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记(23)

作者:灌装水泥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东方玄幻 主角:上官寂,莫泠儿 ┃ 配角:乱七八糟的配角一堆 ┃ 其它: 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立意:彼岸回头,天空海阔。 澜沧大陆上的初云剑派近200年两代掌门相继飞升,让整个下修界赞叹不已。然而,上官寂却并不开心,只因他为此成了孤儿。他决定遵从母亲遗愿,离开这里。 业余选手,非常业余,更新时间不定。但肯定不会坑的。点击展开

门扉轻响,青仪急急将刚塞进衣衫的我囫囵扔进床榻,而后扭了头。他朝向屏门之外,和声细语与来人招呼:“快请进!”,屏门所蔽,门外情形看不清晰,青仪与来人低声交流,而后侧身引人入内:“莫师姐快进来坐。公子宿醉未醒,我正为他打理。您先饮茶,我很快就好。”

“不坐了,近日个个忧思烦闷,饮酒抒怀也属正常。”莫泠儿柔声软语开解青仪:“出发在即,我见他醉酒离席,本想为他驱酒醒神,你在这里,我便走了。”

我似乎忘记了影壁之上记录的是往常情景,一句“别走”竟脱口而出,话毕又轻轻捂住嘴,回头环视一番,而后幸而没人看向这里。

或是烛火摇曳,或是我在眨眼,时明时暗之间,影壁之中青仪答话:“师姐,公子刚才吐我一身,虽用法诀清过,可你闻,还是一股馊味,正得去洗漱一番。所以,师姐可否留下,许我偷闲躲静一回?”

莫泠儿似乎是答应了,青仪迅速的绕进榻边取了披风,而后迅速的绕出了屋子,脚步轻盈雀跃,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公子这里,便拜托师姐了。”悉索的衣料摩擦之声传入耳中,不多时,便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了去,影壁也再次暗了下来。

影像再次出现时,晃动的视线聚集在床架顶部纱帘之上,先是停顿半刻,而后在荧亮的烛火中,我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莫泠儿与我和衣对坐,正闭目施法,充沛灵流萦绕周身,一道法诀汇于左掌。迷蒙的画面随即清晰起来,那个美丽的人儿离我不过半尺之距,高钗云鬓、广袖罗衫。正是清丽可人的熟悉模样。

可惜我从来弄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我抚过寂寒的影壁,她眼里无法看清的情绪,身上极尽疏远的感觉,让人总觉拳头击在柔软的棉团上,无所适从。

可我没有太多时间思索,很快便被影像惊得瞠目结舌,不自觉的睁大了眼。

莫泠儿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直至我鼻息拂过她的脸颊,我的唇碰上她的唇。

心跳随着影壁里的这一幕漏了一拍,须臾,才再度疯狂而失控地跳动起来,莫泠儿此刻也瞪圆了双眼,她收了法诀,伸出未覆灵流的右掌,直直拍向我脸部。

“啪”!

画面突然歪斜,紧接着沉重木门一声闷响,她的裙角消失在屏门之后,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只留下穿堂的漱风中,门扉敲击木框发出的轻响。

“吱呀”

“吱呀”

多日的尴尬和疏离终得了解释,影壁随即暗淡了下来。我跟着众人糊里糊涂地退出了魂道,继而浑浑噩噩地返回了居所。

直至坐到天道宗的议事堂中,我仍然有些心不在焉,多日辗转,我一直未能理清心绪。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她如何看待我。心中烦乱,愁绪如麻。

此刻莫泠儿正坐在下首,同黄宇燃一起,向刚自东海返回的黄道存讲述魂道如今情况,黄道存听得认真,对莫泠儿想早日炼出持魄之器的想法也十分支持。议事堂上气氛多日沉闷,现如总算相较之前轻松了不少。

莫泠儿如今较几日前清瘦了一些。既知早日炼出灵器是解开如今困局的唯一办法,也是解救夺魄修士的唯一希望,于是回到天道宗,她便在后山闭关之处起了器鼎,闭门不出、废寝忘食日夜焚炉,算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

凝视她的眉眼,我突然意识到,我的那些儿女情长和求而不得,较之她所记挂的澜沧浩土上的芸芸众生,恐怕真算不上什么。于是暗自决定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先放下那些浅薄心思,跟随黄宇燃处理门中事务。

这应算是另一种和她站在一起的方式吧。

澜沧危殆,门中事务繁杂,各世家交流增多后,光是处理往来信笺都要花费不少功夫。各处将辖地仙灵草的现状反馈,信笺如雪片般被灵鸽自四面八方载回,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守在鸽舍整理信笺,逐信阅读后对照地图定位标记。虽繁琐疲累,可想到这样能跟上她的脚步,让未来的自己与她并肩时不会太过突兀,身体的辛劳便仿佛成了动力,枯燥的日子也日渐鲜活。

历时半月,澜沧各村镇回复的信件被我在地图上一一标记下来,虽已有心理建设,但结果却仍让我震惊。仅仅北顷和西原标记稍稍密集,东海无回应者约为半数,南留之地更是只剩零星几个寨子,余下大部分的村镇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我右手紧紧捻了捻笔管,深知那些杳无音讯之地怕是早已经没了人烟。

黄道存死死盯着那灵帛,渐渐握紧了拳。一声长叹之后,他抬头看向我:“蓬莱以仙灵草入药,草药既以人血浇灌,渡海之众应是凶多吉少。虽澜沧安危系于你我之身,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仙灵草药性霸道,提升境界轻而易举,灵帛所载,为我澜沧最后根基和希冀,须计划万全方可行动,万万不可莽撞,我已派出探子渡至蓬莱,若能探到消息,或能想出对策。”

“谨遵前辈安排。”我点点头,如今蓬莱实力不可小觑,若有人莽撞行事,恐怕真会变成打狗的肉包子。

“哦,对了,我已去信南华寺,陈述澜沧现状,并请南华法寺遣使助我等一臂之力,若有回音,请务必第一时间交告知。”他搁下手中毛笔,继续嘱咐道:“南华寺为澜沧正统之源,若能纡尊我宗,万事皆好定夺。”

“晚辈遵命。”南华寺声名显赫,听了这消息我也安心不少,于是行礼打算告辞。

“莫姑娘那头,若是灵器已成,再行计议。”说此话时,他低头奋笔疾书,没再抬头。

“宗主事务繁忙,我便退下了。”我不忍再打扰日夜操劳的黄道存,话毕便退出了房间。

那日深夜,渡海的修士便传回了消息,莫泠儿此刻正在炼器的紧急关头,除她之外,接触过仙灵草的诸人和天道宗的长老悉数集合在了议事堂里。灵帛展开的那一刻,沸沸扬扬的内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夜胜国师有些夸张的笑声穿透了夜空,似要扯破这湿冷的黑暗,让人不由觉得毛骨悚然。宗主派出的修士打扮成渡海求药的散修,在几度外出查探无果之后,被监视的影卫抓了正着,不但没有传回消息,反而被蓬莱国师作了花肥。他在灵帛中极尽嚣张的讽刺我澜沧无人,并执而不化的认为这天下无人能耐他何。面对如此跋扈的挑衅,众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我们面对的人,内心里是个目空一切、行为无法揣测的的疯子。

修道谓出世,闭关苦练只为引得劫雷渡往上修界去,而周遭那些纷乱的人间因果,从来不是修士所器重和关注的。而此刻,黄道存、莫泠儿、外间忙碌的那些人、还有潜入蓬莱只为获得情报的那位道君,他们却在身体力行的告诉我,渡这世间苦痛远比修道飞升更为重要。下山以后,自小笃定的信念被我无数次地否定、怀疑和反复检视,我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那些自小认为的,多数人所追随的路,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我抬头看向主座上那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一月前见他,他清冷高洁、素冠乌发,充沛灵气萦绕周身,似能随时出世飞升;而如今,他衣衫发冠稍显凌乱,眼下乌青见证夜夜煎熬,但他的眼神是坚定的,他把愤怒和伤感,都放在那种坚定之后,也许是他知道,只有这样,那些追随他的人才不会失去方向。

翌日午间,黄宇燃派人来报,外门之中,再次出现了病患,后山看守宗祠的李姓修士,晨起练剑,而后便在住处失联,众人循迹而去,只见他于打坐时昏迷于榻上,再也没有被唤醒。

我赶到时,祝湛和白思迦正手执安魂香,为他安魂定魄。

不一会,与他同住的堂弟便着急的赶了来。黄宇燃按例询问,他强忍悲伤,仔细回忆堂兄近日所行之事:“兄长素来勤勉,除开轮值,还揽了日间厨房的活计。下值之后,勤练剑法心得,近日门中禁足,他便在住处修炼,不得一日偷闲。”说到这里,他泪水阑珊而下,于是抬起胳膊抹了抹:“只是近日似乎颇有阻滞,可门中长老诸事繁忙,他说不好打扰,于是自行揣摩,常常彻夜参悟。”

“可曾接触生人?”黄宇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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