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白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顿时便有点按捺不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吻她。
亲到后面,祝双不乐意了,偏头开始躲他,贺安白把她下巴捏住,强迫她直视自己,“怎么了?”
祝双气恼的道,“没有糖。”
没糖就想亲她,太过分了。
“明天让我妈带点过来。”
因为贺安白捣乱,两人洗了差不多快一小时才出来。
初春的夜晚,凉意很重,祝双一个人蜷缩在陪护床上,被冻得睡不着。
终于忍不住了,她趴到贺安白的床边小声跟他商量,“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床?”医院不允许陪护睡病床,但是并没有值班护士真的晚上过来检查。
贺安白沉默了半晌,道,“上来。”
她便轻手轻脚的爬了上来,把自己的那床小空调被也压到了他的上面。
贺安白因为腰伤,睡觉只能平躺着,她便侧着身子窝在他的颈侧,很自然的揽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你晚上要是想喝水就跟我说。”她知道自己占了便宜所以过来卖个乖。
贺安白没理她,她便自己乖乖闭上眼睛睡了。
贺安白一共住了十天的院,学校还派人过来进行了慰问,亲近的亲戚也提着东西过来探望,出院那天黄翠娥叫了个车过来接。
她看到祝双扶着贺安白上车,心里那团气怎么说都下不去,但是她不能总是拿这个事去说,只能在心里先记下这一账了。
两人回了自己的小家,黄翠娥帮他们把东西都搬上去后,便回了自己家。
屋子里便只剩下贺安白和祝双两人了。十天屋子里没人,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祝双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跑去烧好水,给他倒好水放到茶几上,然后把屋子先扫了一遍,再仔仔细细的拖了一遍后,又开始抹家具,手脚倒是利落,但是完成度不算太高。
贺安白皱眉,“那里还有点脏的没拖干净。”
祝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跑过去,又重新拖了一遍。
做完家务下来,已经四五点了,她又去冰箱里去翻看有什么食物,好在贺安白也只能吃点清淡的,她就炒了一个青菜和土豆,做了一个水蒸蛋,勉强凑合一顿。
味道不怎么样,勉强能吃,贺安白吃了几口就不怎么动筷子了。
祝双问,“不好吃吗?”
“老实说,是的。”
“啊?那我明天再对着手机学学。”她在家也没怎么做过饭,等到她会做饭的时候,已经换了陈荷芹做饭了。
吃过饭,贺安白又回到了沙发上,等祝双把厨房都打扫干净后,两人一起出去散步,医生说了让适度的运动一下,有利于恢复。
家附近有一个公园,一到下午,便有不少遛狗的遛狗,散步的散步,好不热闹。祝双挽着他的胳膊,好奇的张望着四周,结婚之前她来过市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现在好奇得很。
纵横交错的公路,设备完善的绿化,周围高大的高楼,都和她呆的小县城完全不一样,和祝家村更是天壤之别。
“这里真好。”祝双感叹道。
“你喜欢就好。”贺安白淡淡地道,望着天边的流云,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第一世他过得很平淡但是却很快乐,不像后面每一世那样,对明天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那种先知一样的能力,带来的更多的是内心的空虚与孤寂,每一天都过得无比无趣。
努力也没有意义,付出真心也无用,最终都会在某个节点戛然而止,化为灰烬。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人生,竟然是为了祝双而活吗?
在第三世界,贺安白思索着,苦恼着,怨恨着,那种怨恨的心理如影随形,他甚至想到了自杀,但是又退却了,在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时,他找到了祝双,决心将她关起来。
至于后面的结局如何,不用猜便知道,失败了。
这个世界究竟是第四世界又或者是第五世界,他无法分辨,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直接拥有了改变她命运的机会。
他们成为了命运共同体,贺安白彻底参与到了她的人生之中,他执掌着让她人生回到正轨亦或者是扭曲她人生的权利。
要报复亦或者是要拯救,决定权在于他。
第二条IF线
##第三十章
又过了两天,谭旭升的父亲谭振国拎了烟酒和礼品找上门来,希望能够达成和解,这样谭旭升就可以从宽处理。
贺安白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谭振国的要求,连带着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扔到了门外。
“不用来了,等着法院见吧。”贺安白满脸冷漠。
谭振国拉着门沿不放手,继续苦苦哀求,“小贺小贺,是我们旭升错了,我给他替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法律干什么?”贺安白冷声问道,“对,谭旭升失去的是整个人生,可我失去的可是前半生的记忆,难道我的损失就比他低吗?”
谭振国老泪纵横,“可是,要是坐牢的话,他下半生就没法过了呀……”
祝双在门的另一侧听着,眼睛里泪珠直打转,但是她紧紧咬住齿关,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谭旭升是她的爱人,她想要救他,但是贺安白是为了她而受伤,她又怎能不顾一切?
贺安白冷冷的看着谭振国絮絮叨叨的求情,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谁能想到多年前因故意伤人致死而入狱的谭振国,在多年后会潦倒到如此地步?
但是一切都迟了,他的儿子也将和他走上同样的道路。
“嘭”的一声,谭振国跪下了,快六十岁的中年汉子怦然一声跪在了贺安白面前,不管不顾的给他磕着头,嘴里絮絮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套在法官面前说去吧。”贺安白甩下这句话后便关上了门。
门外的磕头声仍在继续,他走回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见祝双还站在门侧不动,喊了她一声,小姑娘才慢慢挪过来。
贺安白瞧她神色,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他视若无睹,拍了拍自己的腿,命令道,“过来。”
祝双还是想求他达成和解,便乖乖坐了上去,贺安白把她的脑袋压向自己,她却还是大睁着眼睛没有反应,便微微有些不耐,“把眼睛闭上。”
“唰”的一下,黑色的小刷子刷到了眼睑处。
“张嘴。”
贺安白这才满意,捉住她的唇缓缓吮吸着,他虽然不喜欢祝双,但是并不代表他对她毫无欲望。他想哪怕是圣人,每日每夜都和一个外貌出色的女人呆在一起,恐怕也很难守住初心。
更何况,贺安白自觉自己并非圣人。
只是他能够察觉到每次的碰触,祝双都不太情愿,这次也是如此,只是一会儿便挣扎着想要离开,贺安白偏偏不放手,她便渐渐安静下来了。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贺安白轻喘着气问,“你想我和他们和解?”
没等祝双说话,他便道,“如果是别人,我也许会同意和解,唯有他不行。”
这个人,会毁了祝双,也会毁了他的一切。
祝双揪着他的衣领,焦急的解释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了。”
“既然没事,管他死活做什么?”贺安白把她的小手抓住,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还是说,你刚刚急着表决心只是为了让我放他一马?”
“不是的……”祝双赶紧摇摇头,想要说话,他便将手指竖在她唇前,“你猜,他要磕到什么时候?”
门外的磕头声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如同小锤子一样敲打在祝双的心上,催促着她赶紧为谭旭升求情,不然他就真的要去坐牢了。
“你怎样才愿意和解?”祝双蹙着眉满面的焦急,她也恨不得跪下来为谭旭升求情。
贺安白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我不是说了吗,不可能。”
祝双的肩膀泄气一般的耷拉了下来,但是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这件事本身错就在谭旭升,他不应该去报复贺安白。
大约晚上八点多,门外的磕头声才停了下来,随后便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谭振国走了。
他一走,屋内死一般沉寂的空气才开始流动起来。贺安白伸了个懒腰,起身回房间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