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生追妻记(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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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草一路上满脑子都是白和朗的话。
“几年前,您在宫中遇险,陛下将您救起后......”
她回到院子里,立即叫钱氏去找赵从说的那幅画。
钱氏并不记得那画被带回来了,然而见到连草如此焦急的样子,只得到库房里去找。
连草坐在屋内凳子上,手中紧紧地握着茶杯,里头的茶水溢出来了都不知道。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
若前世也是赵从救的她,若是她一直都认错了人......
那她该如何自处?
连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恍惚间,瞧见床下露出一个紫檀木的箱子。
她将茶杯放下,起身,慢慢走过去,将它拉了出来。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只箱子有些眼熟。
连草闭了闭眼睛,拿帕子将上头落得灰尘擦掉,然后吩咐人:“拿钥匙来。”
箱子吱呀一声被打开,里头除了一幅字画,还有一只老鹰样式的风筝。
连草愣了愣,伸手拿起画轴打开。
只见上头画着一位身穿鹅黄裙衫,身量娇小的美貌少女,她正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玩耍,而他身后便是一位身形消瘦,面容俊朗无比的高挑少年,正带着笑意,默默地看着她,仿佛眼前的少女是她在世间唯一的珍宝。
连草认出来了。
画上的少女是自己,而那少年便是赵从。
作画的时间是永和十八年,正是她当年为了陪连偀进宫的时候,而作画人,不是旁人。
正是赵从。
连草觉得自己有些不能呼吸,她抱着画,愣愣地站起身来,坐到塌上。
“娘娘,你怎么哭了?”
连草一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只见上头满是泪水。
......
赵从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连草抱着画坐在塌上,一双眼睛不停地流眼泪,豆大的泪珠不停地落下,慢慢打湿了画纸。
她神色愣愣地,似乎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了。
赵从只觉一颗心仿似被一双手揪住,心疼地无以复加。
他慢慢靠近,黑色的金丝龙靴踩在地毯上,寂静无声。
“连草。”赵从开口唤她,声音沙哑。
连草抬头,手一松,那幅画滚落到了赵从脚下,缓缓展开。
第55章 厚脸皮
长久的静谧在屋里弥漫着, 两个人互看着对方,就是不说话。
有宫女反应过来,悄悄拉了下身边伙伴的衣袖, 努了努嘴,示意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 赵从才弯身,将脚边的画轴捡起。
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画纸展开,赵从看了许久, 眼中荡漾着柔情,随即喃喃开口道:“几年前的画了, 多谢皇后替我找出来。”
说着, 他竟然转身就要走。
一、二、三。
赵从在心里数三个数, 果然听见身后连草唤他:“等等。”
赵从脚步一顿,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了?我拿了画便走, 皇后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说这话时,赵从双眸垂下, 脸上一阵失落之色,看着甚是可怜。
连草瞧他这样,不知为何, 心突然抽了一下。
她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咬了下唇,开门见山:“永和十八年, 我在宫中遇险,险些叫赵贤给轻薄了去,到底是谁救的我?”
赵从不语,只是用他那双眼睛静静地盯着连草。
“我要听实话, 请你告诉如实我。”
连草面露焦急之色。
她到底是不是认错了救命恩人?
“你想听前世还是今生?”
赵从问她。
“都想听。”
赵从将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
“前世救你的,是我,今生救你的,也是我,两个都是我。”
赵从这话一出,连草脑袋嗡的一响,险些站不住。
前世,她只知道睁开眼见到的是白和朗,于是便将他认作救命恩人,随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亲。
可是如今,赵从却告诉她,是他救的自己,而不是白和朗......
“我那天未见过你......”连草强自站定,看着赵从的眼睛开口。
赵从见连草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似火烧一般,恨不得立即就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可是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赢回连草的心,只能徐徐图之。
赵从手摸着画上少女的脸,似是在回味,“当时,我因为不得志,满腔愤慨无处撒,听到赵贤殿里有人呼救,就进去救了你,那时,你已经晕了过去。”
“我将赵贤蒙着头打了一顿,便被人拉走,回去的路上,遇着白和朗,他问我何处有人呼救,我没多想,顺手就指了路给他。”
与白和朗说的情况一致。
连草扶着床榻,颓然坐下。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连草垂下脑袋,神色迷茫。
赵从慢慢走近,在连草面前蹲下,抬头,捧起连草的脸给她擦眼泪。
“我也是这辈子才知道,几年前把你从赵贤宫里抱出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前世我竟也救过你,可是后来我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说到后来,眼圈渐渐发红。
“连草,咱们错过了。”
若是前世连草知道救自己的是他,又或者他早早想起来这事儿,抢在她和白和朗结亲之前便告诉她,也许他们的结局就会全然不同......
连草抽抽搭搭的拍掉赵从的手,“我知道了。”
赵从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连草,有些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这就完了?
弄清楚自己前世的救命恩人究竟是谁,不是应该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或者拉着他的手诉说衷肠,控诉命运的无情捉弄吗?
她竟将自己的手拍掉了!
赵从心中胜利的旗帜轰然倒塌。
首战失败。
不知为何,连草竟能看懂他心中所想,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男人,最是奸诈狡猾,先是指示白和朗过来传话,将前世之事‘不小心’透漏给她,然后在半个时辰内就赶过来告诉她真相,还做一脸委屈痴情相,不就是想顺水推舟,好把她带回宫去吗?
她才不会叫他轻易得逞。
“陛下既然已经拿到了画,就赶快回去吧。”
竟是连逐客令也下了。
赵从有些发懵,没有冰释前嫌也就罢了,怎么语气听着比之前更强硬了呢?
难道是他的方法出了问题?
赵从扭头看外头的天,只见天色晴朗,日头升的老高,明显时辰还早。
现下就回去?
当然是不!好不容易见着爱妻,哪有不到一刻钟便走的道理?
于是赵从右手急忙捂上左胸,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一晃,正摔坐在连草身畔。
他脑袋枕在连草肩上,微微皱起眉头,十分难受的样子,“娘子,我疼......”
连草对他的本性了如指掌,于是讽刺道:“堂堂皇帝,竟也玩起了这样的小孩子把戏,也不怕人笑话。”
虽是讥讽之语,可赵从听在耳朵里,心里竟有些高兴。
连草待他,终于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语气里,有着一丝藏不住的亲密。
赵从的嘴角弯起。
很好,虽然初战失败,但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不可灰心,定要再接再厉才好。
赵从的脑袋仿佛黏在了连草肩上,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他眉头皱地更紧,明目张胆的跟连草撒娇,“娘子,我真的疼。”
说着,手下一使力,里头已经结剳的伤口再次出血。
冬衣厚实,连草自然看不出来,仍旧推他。
赵从自己起身,开始解衣服。
连草目瞪口呆。
这个赵从,她方对他产生一丝好感,他便要做如此孟浪的行径,她还怀着孕呢,他就如此迫不及待,方才脸上的情深意重果然是假的。
连草刚想踹他一脚,却发现他已经转过身来,只脱了外裳,里衣好好的穿在身上。
赵从一只手将衣领扯下,露出受伤的左胸给她看,献宝似的,“娘子,你看,我真的疼......”
见到眼前的场景,连草刚要踢出去的脚再也没有抬起来。
赵从的左胸处有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瞧着甚是吓人。
这道伤口离心脏处只有两指距离,若是她当初再偏一些,赵从在当日便已经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