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朕越是推拒,她越来劲儿了,干脆两只胳膊环上了朕的脖子,顺便转头看了一眼何姝妃,给了她一个警告她别多事儿的眼神。
何姝妃窃窃的低下头,她得意的对朕挑挑眉毛:“看吧,你家娘子都不管呢,你害羞个啥?弟弟你别害怕,只要你依从了姐姐,让姐姐我高兴了,姐姐一定给你找个温柔的主,不会让你受苦的。”
朕垂下眼,假装出纠结为难的样子,她等不及就把脸凑了过来,歪着头在朕的头发、耳朵、衣领边闻来闻去,一脸陶醉。
“真香,真是个宝贝,姐姐都舍不得你了。”她边闻边嘟囔着。
“舍不得我啊?那就太好了,大姐,不如你放个水吧。”朕压低声音接道。
那女人点头如捣蒜:“好好,你想姐姐怎么放水?”
“你就……”
朕说话的空当,何姝妃两步闪了上来,抽出那女人头上的簪子,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小声对她说道:“你就别说话就行了。”
那女人一僵,醒悟过来她反落到了我们两个手上,脸色立刻阴狠起来,但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我们反制住这女人,全靠上天帮忙。何姝妃醒来懵了一会儿后,就一直尝试挣脱手上的绳子,或许是那两个人想着何姝妃一个女人,没多大力气,绳子绑的不是很紧,还真给她挣脱了。
再有那女人对朕动了色心,没怎么管何姝妃。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女人搜刮了何姝妃的所有首饰后,估计看着挺漂亮,就戴了一些在身上,这根发簪就是,很可能她自己都忘了或忽略了这东西的危险性。
何姝妃腾出一只手给朕松了绳子,朕拿绳子绑了那女人,又塞了一大团布堵住她的嘴。
办妥了之后,朕拉住何姝妃:“咱们快走。”
何姝妃手中的簪子顺着那女人的鬓角划到脸上,划出了血,她嘲讽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好不好受?”
那女人强忍着痛,不敢声张。这时,外面赶车的男人拍了拍车身,朕和何姝妃一惊。
却听那男人只是交代道:“看好他们,你玩玩就玩玩,可别迷了心窍。”
那女人苦于受制,鼻子里“嗯”了一声,含糊答应。
朕怕生什么变故,忙拉了何姝妃,纵身一跳,从车上跳了下去。
我俩步调一致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也顾不得疼,从地上爬起来,往旁边的村庄跑,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生怕那两个恶人追上来。
幸好不远处有几户人家,料想那两人再胆大,估计也不敢肆无忌惮去村子里搜人。
天才蒙蒙亮,却也巧了,朕和何姝妃刚跑进村子里,就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合上院门准备出去,他一只胳膊挎一只竹篮子,里面装了一篮鸡蛋。
朕上前打招呼:“小兄弟,你往哪里去?”
小男孩儿看了看我们,回道:“我外婆病了,我去看她。”
朕道:“小兄弟,我们要去镇上,谁知却遇到了坏人,正在被坏人追赶,你能帮帮我们,带我们去个隐蔽的地方躲躲吗?”
小男孩儿想了想,说道:“不用躲,我带你们走山间小路,一样可以到镇上的,而且他们追不到。”
朕激动的抓住小男孩儿:“那太好了,小兄弟,谢谢你了。”
小男孩儿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关系的,反正我顺路,再说了,一个人走路怪无聊的,你们还能和我说说话,快跟我来。”
朕和何姝妃一路跟着小男孩儿,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小男孩儿外婆家到了,他告诉我们:“离镇上不远了,现在路上人多了,你们走着问着就能到啦。”
朕又一次向这个善良的小孩子道了谢,和他挥手告别。然后,边走边问行人,又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后,朕和何姝妃终于安全的到了镇上。
何姝妃这一路都异常沉默,一点不像他平时的风格,朕推推她:“你怎么了?”
何姝妃抬眼看朕,朕发现她眼圈竟然红了,她情绪低落,闷声道:“我对不起你们,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何姝妃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比朕还不正经,但心眼儿绝对不坏,那两个马夫的死,她一定归咎到了自己身上,在心里自责难受。
其实,说到责任,朕也有责任,朕明明看那对夫妻不像好人,在何姝妃要住店的时候,朕应该坚决阻止的,可朕没有,因为潜意识里,朕也是觉得有两个高手在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可朕低估了那两个人的狡猾和险恶,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再说后悔还有什么用。
朕拍拍何姝妃的肩膀:“你有错我也有错,你难过我也难过,可现在不是追责和难过的时候,兄弟,我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是江州,现在得想办法到江州去才行,等到了地方,让我给那两个兄弟的在天之灵跪下来磕头赔罪都成。”
何姝妃吸了吸鼻子:“那两个该死的,除了没扒我们衣服,剩下的一样没给我们留,就我们现在这副鬼样子了,怎么去江州?”
朕苦思冥想,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你划了那恶女人脸的簪子呢,那可是皇宫里的东西,肯定值钱,把它卖了换钱。”
何姝妃小声说:“沾了那臭婆娘的血,我嫌脏,扔在车上了。”
“什么?”朕颤抖着手指着何姝妃:“你这败家娘儿们,你要气死我。”
何姝妃扭头不敢看朕,过了一会儿,她两手一拍,一扫之前的悲伤心虚,两眼放光,满怀希望的看着朕,小声说道:“那个,陛下,我有一赚钱良计。”
朕问:“什么良计。”
何姝妃说:“你不是那什么毕业的吗?”
朕反问:“又怎样?”
何姝妃道:“你想呀,古代人的娱乐方式是什么?无非就这几种——聚众赌钱、青楼撩妹、茶馆八卦、戏台听戏,咱们只要会一样,那就能赚钱,话说,你会唱戏的吧。”
朕冷漠脸:“不会!”
何姝妃狐疑:“一点儿不会?”
朕不说话。
何姝妃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一点儿不会,听我的,咱就去卖艺,很快就能赚到钱的。”
朕抱着手臂:“合着就算是出去赚钱,也是我去,你只管等着花钱是不是?要不是你把簪子扔了,我用在这镇子里干这营生?”
何姝妃忙认错:“大哥我错了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败家了,要你去赚钱不也是没办法吗,我现在是个女人,能干什么,你总不能让我去青楼吧。”
“你就当为了早点见到你的小慈,辛苦一下?”何姝妃满是商量讨好的语气。
朕叹一口气,放下胳膊道:“走,去找戏班子。”
何姝妃眉开眼笑,屁颠儿屁颠儿跟上:“我就知道一提那小美人儿,你准来劲儿。”
……
没想到,朕来戏班子还来对了,班主知道朕要去江州后,给朕提供了一条捷径。
如今,江州病灾漫延,几个重疫区县药材供不应求,而此镇距离江州近,周围又多山,盛产药材,自然成为江州药材供应的首选之地。
近些日子,镇上几家药铺纷纷高价收购药材,再运往江州倒卖,以此赚取差价。班主的意思是,如果能花个钱让运药材去江州的药铺车队捎上朕,那就省事多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赚钱。
由于朕唱戏是临时的,工钱也是一天一结,刚开始的时候,朕扮演武生,没几句词儿的那种,一天三场戏,每场只给三十文,加上朕和何姝妃在戏场后台打通铺,扣掉十文住宿费,朕一天到手的只有八十文钱。
这八十文钱还得吃饭,所以,第二天看着依旧空瘪瘪的钱袋子,朕终于不淡定了,找到班主,和班主说想要演小生,小生一场下来能给到七十文。
毕竟朕原先是有些底子的,加上小皇帝声音还不赖,班主也就同意了,朕苦记了一天台词,到第四天,终于拿到了最多的二百文钱。
何姝妃抱着钱袋死不撒手,朕看着夜色无边烦闷,想想从帝京到这里这么远的路,也就走了有十天,现在明明离江州很近了,朕却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天,想想有句话说的真是对,果真一分钱难道英雄好汉,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身。
转机发生在第五天,上午那场戏谢幕后,在和台下观众拉手互动的环节中,有一个穿着颇好的姐姐突然打赏了朕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