床上。

丝丝缕缕的残识如烟如雾,在书页间跳着慵懒的舞蹈,我看着它们,掌心轻抚封面,同时念出它们的名字:“赤血、山寂、藏剑、山海、无渊”。

寂静无声,紧接着天外一股甘冽灵气朝我奔涌而来,屋内旌旗摇动,赤血被吹得翻来翻去、哗哗作响。无垢此刻也警觉起来,他团成环状圈住我,展露灵识为我护法。

我闭目打坐,祭出灵障,忧它来者不善。

那灵气聚成一束,头端轻叩我的灵台,乘我不备,便直击我所支障壁,一击即破,再如瀑布般飞流直下跃入识海。正打算祭出神魂之力相抗,我发现那外来灵气似乎并无恶意,它迅速与我识海相融,如清流注入浩海,让我甘之如饴。

一个时辰后,周身涌动渐渐平息,如此磅礴灵气涌入识海,竟并未伤我。我心中仍存疑惑,睁开眼,透过支起的窗棱望向远处,山中纵横的灵气线映入眼帘……莲台之上致密如网、茅厕边的天空横亘着几支,正好托住照夜的明珠。

都说巧遇机缘,一招进境,难道我这是……进上清境了?

灵台如门户,识海如房屋,修士的境界便是这方天地。若境界不够,却强行引入灵气,识海过满,过满则溢,不仅会殃及整个境界修为,且有可能伤重不治。我在上思境盘桓了八年,加上近期事务繁多,修炼越加懒怠,且我父母相离,无人引导,平日偶遇阻滞我便从书中寻求答案,经年求索,赤血差点被我翻烂。半年前我胸中阻滞日渐,以为遇到瓶颈,便想顺其自然。如今细想,原是灵窍已开、识海隐隐突破之感。我若早早寻一灵气充沛之地闭关打坐,理顺气息,应该早有突破。

我收了琢磨,取了《山寂》收入包袱,又想了想,将《藏剑》也放了进来,再抚了抚《赤血》和《山海》,然后摞了摞收进暗格。我捻了口诀,抽来空中一条灵气线,将无渊束在里面,而后放入密匣,轻点指尖上了锁。

唤了青仪想将密匣收入宝库,青仪见我周身清冽灵气较之以前更为纯粹,讶异问道:“突破了?”

“是啊!”我装作满不在乎:“一个时辰前”。

青仪拿着盒子已出门口,又探回头来弯腰朝我竖个拇指。我笑了笑,手背掉转,朝他挥了挥。

“我跟灰疏打了个赌,赌你而立之前能否进境,我赢了,改天请你吃饭。”青仪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好!”我扬了扬眉:活成赌约比活成彩头稍好,还有饭吃,忍了。

寻几件应季衣服打好包裹,天便黑蒙蒙了,我捻灭烛台,沉沉睡去。

是夜,一垂髫小儿入得梦来,灵山宝库中,他破出指尖鲜血,海量神器摩肩接踵,堵得宝库水泄不通。闭目打坐,他祭出神魂感召器灵,泠冽寒光闪现,两尺长剑疾驰而至,剑身玄铁打造,通体淡淡透着赤色晖光。他轻抚剑身:“你叫什么?”,剑身微铮,而后剑柄一处金光闪过,他指尖抚过剑柄,话语中带着几分稚嫩:“焚星”。

我穿过薄雾走近他,他拾着长剑,抬头看向我。我看透他的眼眸,内里只有我清瘦的身影。

翌日清晨,我被灵鸟回巢后动人的歌声唤醒。透过半开的窗口望去,只见几只小雀在花香树影间嬉笑玩耍,长辈叼着未开灵智的吃食一一投喂,好一番天伦之乐,让我不禁生出几分艳羡来。

雀鸟的母亲化作人形,正在树下小溪边对影梳妆,腰肢盈盈,广袖流仙,如雪长发飘飘。我舔了舔唇,推门偷偷接近,正想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一阵翅膀扑腾的慌乱之声,几根灰羽落在我头上。再定睛一看,眼前已是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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