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艳压群芳(84)
“我……”八爷嘴唇翕翕。
八福晋打断他的话:“我只问爷,您当初指天发誓对我说的话,您还记得不?”
屋内落针可闻,许久后,八爷开口:“爷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在知道了他和娜仁的事后,八福晋那一刻都快疯了,八爷哄了一遍又一遍,求了一次又一次。
这辈子所有的软话和好话都说尽了,才得了八福晋的应肯。
只是八福晋到底受了伤,只一点,过往的事情不提,但从今往后,不许再进娜仁的房,更别说有什么孩子。
“若是临到头,所有的一切是拱手让给别的女人的孩子,爷不如现在就打杀了我,好腾出位置让给新人。”八爷的耳畔边仿佛又响起了八福晋当初说的话。
八爷应了。
他不住地替自己辩驳,他同娜仁的一起,只是为了争取她背后察哈尔部的支持。萨仁从进了毓庆宫后,就没了自由。而娜仁不同,她是带了陪嫁进来的,而她身边的人,多的是有联系到察哈尔部的渠道,八爷不能拦,也不想拦。
这个渠道,他需要。
在他的野心被发现后,太子几乎视他为眼中钉,往后还有少许兄弟情的大哥不说落井下石,去也是乐滋滋地冷眼旁看。
对于如今这的局面,八爷十分懊恼,他的心思暴露地太早。
只是眼下,再没有后腿的机会,更别提后路可言。想到如今的局势,八爷也不愿意放弃,他不曾想到皇阿玛同太子的关系会变化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以至于他的部署根本还没有铺展开。
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八爷也不能放开娜仁这里。
到了这,八爷也是知道娜仁故意被福晋的人知道她已经好几日没有换洗的事情,就等着福晋打上门去。
只是她图的是什么呢?
八爷这想法刚一浮现,就被八福晋的哭声打断。
八爷一个头已经不只是两个大了,或许娜仁只是为了报复,就让他现在这般焦头烂额,无暇分心吧。
不得不说,她做到了。
八爷心口一紧,更不敢小瞧了她。
或许真如娜仁所说,她有办法扭转局势,哪怕太子那里也有个萨仁。
另一边,娜仁在知道八福晋回去后,又和八爷闹了一出,只是发出一声冷笑,让人退了下去。
她早知道哪怕错的是八福晋,八爷也不会罚她。
好在自己也没有想把八福晋怎么样。
何况这次原本就是她故意为之,就像是他说的自己越是展现出聪明才智,八爷虽心里忌惮却也会再另一个方面上护住她。
就像现在……前院的何焯等了许久,也不见八爷回来,在知道八爷和八福晋一起回了房后再没出来,只得无奈地挥挥手,让其他幕僚们先行回去。
正主不在,剩下的事情,他们说出花也没用。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八爷趁早稳住八福晋那,否则时不时因后院的女人分心,在别人眼里其实能成大事的人。
在大部分人还处于观望,不敢下场投注的情况下,八爷需要早早扫平家事,才能空出所有的心力去应付外头的人事。
……
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清宁仍旧在马车上,整个人晕晕乎乎,半睡不醒,原本要去天津的行程突然发生了变化。
清宁只记得某个晚上,突然被四爷带离原先的马车,换了另一辆更加不打眼的马车后,继续走了陆路。
而苏培盛却已不见,两个人的身边除了一个车夫外,就只有荷香一人。
但清宁不会真的以为,四爷没有做一点安排,只看他们每到一处,衣食住行虽不显山不露水,却也是被人安排的舒舒服服。
四爷从外头进来,一身汉人打扮,两边的袖子并不像从前那样理地平平整整,反而向上折了急折,露出精瘦的手腕。
看到四爷进来,荷香悄悄躲了出去,坐到车辕上。
“还难受?”四爷握住清宁的手。
清宁摇摇头:“就是睡得不知白天黑夜,有些昏昏沉沉。”她知道要是没有自己,四爷哪怕不善骑射,也会快马加鞭独行。
但偏是有了她这个拖累,马车再快如何能和快马相提并论,即便是日以继夜地赶路,也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在马车里面,车速不慢,除了睡觉发呆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做。
睡得多了,怎么睡都会觉得累。
四爷也忧郁,要不要把清宁在某个地方放下。
可不说清宁同不同意,四爷心里也是不放心,只能继续这么赶路着。
“还有多久才能到?”清宁把自己靠向四爷,她不是真的任性的人,可听到弘晖出事且没有音讯的情况下,曾经有了神奇效果的灵液就被她寄以厚望。清宁甚至想过是不是把这事告知四爷,可不说他信不信,怕是说服他相信自己的时间都不能够有,索性不管不顾,任性妄为地直接上了马车。
对四爷,清宁的内心是充满歉意的。
可有些事情,一开始不说,后面就更加难以启齿。
清宁想,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何况,有谁会信呢?
又或者说,她不敢挑战人性,灵液的功效虽神奇但也不是说真的跟灵丹妙药似的,但别人会信吗。
会不会以为她故意藏起来,拿了次品出去。
清宁不怕死,但不想就因为这样让自己死了,她幸运了一次,不一定会有下一次。正因为珍惜,哪怕替代了别人的身份,她也努力去过自己的日子,而不是把自己真的当成原主。
不可否认,四爷目前对她的确是爱护有加,但人心易变。
清宁不敢冒险。
“快的话两三日吧。”四爷从暗格里摸出一盒腌梅,喂到清宁的嘴边。
清宁含在嘴里,顿时一股难言的酸味在喉咙间横冲直撞起来。
她的一张脸也瞬间难看成了苦瓜脸。
四爷看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既然这么不喜欢,又何必要吃呢。不是还有几种没这么酸的吗?”
清宁摆摆手:“那不一样。”
能一样嘛,
她要的就是这个酸劲,一下子就把她的仿佛怎么也睡不够睡不饱偏越睡越难受的昏沉感冲开。
清宁就着四爷手又喝了口水,总算是缓过那股劲了。
半晌后,抱住四爷的脖子,轻叹:“总算很快能见到弘晖了。”
四爷轻轻地嗯了一声。
当日事出突然,火光才起,十五就找到了弘晖,一行人被突然冒出来的暗卫带离那个酒楼,只是危险并没有因此离开。
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二十多个人出来,举着火把就在山林中把他们围住。
与他们相比,暗卫的人手就不怎么够。
十五带着十六,五格带着弘晖来应,被暗卫们护在身后,边退边跑,只是很快又发现腹背受敌,先冒出来的一群蒙面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五格和来应把弘晖护在身后,边打边看着有没有防备薄弱的地方,也正是如此发现,围着他们的人竟是分开好几批的人马。
五格悄悄同十五说了一声,两人都知道这是绝好的机会,只是能不能抓住也看天意。
好在老天似乎真的站在他们这边,突入而至的大雨,浇灭了火把,也挡住许多人的视线。
五格带着弘晖夺路狂奔,却很快和十五、十六两位爷分开了。
那些暗卫是康熙为两位皇子准备的,大半跟着他们走,剩下的少数人,也引走追兵,就只剩下五格带着弘晖二人在山林里四处桃窜躲避。
等四爷的人找到弘晖的时候,来应不见踪影,而五格已是奄奄一息,弘晖也在看到接应的人后昏死了过去。
因着不知道所在地方是敌是友,哪怕找到弘晖等人,也是悄悄隐入人群中,一直不敢暴露,等消息传到四爷这边的时候,弘晖才刚刚能下床。
弘晖挥开想要扶着他的人,淡淡地说道:“我能自己走。”话语刚落,眼眶就突然红了起来,眼泪没有预兆地就落了下来。
身旁的人一声不敢吭,只低下了头。
“来应还没找到吗?”弘晖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心知多半是凶多吉少。
在山林里除了追兵,也有野兽。
再一次又一次地夺路狂奔中,来应心知自己会成为拖累,决然地爬上树,只求五格带走弘晖。
毕竟五格能背上弘晖,却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保护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