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别跑(快穿)(46)

作者:蒋淮琅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因缘邂逅 快穿 穿书 主角:栾游 ┃ 配角:一帮NPC ┃ 其它:打脸,吃瓜,路人 你捕蝉,我捕你。 立意:在探索未知中成长与前进。 栾游被坑进书里三回,受尽苦楚,终于总结出杀灵魂人物,破二次元壁的解决方案。从此揣起一颗杀人越货的心,踏上追逐女主的道路。 遗憾的是,作为不配拥有姓名的路人甲,她的降落地点成谜,目标总是不明,线索全靠运气。而女主作为任务者,事儿一办完立马走人,栾游还得赶紧死一死追上去。 找到了难以靠近,靠近了有人捣乱,没人捣乱了她又打不过,岂一个惨字了得!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点击展开

“喜妮,今天的钱数目不对啊,都是一堆毛票子,哪能只有一块大洋啦?”

栾游不耐烦:“我的工钱就是一天一块大洋。”

“那不对,这一个月你每天拿回家至少三块大洋的,有一次拿了五块,不记得啦?”

栾游不作声,女人不依不饶:“钱呢?是不是你私藏起来了!”

“我藏什么了?你不相信就自己搜啊,反正你每天都要把我的东西翻一遍的。”

女人的声音尖利起来:“我翻你东西怎么了,你身上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置办的?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伐?”

☆、先安身立命

即使栾游没有前身的记忆,也不影响她在几天之内将这个家的底细摸了个透熟。全赖乔喜妮有一个刻薄,偏心,贪财,同时还很碎嘴子爱翻老黄历的养母。

乔喜妮是乔民山夫妇抱养的孩子,原先名字叫乔招弟。从书桌里一张穿着小皮鞋的照片判断,六岁以前应该过得还不错。六岁时,养母生了弟弟,给她改名喜妮,表示招弟成功,带喜之女的意思。名字改得很喜兴,日子过得却让她笑不出来。

乔民山原先在租界一家洋行库房里做小管事,喝酒误事惹了走水的祸,烧了半个仓库的进口布,赔上全部家当还被判了刑,进监狱没多久就病死了。养母带着一个七岁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从租界里的弄堂搬到了贫民区的弄堂,从此,乔喜妮的噩梦生活就开始了。

十三岁之前她是佣人,是卖花童,是弟弟的保姆,是养母的出气筒;十三岁一到,她就被养母以十块钱的价格卖给一家小舞厅三年,从一个露腿肚子都羞得不行的清纯女孩变成了一个随时可以弯下腰方便客人塞钞票塞银元的风尘女子。

你不做舞女还能做什么?想做总统夫人也先照照镜子好伐啦?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能做这个的,跳跳舞么又少不了一块肉,不赚钱吃什么喝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姆妈和弟弟饿死吗?养母振振有词地说着这样的话。

到了后来,她的身子终于不清白了,养母更是经常拿这一点来对她进行洗脑教育。不清白的女子嫁不到好人家的,还不如趁着年轻多赚些钱给弟弟娶媳妇,以后能嫁么就嫁,嫁不了总还有弟弟养着姐姐的呀!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栾游在舞厅上班时尚能保持清醒理智,一回家听到养母的声音脑袋都要炸了,就像是这具身体的残留反射,忍不住烦躁,忍不住冒火,忍不住想和她吵几句嘴。

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赚钱一分不留全部上缴,再深的恩情也还清了。可整整十年,乔喜妮的反抗也仅限于吵几句嘴。即便在那种复杂的场所工作了那么多年,见识了那么多三教九流人间百态,她还是没能摆脱思想上的一把锁,一把认命的锁。

栾游来了,栾游的脑子里可没有锁。

夜里吵了几句,隔壁邻居开骂了,养母只好偃旗息鼓。翌日栾游一觉睡到中午,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养母穿着件灰棉布旧袍子,披头散发,女鬼一样站在她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栾游哼了一声,用被子蒙住头,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身上一凉,被子没了。

“我心疼你让你多睡一会,你还敢给我装,起来!说说钱的事!”

栾游阴着脸坐起来,一夜无梦,来好几天了一点女主的线索都没有,本就够烦的,奇葩养母还来添乱,这不是逼着她翻脸吗?

“你要我说什么?钱我没给你吗?以前我三天挣不到一块银元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多废话,一天一块你还不知足,不是我翅膀硬了,是你胃口太大了!”

养母气得脸白,三角眼凶光四射,上手捣了栾游一膀子,“哎呀你个死囡,怎么跟我说话呢?我胃口大?是你生脏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桃乐丝的工钱,一天一块银元是最低的,你陪客人跳舞吃酒的钱呢?这半个月,天天都有三块以上,怎么昨天就没有了?还敢说不是你藏起来了!”

栾游揉着生疼的胳膊,怒极反笑:“天天三块?那你可就错了,我一天挣一百个大洋呢,全藏起来了,有本事你找去啊!”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栾游连个谎话都不想编,对这个家,这个妈,忍四天已是极限,不知乔喜妮是做了怎样的自我安慰才能忍过十多年的。

养母一愣,听出栾游是在说反话,当即尖声骂着又要上来拧她,被栾游一把拨开,推倒在地,自顾下楼洗漱去了。

“反了天了,打姆妈啦,都来看看啊,下作胚对老人动手啊,不得了啦!我辛辛苦苦养大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养母跑到家门口坐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骂,栾游在一旁面定手稳地烧水,漱口,洗脸。

邻居们从家门里,阁楼窗户里探出头来指指点点,看栾游的目光透着嫌恶,看养母的也没好到哪儿去,总之没有一个人出来接茬或者劝说两句。

乔家人缘可真好。

洗漱完毕,栾游梳头换衣,对养母的谩骂充耳不闻,拿起小包出门。包里银元没了,还剩几张毛票,这是养母搜刮的习惯,给她留个坐车钱。

走过白天看着更加肮脏杂乱的弄堂,栾游听见头顶上响起了几声口哨。抬头一瞧,一个方脸青年正趴在窗口冲着她笑,喊着:“密司乔,达令,去银滩吗?”

栾游摇摇头,娶不起老婆的男人还是多啊,把光棍急得都不顾忌群众影响,光天化日调戏舞女了。

养母大概以为她去上工,所以并没阻拦,但栾游只是在外闲逛了三个小时,花两毛五分钱买了一块肥皂就回去了。

栾游进门的时候,养母正在后头厨房里做晚饭,前头客卧两用小单间里躺着一个长条白脸,三角小眼的半大小子。单看长相,栾游便知道是那住校念书的便宜弟弟回家了。

鉴于养母的表现,栾游断定弟弟也不是什么好鸟。从她走进来,到她上楼再下楼,这小子看见她不止一次,却一声也没吭过。

养母端菜进屋,看见她吃了一惊:“你怎么在家里?”

栾游冷道:“厨房用好了没有,我要洗澡。”

一听洗澡,养母的脸色变了,却不是变坏,而是变好,嘴角瞬间咧开了:“洗澡?好好好,你去洗,我给你烧水。”

栾游觉得她莫名其妙,但也不欲与她多话,拿了换洗和新买的肥皂进了小厨房。

这个年代弄堂里的房子十分简陋,没有卫生间可用。解手用马桶,洗澡就只好委屈在搭建的小厨房里,墙下有阴沟,水可以排到外面去。

木盆装水想洗得痛快是不可能的,稍微淋湿身体打一遍肥皂就可以冲了。栾游擦肥皂的时候,养母在门口叫唤:“喜妮,姆妈给你搓背好伐。”

“不用了。”

“哦,那你洗干净点哦,不够水我再给你烧。”

栾游一边搓一边想,奇葩养母搞什么名堂,为什么对她洗澡的事情这么热情?有古怪。

搓完冲净,栾游拧了把手巾擦身,这时,养母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来。

“你作死啊你!又看又看,从小看到大还有什么好看的!”

栾游心里一紧,忙往灶台边躲了躲,紧接着听到男声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养母又道:“不要惹你姐姐生气,她今晚是要去陪客人困觉的,陪好了大洋还会少吗?好啦好啦,你后天回去我多给你几块钱。”

门外安静了,栾游蹲在灶台下发愣,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狼狈?蛇鼠?畜生?禽兽?她只觉齿冷。

乔喜妮啊,你用清白,用尊严,用血泪,养着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长达十数年,你亏心啊!你愧对你自己!

栾游穿好衣服,面无异样走出来,像前几日一样,上楼化妆,穿上高跟鞋,拎起小坤包,下楼对养母道:“姆妈,今日张先生要带我去和几个官员的姨太太打牌,你给我几块钱。”

养母不虞:“跟客人出去还要带什么钱啊?问客人拿么好了呀。”

“我是什么身份?张先生看得起我带我出去见人,打个牌我还要问他拿钱,会让他在同僚面前丢脸的。”

养母狐疑:“这个张先生是什么人啊?”

栾游神秘一笑:“大鱼。别的我不能跟你多说,反正你给我多少,明天我总归要带十倍回来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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