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戎故意惹的满朝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神色难堪道:“臣弟心中有疑,仔细推算了下日子……王妃腹中怀的并非臣弟血脉!”
“你血口喷人!”陆政徳出列指着谢戎的鼻子骂道:“提亲时是你说小女已有身孕,去求了陛下赐婚的!”
谢戎不慌不忙回道:“是,那时婉宁告诉我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我便向陛下求亲,给婉宁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可如今推算,这个孩儿早在之前便怀上了。”
谢渊看着下方闹剧,嗤笑一声。
谢戎推开陆政徳指着自己的手,从怀中拿出许多封书信来,陆政徳看的眼皮子直跳。
谢戎将书信展开,给众朝臣看了看,道:“这是我昨天从王妃房中搜出来的书信,上面写着,要陆相善待自己的情郎。而陆相的回信上写道,让女儿一定要千万小心,不要露出马脚让成王知晓。”
谢戎将信呈给谢渊,谢渊就着元禄的手略略瞟了一眼,大手一挥将信笺扫下台阶,怒道:“好大的胆子!王族血脉你也敢偷梁换柱!”
陆政徳气的呼吸不畅,谢戎撩开衣袍跪下道:“臣弟特意抓来了那侍卫,请陛下准允宣他上殿。”
谢渊准了。
众人盯着门外,元禄高声道:“宣——”
一个有些畏畏缩缩侍卫装扮的男子被带了上来,惶恐不安的四处看了看,看见陆政徳面露凶光盯着他时,他本能的抱起头求饶道:“相爷别打了……”
“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谢渊不耐,“免了。”
谢戎冷道:“你可要说清楚说明白,谁打你了?”
陆政徳就要冲过去,谢戎一把拉住他,道:“看来相爷是认识此人了?”
陆政徳瞪着那侍卫,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是,他是我府中侍卫。”
谢戎踢了畏缩那人一脚,“你与相府大小姐是怎么回事?你若从实招来,或可网开一面免你死罪。”
那人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就闻有奴才来报:“启禀陛下,成王妃求见。”
谢渊面无表情道:“准。”
陆婉宁挺着肚子急急忙忙的踏入殿内,一眼就看见正中间瘫坐着的那个人,眼眶一热泪水就盈满了,她直直向着那人奔去,将人护在身后,跪在谢渊面前道:“是臣妇失德,犯了大错,但是与他无关,请陛下网开一面……”
那侍卫见她大着肚子,慌忙推开陆婉宁,连连磕头道:“陛下,陛下!是她勾引我的!她怀有身孕小的也全然不知啊陛下!”
陆婉宁满面泪水,闻言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那侍卫还在不住的磕头,口口声声说陆婉宁勾引他。
陆婉宁怆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反问道:“我勾引你?你居然说是我勾引你?”
那侍卫指着她道:“若不是你勾引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睡了丞相的女儿!”
陆婉宁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绝望一笑道:“可怜我这一生,投错了家,又爱错了人!”
说罢,起身对着柱子冲了过去,沉闷的一声响,陆婉宁软了身子倒了下去,头破血流,已然没了生息。
陆政徳瞠目结舌的看着,颓然的瘫坐了下去。
“敢做不敢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渊冷眼瞧着,对着那畏缩的侍卫冷笑一声,“拉出去乱棍打死。”
谢戎跪下行礼道:“臣弟谢陛下做主,只是婉宁毕竟是成王妃,臣弟恳请陛下准许婉宁以王妃之礼下葬。”
谢渊深深看了他一眼,谢戎做戏做的也是全。陆婉宁也是悲惨的一个姑娘,便应了。
陆政徳怔怔的看着陆婉宁的尸体,心中迟来的涌上后悔之意。
悔的是拆散了陆婉宁,还是悔将陆婉宁嫁给谢戎,就不得而知了。
谢渊轻轻抚掌,暗卫从外面拎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谢渊漆黑的眸子幽深又危险,裹着暴虐的气息淡淡开口,“陆相可认得?”
陆政徳皱紧眉头,断然否认道:“老臣怎会认识?”
“好,”谢渊轻笑一声,冷漠道:“这是昨日朕出宫时刺杀朕的刺客,一共二十二人,只抓到这一个活口。”
朝臣们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打量的目光在那“人”和陆相身上来回逡巡。
谢渊示意元禄展开手中的纸张,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张纸,“拿去给陆相看看。”
陆政徳看了几眼,突然将纸张撕个粉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辅佐两代王君,兢兢业业……”
谢渊十分不耐,懒得听陆政徳倚老卖老的说辞,打断道,“元禄。”
元禄颔首,念道:“福全于六月五日午时二刻入内,以一人三千两白银价格买下二十二死士,银钱一次付清。任务要求,杀掉经街马车中人,若无一生还,则再加一千两黄金。”
福全,又叫陆福全,是相府的大管家,也是陆政徳的心腹。
谢渊掀开眼皮,盯着陆政徳道:“陆相听见了吗?”不待陆政徳做甚反应,谢渊抬手拍了拍,暗卫拎着一个甚是眼熟的人进了殿内,赫然就是刚才元禄念到的那人——相府大管家,陆福全。
陆福全在坊间作威作福习惯了,哪里见过宫中这样的场面,手脚瘫软着被丢在大殿中间。还没等谢渊开口问,他便一股脑的磕头求饶道:“是相爷叫小的去的,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
谢戎:我绿我自己。
谢渊(垮着脸):老婆老婆快点醒。
林敬辞(睡觉ZZZ)
(一章没写完,下章陆相biss)
第100章
陆政徳起身,恶狠狠的踢了福全一脚,“狗东西,你胡说什么!”
谢渊表情阴鹜,冷笑道:“朕还不知道,陆相忠心耿耿到了这般地步。”
众朝臣自觉默默往外离远陆政徳两步。
陆政徳捧腹哈哈大笑,也不再否认了,阴恻恻瞧着谢渊道:“丞相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劳心劳力鞠躬尽瘁,偏生你做了王君就要收权!那我做一个空壳丞相又有什么意思!”
谢渊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嫌恶。
此时户部尚书沈溪带着几十人走入大殿,呈上两本账册,行礼道:“陛下,在相府中发现了之前查探的买卖女子之事的账册,共有两本。一本为假账,将买卖女子的银钱,记录为胭脂店的银钱流水,另一本是真账,以隔字法记录买卖的女子来源与去处。”
外面众人抬了少说几十个箱子,遥遥一眼望去竟是没有望到尾。
陆政徳怒不可遏,指着谢渊道:“你抄了相府!”
“怎么?朕抄家还要经过你同意?”谢渊皮笑肉不笑道,“不抄家怎知陆相,富可敌国?”
“富可敌国”四个字从来就是代表着抄家灭族的意思,两代为相,已经是无边富贵,如今居然以身试法买卖女子大肆敛财,说他狼子野心也不为过。
陆相之意,其心昭昭。
沈溪身后的季霖站了出来,打开一个小箱子,伸手拿出两枚银元宝做对比,道:“买卖人口的非法之财,在暗中调查时已经被做了记号,这些银子现在出现在相府内室的钱箱中,不知相爷可有话辩驳?”
陆政徳桀桀怪笑,“我前脚上朝,后脚陛下就带人抄了相府,难道不是心中有数,还需要我辩驳吗?”
他被谢戎耍了一圈,又被谢渊斩退后路摆了一道,辩无可辩。
他只能哑口无言的认输。
谢渊眸子凉凉的落在谢戎身上,谢戎似无所察觉一般,也不与他对视。
陆政徳招与不招,身后还有一个谢戎,谢渊心知肚明。林敬辞命悬一线,陆政徳已经没有收押的必要了,他要陆政徳不得好死。
谢渊对沈溪道:“共买卖女子多少人?”
“共买卖女子一百六十一人。”沈溪上前一步,声音低了下去,道,“寻回……两人。”
短短半年,陆政徳就将一百六十一个女子买卖到边关,以此疯狂敛财。都是在野外荒无人烟的地方交易,女子都是蒙着眼堵着耳朵的,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何谈回家?卖给边关百姓倒也罢了,许多女子追根到底都是卖给别国人了,别说回家,边关的漫漫黄沙地她们也难跨出去一步。
谢渊周身暴虐气息疯狂蔓延肆虐,眸中杀意尽显,将手边瓷杯狠狠掷了下去,咬牙切齿道:“拉下去!朕要他万箭穿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