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遍各种狗血小说的来晚棠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成为别人的替身,但仔细回想,苏修濯在见她第一面时便将贴身的玉佩赠予她,而后更是同她许下了各种承诺,她居然认为这只是像系统所说的,一个npc在遇见自己心仪的目标后正常的反应。
苏修濯当然不只是个npc,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着她所不知的前尘旧故,或许画上的女子曾是他的师父,而他与她又因为种种缘由无法在一起,所以他才会一见面便对她表露爱意,才会想要迎娶她以代替无法与那个人在一起的遗憾。
来晚棠在脑内脑补完一整套狗血的替身虐恋大戏,一直在读取她想法的系统都无语地在想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或者告诉苏修濯,让他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但是想了想,系统还是决定沉默,他们之间产生误会也不会影响任务的进程,相反,说不定还会促进任务的进行。一般这种对任务进程有利的事,系统都不会阻止或告知宿主。
来晚棠颓丧地回到自己的院内,她想要找苏修濯问个清楚,却又害怕他的答案让两个人都难堪。其实想一想他不过是个命运之子,是一个任务世界中的人物,不值得她动真心的,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来晚棠试图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但没过多久她便发现一个可悲的事情——她似乎对苏修濯动了真情了。
在现实世界中她的前男友便是个渣男,来到任务世界她动情的人居然也是个渣男,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天梦游的时候其实已经把自己的眼角膜捐出去了。
书房内,苏修濯得知来晚棠并未用膳,他皱起眉问道:“怎么回事?”
前来禀报的小厮道:“王妃娘娘说她今日心情不佳,无心用膳。奴才们也不晓得缘由。”
苏修濯的眉头皱的更紧,这阖府上下自然不会有人敢惹她,能让她不快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她这是还在为昨日之事生他的气吗?
他快步走入来晚棠的院子,走进屋内时,来晚棠正神色恹恹地半倚在榻上。见他来了,只是淡漠地扫过他。苏修濯这下更是确定她是生自己的气了。
“我错了,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师父?”苏修濯走上前柔声劝慰道。
一听到师父两字来晚棠便冷笑一声:“师父,摄政王怕不是未睡醒,谁是你的师父?你不若找她认错去。”
苏修濯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在书房作画时窗外的脚步声,那时他并未在意,但现在他似乎找到了来晚棠如此不悦的缘由。
“师父怕是误会了。”苏修濯笑着将来晚棠拥入怀,来晚棠先是挣扎了几下,但终究反抗不过他,最后还是任由他抱着了。
“你可以去问宫中和府中的老人,我从未拜过师。只是在遇见阿棠的前一晚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中阿棠是我的师父,青衣执剑,在梦将醒之时她同我说愿在现世中与我相见,第二日我便遇上了阿棠。”苏修濯同她道,若非系统说在回到现实世界前来晚棠的记忆都无法恢复,而他也不能提起之前的事,他一定将真相全都告诉她。
只可惜他不能,所以只能半真半假地扯个谎来骗她。
来晚棠将信将疑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真的有这般巧合的事,而若是苏修濯口中的那个师父真的只是他梦中的人物,那他爱上她是否全因为梦呢?
她将心中的疑惑尽数问了出来,换来苏修濯的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
“我自然分得清何为虚幻何为真实,阿棠,我心悦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而并非其他缘故。”苏修濯看着她的双眼极认真地道。
“那你昨夜为何……”来晚棠渐渐信了他的话,但心中仍有些疑惑。
“我怕你有一日会后悔。阿棠,你也心悦我吗?”苏修濯问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颗患得患失的心平静些许。
来晚棠将头埋在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不会后悔,我亦心悦你,是真真正正的,不会动摇的那种喜欢。”
下人在他们谈话时便退了下去,此时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棠,你再叫我一声夫君可好?”苏修濯一边吻着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第51章 祭司与摄政王09
红烛燃了一夜,在云散雨歇后来晚棠累得几乎要睡过去, 苏修濯则叫下人送来了浴桶, 抱着来晚棠共浴并为她仔细清理。
来晚棠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苏修濯说了什么, 一双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动,来晚棠一把打下他的手,她现在真的困得只想睡觉。
苏修濯轻柔地吻着她,果然收了手抱着她一同安寝。
他们这边正柔情蜜意之时,太后那里却从摘星楼查出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之前来晚棠离宫时走得匆忙, 许多东西都未来得及处理干净,而新任的祭司找到了前几任祭司所修筑的密室,从其中找到了许多信件与物事。
它们都与前朝的一些辛密旧事有关,太后将它们都仔细查看过一番, 找出了其中可能有利于她对付苏修濯的一些, 仔细保管起来。
其中便包括来晚棠的师父所用的香料与丹药, 当初来晚棠的师父为了提高巫女一脉的地位,便用这些伎俩将皇帝的性命操纵于自己手中, 使得皇帝离不得她。
如今物事这些皆被太后翻出来, 她那里还有苏修濯赠与来晚棠的玉佩。太后冷笑一声,她正愁没有把柄对付苏修濯,这下可好, 还是叫她找到了。
几日后,民间便渐渐传开一个故事,说一个大户人家,老父偏疼小儿子, 想把家产都传给他,然而小儿子早就觊觎万贯家财,知道老父会将家产传给他,便买通老夫身边信重的巫女毒害老父。小儿子的计谋虽然成功了,但老父却在最后关头知晓了小儿子做的一切,怒火攻心的他最后将家产都传给了孝顺忠厚的大儿子,谁料大儿子没多久也死了,这个小儿子又意图对嫂子与年幼的侄子下手,谋夺家产。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京郊一个富庶人家的故事,但是自幼生在皇城根下的那帮人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在暗指谁,故事中那个恶毒跋扈的小儿子除了当今摄政王又能有谁?
“你说那个小儿子真的杀害了老父亲?”刚在茶楼里听说书人讲完这个故事的一个人问道。
“嗨,谁知道呢,总归是他们大户的事,与我们这些小民有何等干系。但若是那个小儿子真的做出这种事,那可真是不忠不孝啊。”
坊间留言纷纷,一时间矛头全都指向了如今大权在握的摄政王,苏修濯在府中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些日子上朝时那些朝臣表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没少偷偷打量他。
他知道太后打得是什么算盘,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的征兆,那个龙椅后真正做主的女人开始决定要对付他了,他只是未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动手。
下朝之后,太后暗中留了几个人,其中便有禁军统领。
“卿家可是确认有把握将苏修濯这个贼子擒下?”太后看着他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臣虽无十成把握,但臣愿为娘娘肝脑涂地。”禁军统领回道。
太后皱起眉,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这却是她难得的机会,苏修濯大概会以为她一步一步筹划,慢慢削弱他的权势,最后才直接同他交手,但是兵行险着。况且,就算这一回她输了,她手中也有足以让苏修濯不敢动她的筹码。
想着想着,太后的神色又缓和了一些。
待到傍晚,天色渐暗,她便找了个理由将苏修濯召进宫,许多臣子也在场,见他来了,太后冷笑着将苏修濯与来晚棠所通的书信与来晚棠师父留下的丹药摆在桌子上。
“哀家近日听了个故事,说是有个颇受老父宠爱的小儿子为了家产竟然狠下杀手叫人杀了老父,哀家本以为不过是些民间故事,却未料摄政王竟真如故事中的小儿子一般心狠手辣。”太后冷冷道。
见苏修濯神色未变,她将信展开,露出其中的内容道:“本朝巫女终身不得婚嫁,哀家却未想到摄政王有如此大魅力,竟然引得上一任祭司同你私相授受,甚至为了你弑君。”
“太后娘娘说完了吗?”苏修濯面无表情地扫过她与殿中的诸位大臣,“看来几位大人在此也是信了太后娘娘的话,觉得本王是乱臣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