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快穿)(34)
琉璃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袖,心叹:可惜了,不用栽赃陷害,她就是偷东西的贼。
但别人硬让她“偷”的东西,她还真不乐意偷了。
琉璃忽然朝前一步,抬袖擦了擦苏月娥的脸颊,面不改色道:“姐姐,你妆花了。”
苏月娥猝不及防,一时窘迫不已,思量一瞬,柔声道:“谢谢妹妹好意……咦,你的袖中是什么?”
琉璃一瞬间放下衣袖,欲盖弥彰地藏在身后,抿唇道:“没什么……”
这番举动引起了江月翡与江月白的注意。
苏月娥微不可闻地弯了弯唇,面上却忧色重重道:“可我方才好像瞧见,你袖中藏着我的东珠。”
琉璃皱了皱眉,语调乍高:“我没有!”
“那你藏着袖子做什么?”
“因为袖子里有……”
“有什么?”
琉璃眉眼低低,欲言又止,一幅为难模样:“……”
江月翡心生不忍,劝道:“月娥,既然琉璃不愿说,那便别勉强了,或许是你看错了,琉璃怎么会偷……”
话及此处,想起曾经被偷掉玉令的往事,江月翡一顿,没能说下去。
嚣张又肆意的琉璃,倒真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唯有江月白,眸中清然,坦坦荡荡,没有半分审视地望着琉璃。
苏月娥长叹一声,言辞惋惜道:“我倒也并非稀罕那一颗东珠,琉璃若真的想要东珠,我怎会不给?但若是去偷,那便……”
至始至终,琉璃都沉默不语。
江月白忽然轻声道:“琉璃没有偷你的东西。”
江月翡与苏月娥皆是一愣:“……”
江月白指了指苏月娥的发髻,语气难辨道:“你的东珠,不是别在发间吗?”
苏月娥伸手去摸,脸色蓦然一白。
这颗东珠,何时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她的发髻间?发间的步摇太重,多了这一颗东珠竟也没察觉。
江月翡瞧了瞧苏月娥,眉间一皱,若有所思。
苏月娥勉强笑了笑,语气生虚:“那,那她袖中藏的是什么?”
琉璃阖了阖眸,不悦地哼了一声。
江月白神色微缓,心知她又藏着什么坏主意呢,便悠悠问道:“琉璃,你藏了什么?”
听到江月白开口,琉璃才睁开一只眼,唇畔渐弯,从袖中唰地抽出一张纸,递到江月白眼前,狡黠笑道:“藏着写给公子的情书!”
江月白眼前乍恍,眉间微挑:“……”
琉璃清了清嗓子,道:“我给公子念一念,啊,公子就像天上的云,软软绵绵,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公子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咳!”
江月白容色乍绯,当着江月翡与苏月娥的面,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还气,无奈接过琉璃的“情书”,纵容地睨了她一眼,仔细收入袖中。
“我知道了,回去再慢慢看。”
琉璃唇畔弯弯,狡黠地摊了摊手。
一场闹剧似乎落幕了,又似乎没有。
江月翡沉默些许,神色凝肃,忽然与苏月娥道:“月娥,你误会琉璃了,向她赔罪。”
苏月娥一愣,面色微白:“连你也向着她……”
江月翡摇了摇首,难得严厉:“是非曲直,你知我知,何必强词夺理。此次是你做得不对,我们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
江月白闻言不语,只是拂了拂袖上本不在的尘埃,似乎也在等苏月娥一个赔罪。
苏月娥望了望他们二人,忽然恨恨将手中东珠往地上一扔,失笑道:“你们都变了……”
说罢,转身朝人群中去。
江月翡面色微变,连忙去追:“月娥……”
才动了动脚步,又一顿,回首瞧了江月白一眼。
琉璃挑了挑眉:“……”
江月白亦是一默,轻声道:“兄长去吧,琉璃在云霞城人生地不熟,我留在此地陪着她。”
“……”
江月翡无言叹息一声,颌了颌首,便去寻苏月娥。
然过了许久,江月翡神色微急,匆匆回来,身侧却没有苏月娥的影子。
他望着江月白与琉璃二人,语气焦急:“月娥不见了,到处都寻不到她。听闻近日魔教教徒下了长明山,盘旋在云霞城四周,我担心……”
听到魔教二字时,琉璃无意察觉,江月白眉间重重地皱了皱。
……想来还是担心苏月娥的吧。
琉璃心想,于是道:“公子了解苏小姐,或许知道她去了哪,也一起去寻一寻吧。”
江月白恍了恍神:“琉璃……”
琉璃笑了笑,神色轻松:“我没事的,天底下能奈何我的人,没有几个,公子放心地走吧。”
不知想到什么,江月白眉间凝敛,终究还是道:“你先回江府,若是遇到魔教的人,便远远避开……”
“嗯。”
于是江月白随着江府的人,一起去寻苏月娥了。
琉璃独自立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她无言立了许久,俯身拾起脚畔那颗被苏月娥扔掉的东珠。
“我们都被扔下了啊……”
其实琉璃不怪江月白,若江月白不顾苏月娥的死活,那他便不是他了。只是人前大度,人后吃苦,心中总是莫名惆怅。
“姑娘让一让,让一让嘞……”
一位鬓发花白,挑着菜篮的老婆婆忽然打琉璃身边过,无意推了她一下,连忙佝偻着身子赔罪:“对不住,对不住。”
琉璃尚在出神,下意识道:“没关系……”
老婆婆笑了笑,挑着菜篮便要晃晃悠悠地离开。
琉璃却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头也不回,淡淡道:“……婆婆,偷了我的东西就走,不好吧?”
那婆婆意味深长地一笑,撂下菜篮,直起身道:“小丫头许久不见,本事倒没退下。”
“……”
琉璃闻言惊讶地瞧了她一眼,后知后觉:“婆婆?你怎么在云霞城里?”
眼前这位,不正是教了她一身本事,来无影去无踪的袖手婆婆吗?
袖手婆婆无奈一笑,拉着她往酒楼中去,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又见慕少行
夜色无声,行人稀少,苏月娥独自沿着河畔往前走,神色寂寥,不知该去哪里。
她想起从前的往事。
江月白曾与她乘舟同游,曾与她策马长街,曾在绵绵细雨中为她打伞,可这些,如今都一去不返了……
是苏月娥抛弃了江月白,她也曾以为,自己不会后悔。
可在瞧见琉璃时,苏月娥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地彻底。江月白朝琉璃笑时,那温柔又无奈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嫉妒得快疯了。
若这世上没有琉璃……
“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独自游街,要不要哥哥陪你走走?”
一举止轻浮的黑袍男子拦住了苏月娥。
苏月娥面露厌恶道:“滚。”
那男子也不生气,反而更轻浮,上来勾苏月娥的肩:“小美人脾气还挺大,不错,爷就好这一口……”
苏月娥神色极冷,已经准备抽出佩剑。
“右护法。”
清冷如霜的声音响起。
玄衣墨冠的少年郎,容色俊秀,身姿冷峻坐在赤马之上,单手执剑,轻轻隔开了那人与苏月娥。
“少主。”
右护法瞧见慕少行,连忙恭敬行礼。
慕少行神色淡淡,瞧也不瞧苏月娥,一漠然道:“我等入云霞是来寻人,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右护法嘿嘿笑了两声,连忙回到慕少行身后,道:“少主说得是。”
苏月娥戒备地盯着慕少行瞧。
不知哪一门派的少主,内力深不可测,衣着不凡,坐骑是千金难求的大漠赤马,却从不曾见过他。
目光落在玄光剑上时,苏月娥一愣,拦住了慕少行:“等等!你这佩剑……是江月白锻的吗?”
慕少行终于瞧了她一眼,皱眉:“你认识江月白。”
“自然认得。”
“哦……”
慕少行神色微顿,问:“那琉璃呢?”
他无意间晃了晃玄袖,露出一截魔教圣令。
苏月娥既惊又疑,道:“你是魔教中人,与那琉璃是何关系?!”
慕少行敛了敛眸,神色寡淡:“与你无关,只是若你有琉璃的消息,来找我。”
他扔出一枚令符,随即转身离开。
苏月娥接过那令符,瞧见上面刻着胧海书阁几个字。胧海书阁是云霞城一座平平无奇的书阁,想必里面有魔教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