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记(17)

作者:灌装水泥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东方玄幻 主角:上官寂,莫泠儿 ┃ 配角:乱七八糟的配角一堆 ┃ 其它: 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立意:彼岸回头,天空海阔。 澜沧大陆上的初云剑派近200年两代掌门相继飞升,让整个下修界赞叹不已。然而,上官寂却并不开心,只因他为此成了孤儿。他决定遵从母亲遗愿,离开这里。 业余选手,非常业余,更新时间不定。但肯定不会坑的。点击展开

此刻,众人被灵障所护,漫天剑气撞上障壁,便消散成星点红光,甚是好看。我使出“引灵”之法,自障内伸出一臂,随手抓了一把灵流塞进识海,一时间,识海被撞得波涛诡谲、巨浪滔天,而后蓄力破空而出,我通体舒爽再无瘀滞,这便恢复了修为。

我自腰间解了无垢,顶个大红脸,摸索着串了根草绳束住亵裤,暗忖这不争气的东西至今仍不能化虚形。而后收敛思绪,破障而出。

无垢一出便与红镰合力直击白绫而去,二者首尾相映,互通气息。白绫被无垢死死缠住,不得挣脱。也就十招上下,那“神兽”招架不住,被两股合力灵流劈个正着。

此刻,青仪与祝湛一众恰好破了幻境而来。

不出所料,“神兽”并非神兽,灵兽而已。当我提着领子将那化形灵兽从山洞中拖将出来,莫泠儿滴血驱策,无垢便轻轻缠了上去,这回束住的不是命魂,而是妖丹。

这小妖见已无还击之力,倒也配合,再无反抗。我令灰疏和小桃带着余下八人暂避,众人捻了明珠便将那小妖推进山洞里。

山洞约十丈见方,内有软塌、茶台、宽椅、屏风,甚至还有一把古琴。再朝里走,是一截狭长甬道,刺鼻的血腥气自甬道那头扑面而来。

正如翠山下那逃脱青年所述:青绿灵流护着那些“人牲”神魂不散,脖颈被深深割开,粒粒血珠自上而下滴入脚下土壤,滋养着满地的仙灵草。以致那蓬勃的仙灵草儿,像是见了阳光的花朵,盛放着张狂的笑容;而作了肥料的那些修士,肉身早已死去,魂魄却在日日夜夜的痛苦中辗转哀鸣,直至无力承载,碎裂消散。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祝湛捂着鼻子冲出了山洞,我捏了拳头,周身灵流横冲直撞,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如此残忍之事,你也做得出来!”

我一拳砸在他脸上,他抹了抹颊边鲜血,随后双手捂住脸颊,将头埋进屈起的双膝里。

莫泠儿还算冷静,她示意阿戎解下倒吊众人,而后伸手拉了一根灵气线,将这小妖双踝一束,轻轻抛上洞壁铆钉:“说说吧,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若有一句虚言,便割你一块肉。”话毕,她指尖一道剑气直直斩向那小妖的腿,须臾一道三寸长的豁口便在小腿上显露出来。“从你是谁开始。”

那小妖小腿剧痛,此刻只能龇牙咧嘴地小声求饶:“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长吸一口气,因为疼痛语速颇慢:“我本是蓬莱夜胜国师豢养的灵兽,真身为鹤,长居鹤园,久不得出。”他顿了顿:“国师视我为娈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因惧我奋发修行丰了羽翼,国师迫我服仙灵草以阻我修行。不甘长此以往,我买通管事,知晓仙灵草只须以覆灵之血蕴养便可培育,便乘其不备盗得仙灵草种,并在夜深人静之时逃离了蓬莱。”

“覆灵之血?”莫泠儿皱了皱眉。

“恩,覆灵之血,为修士、灵兽之血。”那小妖疼的龇牙咧嘴,回应迅速。

原来这才是仙灵草难以培育的秘密,我看向众人,各人不露声色,惊叹之意心照不宣。

“起初我只想在澜沧荒僻之地寻一洞府而居,以自身鲜血种草修行。”他顿了顿,咳了一阵:“可惜事与愿违,此草蛮横霸道,成苗以后,我洒下半身鲜血,也只够它生长一日。”“我细心呵护,日夜操劳,眼见多日劳苦即将毁于一旦,只好下山劫人放血。”

“山下燕塘村,正因仙灵草混乱动荡,我胡乱劫了两人上山,没人发现。”他闭了眼睛,长时间的倒悬让他有些不适。“于是隔日,我便再劫两人。”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我踌躇几日,最终寻到燕塘村长,提出了‘以人换草’的想法。此刻,燕塘村正因仙灵草短缺混乱不堪,众人被迫背井离乡远渡澜沧,于是……”他有些呜咽。

“一拍即合。”我抢先搭话。

他点点头:“先是做了祥云幻境,让村民以为仙兽居于山中,而后步步计划,请村民心甘情愿交出孩子。作为交易,除开赐予村民的仙灵草,我给村长另加一倍,供他修行所用。”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莫泠儿身旁一石台应声而碎。她紧蹙眉头,抬起拍在大石上的手掌,掬了丝帕草草擦去掌中鲜红,继而捏了一道剑诀,就要向那灵鹤劈将过去,她通身微微颤抖,泪水突然夺眶而出:“修行就如此重要?为了那点修为你可以杀人、可以放火、可以恩断义绝、可以谋财害命!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她手指向已被灰疏和祝湛自洞顶取下的修士躯体:“这些人肉身已逝,魂魄日日被嗜咬折磨,不得安息!”

“这上百修士的冤屈,要向何人索回?!”说到这里,她一道剑气劈了灵气线,左手四指与拇指相对,微微内收,隔空抓了灵鹤的脖颈:“汝之所为,死有余辜,今后修罗地狱,再无轮回。”话毕,她自右手指尖逼出鲜血,靠近无垢鞭身,无垢饮了血花,变得通体赤色,接着灵鹤的妖丹被无垢缓缓引至体外,落入莫泠儿手中:“残忍若此,只配做个混沌餐食!”

话毕,她看着灵鹤惊恐的眼睛,只手捏碎了他的妖丹。

做完这一切,她直直瘫软下去,眶中晶莹再也留存不住,两行热泪滴落下来。

莫泠儿向来冷静持重,此番决绝果断,虽然情有可原,但情绪开合,极易伤及根本。我走过去,与她比肩而坐,她倚着山石,眼神空洞,机械的看着阿戎和祝湛超度神魂、看着小桃除尽仙灵草、看着灰疏一把火烧了洞府、看着青仪抓来村长跪在洞口、看着循声而来的熙攘人群。

她看着,眼里却是空无一物,就连天上的星星,也没在她瞳仁里留下半点影子。

直至村长自毁灵根,比肩接踵的人群散去,直至青仪将日前所见所闻公之于众,换得舌桥不下的惊叹。她才轻轻的跟我说:“我忘记问他,蓬莱在发生什么。”

“没什么的,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我安慰她:“他必须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越快越好。”

第十一章

燕塘村一夜之间变了模样,铜鼎被砸了稀烂,村长新宅烧了精光,燕霞山腰挂起了经幡,那些久囿疼痛折磨的魂魄,也终于在法诀延绵悠长的吟唱中获得了安宁。次日,灵鸽满载书表传信各地,惊惧之声穿云裂石,一时间世家齐动,于是,二十余年无人关注的澜沧仙灵草之祸,在紧随其后声势浩大的彻底清扫之中渐渐走向了终结。

我于屋内枯坐,这间院落是翡山之下掌柜的私宅。

茶香氤氲,晨雾迷蒙,我眯了眼,忆起夜里那个满铺赤红的梦。

少年掀开纱帘,向喜轿内伸了手,眉眼弯弯,嘴角含笑。一步迈出,喜轿内的姑娘便被圈了双臂,牢牢困在了怀里。门外人声鼎沸,门内却只有旖旎甜美。恬淡的熏香满溢了屋子,跃动的火光映红了纱幔,双唇轻触,身躯交缠,连空气都颤抖着皱出了涟漪,他们互诉着对方的名字,就这样攀上了喜乐的云端。

那也是这样一个早春的日子。

我阖眸忖量,不由微笑,既惊讶于我闯入了他人香艳的新婚之夜,也惊讶于这梦境无可挑剔的真实。

我偏头看向覆满素纱的床塌,不多时,又为无法掩饰的期盼深深懊恼。

完蛋了呀,我想。

“公子,是我。”青仪轻叩门扉,在这一刻,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茗月阁。

“进吧,我起了。”我摸了摸潮湿的前额,才发现有些闷疼。

“公子昨夜饮得伶仃大醉,吐了我一头一身。”青仪放下手中托盘,看着我:“可还记得?”

话似轻描淡写,实则怒气中烧,我暗忖,此刻还是装哑为妙。

我:“……”

“莫姑娘说宿醉伤身,昨夜助你入定醒酒,不知几时才去休息。”青仪将洗脸水放到案前,捻出布巾拧干递给我:“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

“在我房中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啊。”青仪在收拾桌子,没有抬头。

我揉了揉眉心:“一会我去看看她。”

我最终也未能单独见她,小桃像个跟屁虫似的成天跟着莫泠儿,而她似乎也没什么兴趣理我,我疑惑于她躲避我的行为,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直到三日后的清晨,她再次看到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向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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