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番外(15)

烛光摇曳下,暖黄色的蜡光将青年硬冷刻薄的脸都衬出几分柔软来,只是他眼底一圈乌青比昨日重了不少,整个人看着也十分疲倦。

沈沐不由自主便叹了一声。

抚着茶壁的指尖一顿,萧繁缓缓转过头,神色不算太好,冷声道,“亚父就这样不愿同孤待在一处。”

“臣没——”

不等沈沐将话说完,窗边静坐的青年突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生涩而尖锐的声响,然后便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借着轩窗,沈沐见萧繁径直去了殿门外,上了龙辇便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远去的龙辇,沈沐突然愣了愣。

萧繁方才大可叫人抬来步辇,却同他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

或许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待着吧。

受伤的手腕没控制好力道,杯中热茶尽数洒在身上,沈沐忙起身将茶杯放好,来到窗边看了好一会儿,回身随手拿起几本奏折,将门外的小厮唤进屋来。

-

萧繁素来不喜夜里有人打扰,同靖谙回来时明承宫内一片寂静,连一个宫女下人的身影都见不到。

靖谙留在门外守候,萧繁面色阴沉地进了大殿,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每一件物品陈设都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角落各处也早已摆好暖炉,屋子里却仍旧了无生气。

胸腔中莫名的闷堵让人毫无睡意,萧繁本想从身后书柜拿本书册翻阅,转身却瞧见角落处屏风上的那件衣裳,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放了整整一日了,沈沐竟不派人来取,也没个解释。

心底久久压抑的暗火一点即着,萧繁将手中书册摔在桌案上,眸中寒凉,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有些人近来是越发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陛下,”靖谙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摄政王求见。”

得到准许后,沈沐同身后小厮一同进了屋,让人将怀中十几本奏折放在桌上,行礼道,“臣在文渊阁看折子时,突然有许多问题想同陛下探讨,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萧繁卧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卷,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凉凉道,“夜色深重,明日一早还要去灵堂悼念,亚父请回吧。”

“陛下分明知道臣现在无处可去了,”沈沐听他用自己的话怼了回来,垂眸无奈一笑,“而且文渊阁太冷,冻的臣手腕有些疼。”

将手中书卷丢在一边,萧繁将视线落在沈沐青紫的手腕上,皱了下眉,语气依旧不算太好,“这可是亚父求着孤要留下的。”

“是臣主动要留下的,”沈沐搬了折子放在软塌上的木桌上,请示道,“请陛下过目。”

萧繁拿过折子浏览,沈沐站在一旁垂眸等待,一时屋内静悄悄的。

这些折子他大约都看过了,不过是些民生问题,若萧繁真的问起来,沈沐也能应对两句。

良久,只听青年冷冷开口,“孤没让亚父站着。”

于是沈沐便在他对面坐下。

看过两本奏折后,软塌上的青年再次开口,面色不悦地将靖谙叫来,“明承宫是没人了吗?为何这殿里这样冷?”

于是靖谙又数着殿内角落里七八个暖炉火盆下去了。

萧繁始终不同他好好说话,沈沐到后来也确实倦了,怀中不知何时抱了个汤婆子,暖洋洋地催人眠。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脑袋也不自觉地轻点着,灵魂仿佛正从身体里一丝丝抽离开,五感迟钝无比。

夜深人静,沈沐趴在身前的木桌上,静静睡着。

将看过五遍的奏折放在一旁,萧繁看着沈沐恬静的睡颜,想起这人不愿同他待在一处的叹气声,心里带了点火气,俯下身凑过去些,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若再敢对孤不敬,孤便——”

熟睡之人被萧繁的厉声威胁扰了睡眠,头顶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睡梦中竟直接抬起一只手,胡乱在萧繁头顶用力揉了揉,嘴里低喃一声,

“别怕,我不走就是了。”

男人冬雪般白皙的手,掌心却是温热的,随意揉了两下后又缩回去,去捂着怀里的汤婆子。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背脊僵直的萧繁顿了顿,思量片刻后,还是决定将方才的话说完整,“你若再敢对孤不敬,孤便给你点颜色看看。”

话毕青年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拿起看过五遍的奏折再瞧一次,神情看不出丝毫异常。

只是脸有些热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繁:若亚父行为再有逾越,孤便要你——

沈沐:(摸头)怎么了?

萧繁:再摸两下。

(这章写的一直不太满意,抱歉更晚了点)

第11章

沈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下班回家,还来不及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推门便见一道灰影飞扑而来,身子一沉,一只毛绒绒的阿拉斯加摇着灰白色的尾巴,两只前爪搭在他的双肩,脑袋拼命往他身上拱。

成年阿拉斯加站立时,身高几乎能与成年人类相比,沈沐养的这只“阿凡”又是体格健壮的纯正血统,近七十公斤的体重飞奔而来,将沈沐直接压倒在地,伸出舌头就开始舔人,嘴里呜呜叫着。

沈沐明白这狗是想让自己摸头了,无奈一时被压着起不来,只能坐在地上,抱着狗头开始使劲揉它的大脑袋。

揉着揉着,沈沐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

阿凡身上最外层的针毛该是略微扎手的硬,只有最里面的厚厚绒毛才柔软暖和,可今日不知怎地,摸上去却只有薄薄一层,还是滑润又流畅的手感。

自家阿拉不仅成了长毛怪,怎么掉毛还这样严重了?

沈沐眼前模糊,只得喃喃开口道,“阿凡,你怎么成秃成这样......”

“......亚父摸够了吗?”

森凉低沉的男声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沈沐纤长的睫羽一颤,睁眼便直直撞进萧繁一双墨黑眼眸。

青丝垂落,青年高束的长发乱糟糟的,头上发冠也斜斜支棱一旁,凌乱的发型配上过分深邃的五官,不和谐中倒生出一种诡异的诙谐感。

沈沐无暇想太多,他看着自己正扣在萧繁头顶的右手,讪笑着将手抽回来,“陛下,臣在梦里头脑不清醒,您别见怪。”

“是么,”萧繁轻嘲一声,随意拢了拢头发,直直盯着沈沐,皮笑肉不笑道,“孤听亚父倒是口齿清晰。”

“不过一个时辰,亚父便说了十次‘头秃’、七次‘谢顶’、和十三次‘发质不好’。”

沈沐:“......”

你数的倒是挺清楚。

殿内的暖炉烧了一夜,愣是将微凉的初晨烤的暖烘烘的;沈沐抬头去看正命人束发的萧繁,有垂眸去看怀里凉下去的汤婆子,双眸闪烁。

这具身子体寒相当严重,每到清晨夜里都是四肢冰凉,昨夜在文渊阁时,沈沐只觉指尖都要冻麻。

现在整只手都是温热的,睡了一夜的身子也丝毫不觉寒凉。

相比之下,青年脖颈上一排细密的汗珠便显得尤为突兀。

与此同时,靖谙领着几名端着早膳的宫女进来,挨个试过毒后,让人将粗粮米粥和几碟小菜放在桌边。

看着桌上两副碗筷,沈沐不自觉地弯了下眼睛,转头见萧繁已经整理好仪容,轻声开口道,“陛下要用膳吗?”

“是,”萧繁看了眼他命人摆好的两副碗筷,挑挑眉,不动声色道,“怎么,亚父还想在孤这里蹭一顿饭?”

“左右已经欠了陛下一个人情,”沈沐坦然笑了笑,起身请萧繁入座,“臣便索性厚些脸皮吧。”

两人相对而坐,萧繁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垂眸抿了口米粥,漫不经心道,“化血活瘀的伤药,记得用。”

通体黝黑的瓷瓶做工精细,连瓶口处都雕刻着盘桓龙纹;沈沐打开瓶盖嗅了嗅,一阵沁人心脾的清淡茶香萦绕鼻尖,令人为之一振。

男人眼底染了层淡淡的欢喜,忍不住又一次将瓷瓶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眉梢弯着,左脸下颚有一道睡觉压出来的浅印,一直延伸到脖颈处。

萧繁伸手用筷子去夹菜,余光从沈沐脖颈处的印子一路往上瞟,最后不偏不倚,正好撞进沈沐探究的视线。

太阳穴突的一跳,萧繁快速移回目光,看着自己两根筷子间的空空如也,沉默片刻,当机立断地倒打一耙,

“亚父今日总看孤,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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