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娘娘又跑了(822)
后来,甄善终于想通了,却迟了,徒留余生的遗憾和伤痛。
此时,石桌上没了茶具,而是摆着包子点心,饭香本该是暖的,她心里却一片冰寒。
终究还是要面对!
陆仲端着粥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桃树下的纤瘦女子,浅眸微亮,唇角不觉染上笑意。
“善善,刚好,我做了早饭,一起吃吧。”
甄善冷淡地看向他,比起陆公馆时,她掩不住的恨意和愤怒,此时,她意外的平静,眸中除了冷然,其他情绪再寻不到。
仿佛陆仲这个人已经不值得她在意和付出感情去仇恨了,只不过是令人不容、穷凶极恶,只需要一枪崩了的歹徒。
陆仲一时有些不敢去触及她冷漠的眉眼,声音微涩,“这些都是你喜欢的点心,你尝尝。”
甄善落坐在石桌前,只是没动筷子,也没接他递过来的粥。
陆仲将碗放在她面前,温声问:“是饭菜不合口吗?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
甄善淡淡拒绝,“陆先生不用麻烦了。”
她公事公办地做招揽工作,“白军当初起来,打着是民主的旗帜,但这些年,他们越来越脱离这个宗旨,组织风气败坏,军官们不思国,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腐败之风严重,而白总司令白望不仅越来越依附M国,还有复辟旧朝皇朝制度的念头,陆先生有大才,不该助纣为虐……”
一段本该热血沸腾、语重心长地劝人弃暗投明的发言,甄善说得面无表情,生硬尴尬,堪比现代学生在死背思修,似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还好领导人不在,不然她又该被抓去做思想工作了。
但陆仲极是捧场地点点头,眸带笑意,“善善说得很对,白军如今确实令我很失望,我一直听说民军大义,早有投诚之心,如今听你一席话,更是醍醐灌顶。”
他凝视着她,宣誓道:“我愿为其献上所有,包括性命,服从命令,绝不背叛。”
甄善眸如子夜,看不出情绪,“我代表民军,欢迎陆先生。”
陆仲温柔一笑,伸出手,“荣幸之至。”
甄善看着他的手,眉眼冷淡地抬手碰了碰。
只是她刚想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在她脸色彻底冷沉下来前,陆仲放开。
他笑得清风朗月,“不过毕竟是旧主,我心还有些惆怅,为免我再动摇,能坚定地服从领导,善善还需麻烦你时时监视着我,保证我不会走岔路。”
这可能是最配合、思想最好的俘虏了,他们什么都不用考虑,他自己就把所有意外都预测好,并给出解决方案,不要太贴心。
甄善唇角微微一抽,“看领导安排。”
“好,听你的。”
她说什么陆仲都点头应好,他说过他只有一个要求,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任何事都能接受,想要什么情报资料,他也会双手奉上。
对于他眸中的情意,甄善不为所动,“我们得到消息,南部最近白军的特务处在那活动频繁,还秘密运送了一批军需过去,目的是什么?”
陆仲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她盘子里,“这些都是小事,我们先吃饭,我再仔细告诉你,你看着瘦了很多。”
也对,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她日子该是很苦。
而民军穷得只剩命了,恐怕连鸡汤都喝不起,想着她遭的罪,陆仲心里疼惜,只恨不得把这里的错过都补偿回来。
甄善却没心情跟他叙旧,或是感慨这几年的不容易,倾诉是对亲密的人,而不是仇人。
第1198章 早知如此绊人心(100)
她站起来,冷淡道:“陆先生先吃饭吧,我先不打扰了,待会你用完饭,我们再谈事。”
“善善。”
陆仲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甄善甩开他的手,眸光越发冷淡,“陆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陆仲眉眼黯然,心脏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而已。”
他失去她五年了,只是想多跟她说说话,能一直看着她就足够了。
他有实力抢走她,再次将她关在自己的领地,逃不走,可他很怕,怕再没了支撑的她,连活着的念头都消失了,他害怕这次会彻底地失去她。
所以他费尽心思,以她的阶下囚身份回到她身边,就是担心把她心里最后一丝念想给磨灭。
守在她身边,她就算恨他,就算想杀他,他也认了。
陆仲做好了一切准备,却独独无法接受她的无视和冷漠,他情愿她举着枪对着他,也不要她连看他都不愿看他一眼。
甄善抬眸,“这是陆先生的强制要求吗?”
陆仲眸光晃颤,“如果我说是,你会留下吗?”
甄善:“会。”
陆仲脸色越发苍白,“留下吧,吃点东西再走。”
甄善坐下来,捏着筷子把碗里的包子塞到嘴里。
陆仲抿着唇,安静地坐在她身旁,眸中是化不去的痛楚。
饭后,陆仲把一封信交给她,“这是白望接下来在南部的计划。”
甄善接过,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辛苦陆先生了。”
陆仲垂眸一笑,唇角的弧度带着苦涩。
……
走出竹屋小院,甄善往旁边的大树后走去。
呕!
她白着脸,将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胃疼得一抽一抽的,几乎站不住。
“怎么样?”
孙蜘蛛不知何时过来,扶着她,给她顺着后背。
甄善摇摇头,“没事。”
“看看你的脸,跟刷了几层白粉似的,还说没事,”孙蜘蛛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心疼,拿着帕子看似粗鲁,实则动作小心温柔地帮她擦拭脸颊。
甄善几乎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是要登台唱戏,刷什么白粉?”
孙蜘蛛瞥了她一眼,“你这不就是在唱戏吗?”
甄善笑了笑,不可置否,“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
孙蜘蛛无奈地摇摇头,在她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甄善也没拒绝,趴在她背上,头靠在女人宽阔可靠的肩膀,眉眼划过一丝疲惫。
“困了就睡着吧,”女人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和心疼。
甄善闭上眼,掩住眸中的水色,“姐,你怪我吗?”
她没直接杀了陆仲,为她父母,为阿熠报仇,还要妥协,跟对方虚与委蛇,如果是从前,她哪里去管什么国家大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可既然穿上这一身军装,该有的责任和使命就必须背起来,她任性不得,更不能对不起毫不犹豫挡在她身上,被洋人暴尸的引路人、老师。
孙蜘蛛轻声说:“那你怪我吗?我没手刃陆仲,为你和阿熠报仇。”
甄善说:“怎么会?”
她温和一笑,“我也是如此。”
只是,孙蜘蛛沉声问:“你真的决定了?”
“嗯,陆仲可以说是控制了白军大半的命脉,如果能好好利用,我军的胜利指日可待,最重要也能少了许多牺牲。”
甄善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太多悲剧,也看过太多英雄不顾一切,用自己的身躯去阻挡战火,以命护住后方,到死都要坚守阵地,不愿倒下,那样的壮烈,她很难不动容,渐渐地也跟着这里的许许多多人有着对和平同样强烈的向往。
个人仇恨于家国来说太小了,她纵使恨不得对陆仲杀之而后快,但更盼望能早日结束战争,还这个美丽的国家一片净土。
这也是阿熠的愿望,他们两个一起入伍宣誓,一起许下和平后再次走遍祖国山河的愿望。
阳光落在她身上,她的双眸很明亮,燃着希望光明的火焰,没了曾经的死气沉沉,有着从未有过的神采飞扬。
人是需要被需要的,就算因此背着厚重的包袱,不能随心所欲,但也因此活得有意义和价值,不再满腹仇恨,怨天尤人,活着不如死去。
甄善看着清清冷冷,对许多人和事都漫不经心,但她心底是渴望跟人有着羁绊的,可不是孤孤单单地漂泊在世间,所以她掌控了傻白甜的身体后,就把甄家父母的责任揽在身上,如今,更是把军人的天赋使命印在灵魂上。
“你和首长的心意我明白,但想着那人玩弄别人于鼓掌,如今被我当成工具利用,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不在意了,也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