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夺回男主(18)
后齐修也笑了,道:“因为我忍不住,如果硬要娶妻,总想娶个自己喜欢的人。”
傅瑜君面上发烫,移开视线,道:“我从小在尼姑庵长大,钱权名都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她坚定地道:“你若不想当太子,不当就是,你若不想有子嗣,我也不会强求。只不过,孝德仁皇后爱你,所以才会在去世前让你原谅自己。我想她想让你原谅自己的并不是宜安的死,而是你生而为人,自己无法选择的出身……”
“有罪的是他们而不是你。”她柔声道,“王氏肆意妄为,是因为世家的力量太大,滋长了他们的野心。你若想要报仇,不如就好好当你的太子。等到将来继位,天下皆在你手。提拔寒门,削弱世家,王氏生存的依仗不过也就那些。若有朝一日,你能原谅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我们还可以要个孩子,你可以不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立咳……立你兄弟的孩子。真正有罪的人都还没受到惩罚,你毁了自己也不过是让他们没得到更多的利益。”
“是这样吗?”后齐修喃喃地道,“母后会愿意我这个仇人的孩子登上皇位吗?我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可她的子女都被这皇位害死了,我却还要让她的仇人称心如意,自己坐上皇位。”
“可你不是孝德仁皇后的仇人。”傅瑜君斩钉截铁地道,“在她的心里,你就是她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写长了,嗷=3=抱住所有的读者菌们给个么么哒=3=
第18章 废太子x贤良皇后(十八)
祠堂外的小太监有些渴睡,提着灯笼蹲在门阶旁,一声递着一声地打着哈欠。
后齐修与傅瑜君一块儿出门,便见他歪在门前,堪堪保持着不倒下去的平衡。
“小泉子?”后齐修过去拍了拍那小太监的肩膀。
福泉一个哆嗦就栽倒在地,等他爬起来瞧见后齐修与傅瑜君,连忙下跪磕头道:“小人一时困倦,玩忽职守,还请太子殿下、侧妃娘娘恕罪!”
“罢了,也是孤让你们放假的,有假还来守着,也算是你有心。”
“能为先皇后守祠是小人的福分,小人不敢受赞。”
后齐修叫福泉起来,道:“以后在东宫内便不必叫她侧妃娘娘了,叫主子娘娘就是。”
福泉一惊,慌忙又跪下称是。
后齐修牵着傅瑜君的手回新房。
他走到雕花床前,抽出挂在床头的长剑,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傅瑜君两次出嫁都被宫中的老嬷嬷教导过男女之事,见他把鲜血抹在被褥上,不由道:“你,为什么?”
后齐修掀开被子,脱掉鞋子自己便先躺了上去。
“我暂时不会碰你。”他拍拍床榻示意傅瑜君也躺上来,道,“宫中发生的事瞒不过朝堂,王氏已知我与他们再无和解的可能,必会倾尽全力拉我下位……”
傅瑜君没有动,而是道:“你娶都娶我了,在外人眼里,我已无清白可言。”就算他没碰她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后齐修目光古怪地道:“其实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不适合要孩子。”
傅瑜君:“……”
后齐修被她逗笑了,笑得傅瑜君恼羞成怒地拿枕头砸他。
后齐修抱住她砸来的枕头,然后一下就把她也给带上床去。
“我可没你想得那么无私。”他笑嘻嘻地,直接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道,“娶都娶了,你自然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人。”
红烛泪尽,暖光一夜。
今夜如前世一般无事发生,她却再不是独守空房,被自己的心上人抱着,低诉了一夜的情话。
六月中旬末。
后齐业迎娶傅灵君,喜宴上却并不似他两个哥哥那般的热闹。
三皇子虽然无心权利,但他身体健康,在户部兢兢业业地办事,所以比起中毒体衰的后齐业,门庭就显得热闹得多了。
傅瑜君随后齐修一块儿参加后齐业的婚宴,后齐业的府上喜庆是喜庆,但宾主寒暄,总不如之前的热烈。若是没有对比,这种客套兴许还不明显,但一旦有了对比,就连后齐业的几个兄弟都觉得不自在了。
但后齐业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房,去见他终于求得的心上人。
“五哥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急着要去找嫂嫂洞房花烛了?”
“哈哈,五哥这也太猴急了……”
“你们两个,别胡说八道!”三皇子吓唬两个小皇子道,“这话要是被你们五哥听见了,看他不打你们一顿才怪!”
“五哥春风得意着呢,他得给咱们红包,哪里还舍得打我们?”九皇子十皇子笑嘻嘻地开始商量着怎么讨更多的红包了。
酒过三巡,席上的男人们终于大发慈悲,许后齐业回房见新娘子。
因为后齐业身体不好,兄弟们都有分寸地没灌他太多的酒。
后齐业踏入新房,便见新娘子坐在镂雕刻画的喜床边。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屋子,桌上一对龙凤双烛,烛光照映着整个新房。本来半分都没有的酒意忽然涌上面颊,后齐业心头一荡,难掩激动地拿起桌上的喜秤去挑新娘子的盖头……
“五皇子殿下。”
傅灵君忽然先他一步掀了盖头,起身扶他,“你没事吧?”
后齐业愣了愣,倒没起疑:“没事,二哥三哥不让兄弟们灌我的酒……”
“先前太后派来的老嬷嬷说你身体不适,还让臣妾好生照顾你,不可让你劳累伤身……”傅灵君把他扶上了喜床,
后齐业愕然坐下道:“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傅灵君面颊微红,不大好意思地道:“就是说,咱们俩洞房,要等你身上的毒解完之后……”
后齐业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上全身,原先所有的喜悦都没了。
纵然傅灵君一副为他好的样子,可是她提得太快,倒像是不愿与他相好一般。
傅灵君知后齐业是个多疑的人,虽没有系统提点,却还是说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起来太后娘娘也是为了咱们好,您身上还中着毒,若是我们不小心有了孩子,孩子就可能会先天不足。臣妾自不怕独守空房的,就是殿下您……”
后齐业心里的疙瘩总算消下去些:“还是皇祖母想得周到,我身上的毒的确可能会影响到子嗣。”
傅灵君便很热情地替他脱鞋宽衣,仿佛贤妻良母一般伺候他上床睡觉。
喜床上,硌人的干果已被傅灵君扫去一边,龙凤双烛将整个屋子照得暖意盈盈。
后齐业睡在外侧,侧身去看枕边人的睡颜。
轻灵秀美,干净清澈。
眼前人与那日初见并没太大的区别,只除了妆容浓些,透出些不大适合她的艳丽。
后齐业闭眼,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兴奋和快意。他终于得到了令他辗转反侧的人,却竟有一丝莫名难言的遗憾。
※
七月初,后宫传来消息,太子因顶撞皇帝与太后被一道圣旨囚禁在了东宫。
此次禁足,因与天子的家务事有关,朝堂上下无人敢置喙。但到了七月底,皇帝都还没有解除太子禁足令的意思。
原先本还淡定的官员们渐渐都坐不住了,他们猜疑皇帝这是有废储之心。顶撞长辈可大可小,若真要较真起来,不孝已是个大罪。
终于有王氏派系的官员在朝堂之上抨击太子为君不仁、为孙不孝,皇上既没有惩罚那个官员,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的倾向。朝堂后宫体感君心难测,但他们本还不相信太子会被废黜,现下的心思却都活络了起来。
——若皇上要稳住太子的位置,照例来说应该安抚朝臣才是。东宫之位可不是能拿来玩帝王心术的东西。
八月,江淮一带大旱连延,汴京涌入无数灾民。
皇帝让五皇子主持京中要务,却将太子放出,着户部侍郎周聪为巡按御史,将他两人派去了受灾地,解决天灾人祸。
皇帝未让太子留京,朝堂内外众说纷纭。有人说皇上这是给太子将功补过的机会,还有人说皇上这是彻底厌弃了后齐修,故意把他遣离京师。
但不论外头怎么争议,东宫内,傅瑜君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开始心神不宁。
大旱的事前世也有,自今年起,旱情会一直延续到后年年底,全国上下共计死伤千万余人。
前世后齐业亦守汴京,傅瑜君想为灾民出一份力,她在汴京内设置粥棚、延医施药。钱不够了,便去发动商人,粮食药材不够了,便雇商队不远千里地去调运……新到灾民们总是会暴动,人太多,而汴京城外又造不了那么多难民所。她和后齐业商量好,去皇帝那里求了一道圣旨,她在全国各地设立统一的赈济模式,让灾民们以工代赈,建造自己和其他灾民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