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尽温柔(61)
但身后追来的五人显然跑得更快,距离瞬间拉近,柳颂气喘吁吁地咬牙跑着,一边摸出包里手机,刚按通慕容冲的电话,手肘就被扯住一摔,整个人便撞到一旁的砖墙上。
手机掉落在地面,根本来不及去捡,狼狈爬起来就跑,而没跑上两步就被那个十七八岁的缅甸少年一把抓住头发。
然后有名壮汉抡起铁棍就朝腿上打来,柳颂根本无从反应,咚地跪倒在地,确实太痛了,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但她很清楚哭是没有用的,即使害怕地发抖,却还是理智的试图自救或者沟通,她不会说缅甸语,中文和英语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得懂。
“你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How much do you want?I can give you money...”
可实际上是,对方根本不管她说什么。
倒底不是电影,坏人都死于废话多,这些人完全不给她开口商谈的机会,目的性非常明确,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毒打,似乎愤怒她的挣扎逃跑。
五个大男人的拳打脚踢落在身上,那简直是锥心刺骨的痛,不过,他们目的不止于此,打人不过是为了让她失去反抗和逃跑的能力,很快,那些人停下殴打,用柳颂听不懂的语言简短交流了几句,然后朝她俯下身,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Stop!Stop!Who will help me...”
柳颂的惊恐简直到了极致,看着那些肮脏丑陋的人围拢过来,一种绝望叫做绝望的东西将她整个笼罩。
死命的抱住自己蜷成一团,却抵不过七手八脚的拉扯,且不说男女体力的差距,光是以寡敌众都是无法抗衡的,即使喊叫的声嘶力竭,也无法阻止布料撕拉的声音,和猥琐的笑声交织组成了噩梦......
“砰!——”
在那一片混乱中,惊天的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不堪的一幕。
连撕心裂肺的哭喊都在刹那间短暂的一滞,子弹穿透那瘦骨嶙峋的胸膛钉在破旧的墙面上,飙射的血溅了一地,柳颂顺着子弹来的方向看去,然后仿佛浑身泄了气一般,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他来了。
那几人显然并非善类,看着一个同伴在身边倒下,竟眼都不眨,拿着铁棍就要冲过去,这些不过是一些亡命之徒,什么低贱的活都干过,只要给足够多的钱,连命都可以不要,在这样的地方,反正活着也没多大乐趣。
若论格斗搏击,这几个人慕容冲并不放在眼里,但此刻他只想立刻去到柳颂身边,以至于连动手的想法都不曾有,一脚踹开那少年,身后霍不戒带着人立马和那几人交上手。
“阿颂......”将人搂进怀里时,慕容冲的手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柳颂现在的情况很糟,头发凌乱,脸颊嘴角都有血迹,上衣衬衫被撕破,连胸衣都露了出来,牛仔裤的皮带不容易扯开,于是大腿上布料被撕烂一大块,衣不蔽体,身上还有红肿淤青......
慕容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用西装外套将人牢牢裹起,“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柳颂在他怀里几乎哭得断气,那种死里逃生的后怕和恐惧将她吞没。
这样的新闻看了无数次,却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无法想象,如果慕容冲来的再晚几分钟会发生什么,她不敢去想,整个人哭得发懵,连眼前人影都看不清,几欲痉挛晕厥,内心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害怕和恐惧。
慕容冲将柳颂抱起,朝越野车走去,路过霍不戒身边时,步伐顿了顿,冷冽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留活口,我要问话。”
回到车里,将车门拉上,慕容冲才敢拉开西装去检查她身上的伤。
脸上不知是被踢的还是拳头打的,已经破了皮渗出血,嘴角亦有血迹淤青,背上还有棍痕,两个膝盖都磕破了很大一块,血淋淋的触目惊心,手臂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越看下去,慕容冲的眼神就越冷几分,怒火也就愈盛。
小心翼翼搂着柳颂,轻声软语的安抚着,待她哭够了,缓过神,渐渐平复下来,手却依旧紧紧攥着慕容冲的衣领,生怕他不见了似的。
车窗外传来两声轻敲,霍不戒的声音响起。
“老板,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知道自己没了活路,打死不开口。”
慕容冲将柳颂放好,抬手擦了擦她脸颊的泪珠,将她手拉下,示意她先待在车内,然后开门下车。
仅着一件黑衬衫的人,个子极高,看着跪成一排尚且活着的四人,握紧的拳头骨节咯咯作响,手臂明显凸起的肌肉,极力地克制着杀意,脖子间的血脉因用力而喷张。
所谓的玉面修罗,俊美玉面仅是表象,而修罗才是实质,宛如死神的凝视。
“不开口?那就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的愤怒已经将理智吞噬,曾经因灭亡而冷寂下来的血液,似乎在某种意义上又活了过来,那种通过杀戮和释放仇恨的快感,又一次浮现上来。
黑曜石般的瞳仁似浸着冰棱,洞黑的枪口对着那人下半身,极快速精准的一枪过去,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那人捂着双腿间,痛苦地痉挛。
车内的柳颂被这枪声突然一惊,蓦然想到什么,似乎忘记了害怕,连忙爬下车一把拉住慕容冲,“不要杀人!”
而慕容冲的枪已经对准下一个人,那个壮汉哭喊着说着什么,说的是听不懂的缅甸语,下一秒又是一声枪响。
柳颂吓得一声惊呼,然后被慕容冲搂紧怀里拍了拍背。“你先回车上去。”
本就剩一口气的人捂着身下歪倒在地上,痛的几乎晕厥,仅剩半口气还在哀嚎着,这时,一个听得懂缅甸语的手下才向慕容冲回禀道,“他说是一个中国女人指使的,给了他们一百万。”
那个中国女人是谁,几人心里自然有数,即使得到了答案,慕容冲却并不打算就此停手。
枪口又指向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那惊恐的眼睛中,冷冷道,“对待蝼蚁,要一视同仁,否者,对他们不公平。”
“凤皇!不要开枪,不能杀人!”
柳颂没有注意到那枪子弹是射向什么位置,只当他要杀人灭口,挣扎着要去拉他持枪的手,即使她也无比恨这些人,但所有的罪恶自有法律制裁,她不能看着慕容冲走上罪恶的道路。
原本就哽咽沙哑的声音,听在慕容冲耳里,更是怒火中烧,下一秒准确无误的射中目标,他小心翼翼碰都舍不得碰的人,几只蝼蚁也敢妄想?
“不算致命,但总要教会他们,什么叫后悔。”慕容冲冷厉的声音毫不动摇,再次举枪。
那些肮脏恶心的玩意儿,不杀可以,直接断子绝孙。
“凤皇!”
“砰!”
随着柳颂制止的声音,最后一道枪声同时响起,然后把枪往霍不戒怀里一丢,揽着柳颂重新回到车上。
关门前对霍不戒道,“把人带回去。”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柳颂始料未及,才稍稍从之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又被这一幕吓得呆住,慕容冲......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以,不行!这不是他那个打打杀杀、金戈铁马、弱肉强食的时代,这是违法的,这是触犯法律的!
兰婇在酒吧说的话,又一次响着耳边,褚爷精心打造的一把刀吗?
第52章 发威
“凤皇,不要再用枪了好不好,你不能做犯法的事,不可以的......”
脑袋里一阵阵的胀痛和晕眩,她哭得一双眼肿的跟胡桃似的,却心心念念不能让慕容冲走上一条不归的路。
“杀人是犯法的,是要被逮捕的......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别怕,没事了......”慕容冲捧着那张伤痕累累的小脸,小心翼翼擦去滚落的泪珠。
那珍珠般砸落的泪珠浇灭了他心里的熊熊烈火,只剩一阵难受和心疼。
担惊受怕后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惊疑交加,情绪起伏之大,到底撑不住,柳颂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倒在慕容冲怀里,晕了过去。
回到别墅时,私人医生早已等候。
霍不戒细心安排了女医生,和护士一起将人推进房间,换衣服和处理伤口,之前慕容冲也检查过,看着虽吓人,但庆幸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的致命。
慕容冲抖了抖之前柳颂披着的西装外套,丝毫不嫌弃上面还有血迹,就这样穿上,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