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生追妻记(57)
他们一致身着蓝衣,面容冷肃,身手矫捷,进来也不对她行礼,二话不说便堵上她带来的三名女子的嘴,拉了就走。
连偀猛地睁大自己的双眼,指着他们道:“住手!她们是本宫的人,岂容你们随意处置!”
可那些人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刻也没有停留,片刻,便拉着那三名女子出去,连给她喊人的时间都没有。
连偀转头瞧向一脸笑意的赵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若放在从前,赵从绝不敢这样对她,可是如今,他用这样的行动与她撕破脸,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可连偀的骄傲不许她此刻向他低头,“赵从!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里去了,目无尊长,本宫带来的人,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动她们,待本宫禀明陛下——”
“你又能如何?”
连偀话还未说完,赵从便看着她,犹如看着一只徒劳挣扎的蚂蚁,幽幽道。
连偀一愣,忍不住牙齿打颤。
是啊,她又能如何,且不论自己在陛下跟前不再如从前那般受宠,她说的话,赵深未必肯听,就说赵从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她就没办法做到真正与他抗衡。
这也是她主动要讨好他的原因,不是吗?
连偀颓然坐在椅子上,低下头,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面上。
“本宫不明白,咱们本是一家人,有本宫助力,你在陛下哪儿也能更顺当些,可你怎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本宫送些丫头侍候你而已,这算什么大事?偏惹得你这样对我?”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本属寻常,自己怎么就因为这个得罪他了?
“不算什么大事?”
赵从很是惊奇的样子,他转身,盯着连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贵妃娘娘,对儿臣而言,任何能叫连草开心或者伤心的事情,都是大事。”
“她若是笑一下,我便能乐上一整天,她若是皱一下眉头,我能几天吃不好饭。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时刻牵动着我的心情,你如今这样上门,给我塞女人,就是要惹她不痛快,她不痛快,儿臣心里自然也不痛快。”
“我心里一不痛快,就想杀人,娘娘您说,这是不是大事?”
连偀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赵从只是对连草宠爱了些,他们之间有救命之恩,感情不同寻常,也能理解。
可是如今看来,却是她错了。
赵从爱连草已经爱到了骨子里,甚至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命。
连偀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
她想起她才进宫时,也曾与赵深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那时她白日在秋千下吹笛,他便在一旁弹琴附和。
那是一段怎样美好的日子啊。
可惜这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像烟花一样,绚丽而短暂。
很快,她便发现,陛下不止对她一个人如此,他对于他感兴趣的任何女人,都是如此。
在她那里把萧吹笛后,又会到别的妃子殿里月下谈诗。
她慢慢意识到,自己不是唯一,她与那些在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嫔们并无不同,都只不过是一个帝王在闲暇之余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于是,她便好好尽忠职守,好好当一个妃子,在将许多女人斗倒之后,她当上了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偶尔午夜梦回,她回忆起那些年的点点滴滴,竟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天下间女子,谁不盼望夫君能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与他白头偕老呢。
这样的好事,她没遇到,天下间千千万万的女子都没遇到,只有她的侄女,遇到了。
连偀头一回从心底里审视自己。
也许,她在心底深处还是嫉妒的,所以才那样的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未来,为了连家。
她险些连自己都给骗了过去。
“贵妃娘娘,七殿下已经走了,您要不要回宫?”
贴身宫女绿蕊的声音将连偀从楞仲中唤醒。
她抬头看了看,果见花厅中已没了赵从的身影,只有几名侍卫,站在厅内等着要护送她回去。
她颓然站起身,回头去瞧赵从挂在墙上的字。
“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她忍不住冷笑,世上的夫妻,到了最后大都是怨侣,面和心不合,哪里来的‘和鸣锵锵’?
如今赵从只愿守着连草一人,可是等十年二十年之后呢?等到他看厌了那张脸,主动去纳女人,到时才叫好看!
连偀提着裙摆,一步也不回头,上了府外的马车,驶向远处的皇城。
***
此刻,连草屋里,房门紧闭。
连草正伏在床榻上,浑身汗津津的,不住喘气。
“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在朝堂上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她一句话,因为身后的男人,说地断断续续。
赵从不满她的分心,手上使力,狠狠地揉着她的身子。
连草轻呼出声,身子不受控的往下塌,很快又被赵从给拉回去。
先前赵从不知从何处拿了几个铃铛挂在床头,说是闺房情趣,如今它们跟着床榻晃悠起来,听得连草一阵紧缩。
她察觉到身后男人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搂着她转过身子,将她抱坐了起来。
连草梳好的发髻慢慢散落,层层叠叠落到身后胸前,随着动作悠悠地晃动。
连草感到身体里似火烧一般,就要承受不住。
她的指甲不禁在赵从背后划出一道道痕迹,可这似乎更助长了他的兴致。
她的脖颈被他拉过去,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像是一位饥渴的旅人,不住地从她口中吸取水分。
连草的嘴唇被咬,她不甘示弱,又颤抖着身子去咬他的,赵从的呼吸更重,按在她身上的手,加重了力气。
这一方小小的床帐内,尽是炽热与湿润的气息。
两个人似是要将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永远不知疲倦和满足。
第47章 殉葬
快到正午, 床角上挂着的铃铛才终于没了声音。
温暖的阳光透过门缝照在低垂的天青色床帐之上,随着时间缓慢地移动。
短暂的静谧过后,从床里伸出来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 那手上的指甲上泛着轻微的粉红色,弱弱的随着床沿垂下。
须臾,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那已经露出床帐外的一小截纤细手臂滑出, 覆在那只手的手背上。
帐内传出一声女子的轻笑。
亲密过后,体内的热气渐消,连草整个身子趴在床榻上, 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肌肤相贴。
他今日似乎格外粘人些, 恨不得时刻与自己粘在一起, 一刻也不愿离开。
连草将枕头压在脑袋下, 反手与他十指紧扣。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事, 没有告诉自己。
赵从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闻言, 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随后便亲吻她的耳朵,闷声道:
“连草, 我只有你一个。”
他这些年练武,手上长了不少薄茧,指腹所过之处, 引起阵阵战栗。
连草身上一抖,微微侧过身,张开口,轻声喘气, 脸上开始重新发烫。
“唔,我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啊。
他这样,她快要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意识只能被他的那只大手牵着走。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怎么还这样?
连草轻哼一声,歪头透过帐子去瞧外边,只见阳光透亮,树影摇动,风一吹,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
她恍惚间,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回头去瞧身后的男人,不知为何,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错觉。
那张面孔忽然间变得沧桑冷淡,瞧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和痛苦。
连草心里一惊,张口便喊道:“赵从——”
“我在这,心肝......”
赵从只觉她那一声叫喊夹杂着失魂落魄的意味,连忙将她转过来搂在怀里,一只手不住的在她背上安抚。
他抵着她的额头,吻她湿润发红的眼睛,不住安慰她,“你别哭,我将她们都赶走了,这辈子,就咱们两个一块儿过,谁也拆不散咱们。”
他仍以为她是因为连偀送的女人伤心。
连草睁眼瞧着身下的男人,他的面容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样子,正充满爱意地吻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