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娘娘又跑了(698)
“是你对娄家下手的吧?”
司马易皱眉,似头很疼,“八皇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娄家因何覆灭,京城无人不知道。”
司马沪冷笑,“我他妈信你个鬼!”
娄乐在那哭哭啼啼,“四殿下,就算您对臣子有什么意见,您冲着臣子发就是了,缘何故要牵连臣子无辜的家人,他们……”
司马易眸色淡淡,抬手挥了挥,刘公公带着内侍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直接反手压着两人。
“把他们送到正德殿父皇那吧。”
话落,不顾那两人的尖声怒骂,司马易一挥袖袍,转身走人,完全没有半点压力地把蠢货丢给便宜爹去收拾。
只是苍蝇这种烦人的东西,一次两次在耳边嗡嗡还能忍受,多了可就无法容忍了。
司马易站在寿康宫门口,看着正殿的方向,眸色幽幽,是时候了。
……
这个冬日尤其寒冷,东玄国北部雪灾频发,然而,在这民不聊生之际,还有官员贪污赈灾款,长文帝因此大怒,处决了不少人,京城的气氛一时有点凝重。
加之天气越来越冷,叫人有种“天要将世界都冰封了”的错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般糟糕的寒冬中,太后的病情加重,四皇子推掉所有事务,日夜侍奉在旁,却还是抵不过阎王爷的召唤。
刚入腊月,太后就熬不住,在半夜薨了,长文帝悲恸万分,举国哀思,京城里里外外一片素缟,天地间仿佛只余这凄淡的白色。
然,就是在这般愁云惨淡中,仿佛人脸上露出个笑意,都是罪大恶极的时候,八皇子又出幺蛾子了。
这日,大雪停下,天灰蒙蒙,送完太后的灵柩,朝臣权贵们带着凄凄惨惨的表情参加了宫里的喪宴,没有歌舞,没有丝竹管乐,死寂好似一群傀儡人在吃饭。
丧宴刚过半,后殿陡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嚎叫声,朝臣们拿着筷子的手猛地哆嗦一下,满脸懵逼。
这时候,哪位英雄还有勇气搞事的?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吗?
刘公公匆匆忙忙地走到长文帝旁边,附耳说了句什么,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皇帝:“……”
啪,长文帝狠狠摔了筷子,起身就往后殿而去,那背影,杀气腾腾。
不久,“陛下!快传太医啊!”
众朝臣更加懵逼了,但身为忠心下属,他们还是赶紧急急忙忙赶过去。
只见他们的陛下被内侍们七手八脚地抬了出来,嘴角还挂着血。
第1002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72)
“陛下!”
随即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这殿里是什么声音!?
大臣们都是经历人事的老江湖,恍了一下,也意识到什么,脸直接绿了。
一个比较古板的老臣气得直接冲进去,待看清里面极***戏的主角是,差点跟长文帝一样喷血,颤巍巍地捂着胸口:“不成体统,畜生……”
翌日,长文帝刚醒来,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咬牙下旨,废去司马沪皇子身份,抹了玉牒,逐出皇室,将他和娄乐一起丢入天牢中,再行处置。
朝臣们默,没人站出来反对。
毕竟一个在太后丧礼还罔顾人伦地跟男宠乱来,直接气得皇帝吐血的皇子,怎么可能还有救?陛下没直接杀了他,就是念及父子之情了。
至于四皇子呢?
哦,四殿下因为皇祖母逝世,悲痛过度,气血攻心,送完丧就直接垮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呢。
八皇子,哦不,庶民司马沪大逆不道关他什么事?
就是,朝臣们很是头秃,陛下似乎被气过头了,下旨处置了司马沪后,就又昏迷了,宫里其他皇子又差不多被养废了,根本不顶事。
若非有惠贵妃娘娘稳住后宫,几个肱骨大臣和皇室德高望重的长辈勉强维持朝堂,东玄国就要乱套了。
因此,如今天天有朝臣在寿康宫望眼欲穿,盼着四皇子赶紧从悲痛中醒来主持大事才好。
……
外面各种乱,寿康宫却平静如往昔。
天色刚暗,雪又开始下起来了,不多一会儿,房檐和枯树上压着一层厚厚的雪,咯吱咯吱作响,很多时候,甄善都在想,会不会过会儿整个宫殿都被压塌了,白雪掩埋了一切。
然而,无论雪再大,寿康宫都还是安安稳稳地屹立在那,就连那颗老树也安好无虞,它们不会因为天气的恶劣,或是少了个什么人,而改变什么。
甄善撑着伞,走在雪中,雪地上印出一个个脚印,又瞬间被风雪覆盖了。
桃树恹恹地,被风雪打落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唯有偏殿拱门处的一株红梅,傲雪凌寒而开。
甄善在梅树下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梅树,凤眸淡漠平静。
雪越下越大,似乎要将她和梅树,这世间仅存的颜色淹没。
寝殿中,据说昏迷不醒的四皇子骤然睁开眼,透过昏黄的宫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起身捏了捏鼻梁。
殿里安静极了,司马易下意识看向窗户旁,寻找那抹红色的身影,却见榻上空无一人。
他剑眉蹙起,看着透过窗缝,落在窗沿的白色雪花,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么大的风雪,姐姐去哪儿了?
几乎没有犹豫,司马易掀开被子步下床榻,披上大氅,拿着屏风上挂着另一件狐皮大氅和一把雨伞,快步走了出去。
“姐姐?”
呼呼的风雪中,一道焦急的声音落入甄善耳中。
她转头,对着疾步朝她走来的少年露出一抹笑意,“怎么醒了?”
这个世界最多还有三天就完结,大家下个世界想看啥子呢?
第1003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73)
司马易绷着脸,走近她,没说话,只是放下伞,小心拍掉她身上的雪,将搭在臂弯中的大氅给她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仔细帮她系好带子。
少年不知何时比她高了,如今她都只到他的下巴,他张开手臂,能将她整个人完全揽在怀中。
甄善看着他一系列妥帖又温柔的动作,轻轻一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怕冷的。”
若论冷,还有什么比她这具承载了强大鬼气阴气的厉鬼身躯更冷的呢?
司马易看了她一眼,安静地帮她整理衣服。
甄善黛眉轻挑,小破孩,胆子大了,还敢瞪她?
寒风吹来,将两人的发丝扬起,纠缠在一起。
甄善无声一叹,伞倾斜,遮住他,“进去吧。”
司马易抿唇,哑声道:“姐姐,你答应过的,无论去哪儿,都会先告诉我的。”
甄善无奈,“我只是出来看看梅花。”
司马易垂眸‘嗯’了一声,却安静地站在她面前,半点没有回去的打算。
甄善:“……”
风雪越来越大,再不会去,明日,这里就该多两具冰雕了。
可少年就是不说话,仿佛在执拗什么。
甄善无奈地揉揉眉心,“阿易,你怎么了?”
司马易抬眸,漆黑的眸子竟有一只已染上妖异的蓝色,“姐姐,会不会有一日,我醒来,再也找不到你了?”
甄善怔了怔,指尖轻点他眉心,“胡想什么呢?”
司马易握住她的手,不容她抽开,“可我感觉,姐姐随后都会走,因为你对这个人世,对所有人都没有眷恋。”
她似这寒冬开在枝头的红梅,来得匆忙,落得也无声无息,不留半分痕迹,不为谁而停留。
甄善脸上温软的笑意淡淡散去,“阿易,司马沪废了,你父皇身体也垮了,剩下的,就等你‘醒’来,东玄江山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欺你辱你了。”
这凌云顶,她已经陪着他走上去了。
司马易脸色煞白,声线发颤,“所以,你要离开我吗?”
甄善抬手,轻轻抚着他冰冷苍白的侧脸,“两百多年前,我就死了,早不该属于这人世了。”
司马易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恋极了她的气息,几乎卑微地祈求,“不走好不好?姐姐,我不想做皇帝,不想要这江山,我求的,自始至终,只有你啊。”
若没有她,他要这江山做什么?做这个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甄善闭了闭眼,轻轻顺着他的头发,贴着他耳边,声音温柔到残酷。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是留在原地,没有未来的厉鬼,阿易,你是天定的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