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到时候去了袁家还得和秦婉一起进去,秦姒心里就越发憋闷。
秦姒心里的这点小心思秦婉已经无暇理会了。
因为此时,马车夫骤然一勒缰绳,马车猛地一停,惊得坐在马车中的秦婉二人身子前倾险些跌落出去。
“究竟发生何事了?”
“回大姑娘,前面有人纵马出了事情,如今正堵在路上,咱们的马车是不是要绕路?”
秦婉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在皇城之下纵马行凶?
于是,秦婉掀开了车帘想要看个究竟。
桀骜少年
只见一白发老叟跌落在地,看着像是受了伤,老叟身侧的骏马马蹄仍在翻滚,扬起一阵尘土。
站在老叟不远处有两名少年,一绿衣一玄衣,只看衣着气度,不难发现这二人非富即贵。
绿衣少年挥出马鞭,骏马顿时发出声声凄厉的嘶吼,便是那老叟都受到了马鞭波及。
“都是你这个小畜生,弄得小爷我现在这么狼狈!”
绿衣少年目露狰狞之色,正欲再下手,却听到身侧的玄衣少年发出一声嗤笑。
“张铮,你倒长本事了,自个儿学艺不精居然还怨上了马。那赶明若是你走路摔了,是不是还要怪负责营造的官员?”
玄衣少年剑眉微敛,面容冷峻,一双凌厉的凤眼不屑的瞥了绿衣少年一眼。他看着约莫十四五岁,气质却鲜明的不像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整个人带着一股锋利的锐气,张扬肆意。
“你!顾顼你小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事?”
“若我今日非要管这事,你又待要如何?”
绿衣少年张铮嘴上虽硬,但见顾顼这小魔王居然还真的为了区区庶民和他对着干,心中不免有些打退堂鼓。
只因张铮清楚顾顼素日无法无天的性子。身为世代将门的顾家嫡子,母亲又是当今陛下唯一的亲姐姐淮南长公主。即便公主早逝,但这顾顼反而因此更受太后和陛下宠爱,便是顾顼的父亲也管不了他。又加上顾顼行事素来张扬又喜怒无常,在京城顾家混世小魔王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
即便张铮是张皇后最宠爱的侄子,却也不敢轻易招惹顾顼。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张铮也不想一下就露怯。
“顾顼,你真的要为了他们跟我作对?”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哼,还真当我怕了你吗?”
张铮被顾顼目中无人的态度激得心头怒火顿起,扬起马鞭想再故技重施。
只是张铮伸出的手却被另一只手钳住了,对方传来的劲道过于刚猛,张铮很快招架不住,旋即跌倒在地。
“废物!”
顾顼看都不看狼狈不堪的张铮,只命人去查看老叟的伤势。
幸而张铮之前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及时勒住了马,老叟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因为他年老体弱,这才倒地无法站起。
见张铮被教训,路旁围观的老百姓都觉得心头痛快。明明是那张铮纵马行凶,可见他气势汹汹且又非富即贵,便是有人同情被撞倒的老叟却也不敢伸手相助。
此时恶人终于遭到报应,众人对于看着生人勿近的顾顼都生出了几分好感。
“张铮,把你自己惹的事处理干净。如若不然,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玄衣少年顾顼竟是转身就走。
当着众人的面受了羞辱的张铮虽然心中愤恨,却也不敢不答应。经过刚才的事情,张铮深感这个顾顼就是一个他招惹不起的疯子。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但是顾顼却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这样直接不管了。
这下原本夸赞顾顼的众人纷纷改口,都说顾顼果然还是那个行事古怪的混世魔王。
此时在车中的秦婉却不由得会心一笑,深感有趣。
“大姐姐,你笑什么?”
秦姒面带狐疑,方才的事情她也见到了,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笑的。
“现在我们不用绕路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秦姒点了点头,绕路确实要多花费不少时间,到时候恐怕会去晚了遭人嘲讽。
“说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顾顼那混世魔王还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皇后娘娘的侄子也不给面子。”
秦姒同太子交好,自然认识张铮这个太子的嫡亲表弟。虽然秦姒对于张铮这种酒囊饭袋看不上眼,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见了张铮也得客气一番。
秦婉只随意点了点头,秦姒碰了一鼻子灰当下也不再搭话,姐妹二人一时无言。
亲眼得见上一世那个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秦婉深觉顾顼本人比传说中的更有意思。
只是这顾顼最后的下场却并不怎么好。
本就是萍水相逢,秦婉很快把这段插曲忘掉了。
等到秦婉二人到了袁府之后,参加诗会的诸位小姐正聚集在一块。
“方才还在说呢,不想两位妹妹这就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秦婉,袁香秀忙迎上前去。这回袁香秀打扮的十分用心,衣裳首饰都是玉秀坊新出的,浓妆之下却是同袁氏如出一辙的寡淡五官,不免有些违和。
此时的袁香秀不禁愣住了,旋即就是掩不住的嫉妒。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懦弱又相貌丑陋的秦婉吗?即便是站在京城第一美人秦姒身侧却也丝毫不失色。
有同样感受的还有诗会上的一众小姐,见到变化如此大的秦婉,众人初时只觉得荒谬,而后又是不可置信。
察觉到本应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注意被秦婉抢走了,秦姒暗咬了咬唇,郁气又生。
“今日来的晚了,不知这回诗社定下的是什么题目?”
“如今正是赏花的季节,这回便以这花为题,不拘是什么花都可以。”
“正是,袁家姐姐家中的这园子里各色花卉都齐全了,正好咱们也可以好生游玩一番。”
借着秦姒的询问,诸位小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了,总算是把注意力从秦婉身上移回去了。只是她们眼睛的余光还在盯着秦婉和袁香秀那里。
“数日不见,原来秦大姑娘的变化竟然如此大。”
袁香秀又嫉又妒,相貌平平本就是她心头大忌,偏偏秦婉这个草包如今却出落的如此出色,怎能不让她感到不平。
“这倒巧了,我倒觉得袁家姐姐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子。”
袁香秀顿时被噎住,心里更加窝火。
“上回舅母同我说了袁家姐姐心中对我甚是过意不去,这回你总算可以当面解释了。”
此言一出,顶着众人八卦的眼神,袁香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从出生起她都没有这么丢脸的时侯。
犹豫许久,袁香秀还是开口了。
“上回是我对不住婉妹妹,还请妹妹看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不要计较了。”
至此,袁香秀心中对于秦婉的愤恨已经达到了顶峰,简直是欲除之而后快。
“这样便好,袁姐姐日后行事还是要再谨慎些,不然若是碰到了别人说不定就没有我这般好说话了。”
“袁家姐姐,你可得多感谢陈家表哥。上回大姐姐病了,陈表哥便是亲自去看大姐姐顺道又说了你的事情,不然大姐姐兴许还会对你有误会。”
见袁香秀主动服软,秦姒决定给她加一把火。
果然,袁香秀听了这话,竟是比之前当众给秦婉道歉还要激动。
“这样说起来袁姐姐应该感谢的是二妹妹你才对。毕竟陈表哥只是跟着舅母并不是特地来看我。在府里,陈表哥见了二妹妹可是欢喜的很,弄得我当时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秦婉也不怵,直接就揭开了陈嘉之上门的“真相”,就差直接说陈嘉之心仪之人就是秦姒了。
听见秦婉姐妹二人这样一番话,袁香秀愤怒至极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
在袁香秀看来,秦家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仗着一副天生的狐媚脸四处勾引人,另一个却因为亲戚关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觊觎她袁香秀看中的男人。
不过一想到如今是在袁府,袁香秀的心很快定了下来。
既然是在她的地盘,那她自然有的是手段整治这姐妹二人!
谜团重叠
参加诗会的诸位小姐自诩都有几分本事,自然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见秦婉那里没有热闹可看,都一一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