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心顾武+番外(70)
“臣也不是说这影卫就比暗军好，影卫同白虎卫这种联系大统领的人选就十分紧要，能力不足不能镇服朝堂，能力拔群又手握影卫这种资源一念之差便可能化为豺狼，这对帝王驭人之术极具考验，不得不说陛下的魄力世间少有。而华统领，臣说句冒犯的话，华统领带领暗军执行陛下命令那是说一不二、不说十全十美也说得上十全九美，但若真治军……不成。”
孟琼欢眉头却越皱越深，看着金疏柳的表情一言难尽。
金疏柳没敢抬头看，不过他说这么一番话并不是鲁莽的，来的路上他问雪沫了，叫自己来确实是陛下的意思，而娘娘则是有些拿不准陛下的用意——这派出一个说是信任委以重任也可，说是不信调离京城也可……难道是他俩做了什么惹着陛下了？只怕自己这番话出口更像是后者了，“娘娘，这并非是臣等自作主张打探来的，白虎大统领将臣与江入淮编入影卫并安排了测试后，经常带臣等在身边，这些都是他亲自同臣介绍并让臣亲眼所见，这次出京，大统领说若臣有机会立功，回来两个副手之位可占其一……想来，是陛下的意思。”
孟琼欢愣了愣，深吸口气平缓了下心绪，对金疏柳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此次去夏州好好协助赫连小将军。”
“是。”金疏柳退了下去。
孟琼欢将人打发了，也没叫时春等人打搅，只是一个人坐在室内。洛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没有金疏柳来说这些话，她只怕会瞎想，是不是金疏柳和江入淮哪里做的不妥当，越是这样想其实就越是不敢和他们接触。现在洛郎直接把人送到她面前，说他对她从大昭带来的人的安排只在于大统领之下，在他的亲卫军里，在他的直属影卫里……他是在给她一份铁打的安心。
“傻坐什么呢？”
孟琼欢吓了一跳，逆光看过去看不清人脸，不过声音她却熟悉的很，“洛郎，你回来啦。”说着起身走过去，脚步轻快，一下扑到他怀里，“等你回来呀。”
洛书武将人抱稳，叹了口气，“所以说你是个傻丫头。”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接着道：“以后你若有什么疑虑别憋在心里，要跟我说，你说这我要是哪回没猜中你的心思，咱们想两岔去了造成误会多冤呐。”
孟琼欢将脸埋在他怀里不做声，手臂却缠的更紧了。
他说过他只要她，今后会做给她看。白虎卫兼影卫是他手里的王牌，如今却将她的人安排进了中枢，今后即便他真的失约她在大周也是可以稳稳扎根的。这不是说他会失约，而是叫她有倚仗，有底气，不必委曲求全……这就是他承诺的做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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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的六十人小队暗中出京，没有惊动任何人，似乎过水无痕。
孟琼欢也不仅是每天在凤仪宫等洛书武回来，偶尔宫务处理顺利的时候她也会往龙章宫去，或是送些点心汤水，或是案旁研墨，得空了还要闲聊几句。
话说这曲皋的婚事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原先顾虑的就是袁璐不安分，如今借着上次的事也将人处理了，袁家也打压了，也是该安抚安抚忠勇侯府了，况且平儿和世子也算两情相悦，可别让人等的心焦。孟琼欢想想也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也不好再耽搁下去，倒是最开始想的那个理由用不上了，那就尽快准备起来吧。
想想也不知道是怎么，凡是跟自己扯上关系的婚事都这么急匆匆的呢？她自己的婚事是，后来操办的靖国公府的婚事也是，这回曲皋的……哦对了，这是先帝赐婚的，六礼已经过了大半，只剩请期和亲迎，也不能算仓促。只是如今方昭媛不在了，不论作为嫂子还是皇后，这婚礼她都该多费心才是。
这明毅不是龙武大将军吗？这么闲吗，怎么她回回带时春来，出去的时候总能看见明毅呢？不是你通风报信了吧？
然后在御书房另一个发现就是，洛郎居然在跟煜哥哥通信？！当然他们不会是定期写信的关系，但光是有互通信件的渠道就很让人吃惊了好吗？
既然被看见了，洛书武干脆将孟煜刚送的一封信递了过来，因为有一封专门写给孟琼欢的。
看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孟琼欢接过打开来，扫了两眼便开心起来：“昕姐姐生了，是个七斤二两的大胖小子……嗯？”孟琼欢笑容一滞，“赵燕如死了……”
洛书武看了看她，“也不必可怜她，你皇兄或许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可这两国边境百姓可没有，就算她想不了那么远，就说她的娘家、她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她难道不知道那群人的身份？这就是板上钉钉的通敌叛国，罪名若坐实，赵家诛九族都不为过，她的女儿今后又该如何自处？若她当真一点不知道那群刺客的身份，那比知道更可恶，愚蠢的可恶。”
孟琼欢苦笑着点点头，也就揭过这一页，“……啊，六月十三的时候，煜哥哥册昕姐姐为后了。”再往下看，孟琼欢挑了挑眉梢，从信纸上偷偷去看洛书武，见他察觉看过来连忙掩耳盗铃般又用信纸遮住。
如此再三，洛书武就笑，“想说什么？”
“……没什么。”说着把信折回去，也不放信封里，就放洛书武手边，“你也看看？”
洛书武摇头，继续批奏章，“你哥哥给你的私信，我看做什么？何况你方才不是将大致的事情都说了吗？”
“也……也没……你真不看？”
“你想给我看？”
孟琼欢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了？”
洛书武哈哈笑了两声，点了点另一边孟煜给他的信，显然比给孟琼欢的要薄，只有一页纸，“你皇兄大约是生怕我看不见，给我的信里也写了，他在封后大典上颁明旨，停止三年一届的选秀，直至皇子成年需要选妃的时候。”在东昭的时候他虽没跟孟煜说过他只要阿欢就足够了，但这话恐怕是传到他的耳里去了，这是提醒他呢吧。
转头看了看抿着嘴的孟琼欢，伸手将人拉过来一手环着她的腰，“这些上折的人我已经驳回了，以后若是有人说到你面前去，你大可以将事退给我，等过两天将这些闲出屁的东西罚几个贬几个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孟琼欢看着那边一摞已经批复的折子，“还真有啊？”
洛书武冷笑一声，“朝堂上什么时候都不缺这种投机份子，身上没什么本事，只想着依靠裙带关系。”
孟琼欢不说话了，这前提也得是皇帝好这口啊。
既然说开就不打算继续这个膈应人的话题，洛书武往边上窜了窜，然后将阿欢拉着坐自己身边，“还真有个事要你帮忙。”
这也就是天气不那么炎热了，孟琼欢没拒绝，否则这龙椅再大，两人一挤可太热了。一听他的语气似乎真有正事，连忙应，“你说。”
洛书武叹了口气，“如今刚七月中旬，天气便凉的这么快，阳城没有安城靠北，可能感觉不明显，这两天你应该感觉到了，天气凉得快。”
孟琼欢点点头，“我以为安城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的。”
洛书武则摇头，“往年这个时候早晚或许凉爽些，但白天依旧很热。”
“你想说什么，我该做什么？”
“‘胡天八月即飞雪’并不是夸张，北地比咱们冷的更快，如今咱们这里就已经冷下来了，我担心北面草原今年会很不好过。北狄人不似咱们，农耕之国，国家地方皆有粮仓，一旦有灾全国调控，北狄人是游牧，哪里有草有水便去哪里，活的牛羊是百姓最宝贵也是全部的财产，一旦大面积受灾，那就是冻死饿死的份。他们自小放牧，八岁就一个个是骑马的好手，所以北狄人骑兵彪悍，这种灾年定是南下劫掠……北线该早做准备，虽说排兵布阵不用这么提前，但朝廷要把粮饷、军备准备好，至少要心中有数。不知你们北境的将士有没有有如此前瞻性、又能上折提醒的人，即便你皇兄这几年致力于修补东昭武将上的断层，不过经验这东西……不好说。”
“你要我劝皇兄备战？”
“我会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至少证实一下这里的天气吧，我是真心提醒，做什么决断在他。今冬北地若真有大灾，开春北狄人就是饿狼，饿得眼放绿光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