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渣攻真的好难[快穿](195)
深红的血泪从他惨白的面容上滑下，戚落面无表情的脸就这么直直的对着江姜。
江姜抿着的唇渐渐被自己咬出浅浅牙印，眼里朦胧的雾气随着他的眨眼，跟着滚下来。他哭的原因和断头恐怖瘆人的血泪完全不同，他仅仅是因为吓到极点，身体应激的一个反应。
抹了下眼里，江姜内心悲愤又绝望。
……玛德，今晚的噩梦被戚落给预定了。
戚落的变化实在是惊悚，江姜努力的压制流个不停的眼泪，心中迅速思索着对策。
他想了半天，觉得未免戚落诈尸的话，那就只能让戚落死的更彻底一点，彻底到把他自己的眼睛闭回去。
江姜吸了吸哭红的鼻尖，转瞬间想出计划。
第一步——就是先把杨琬推开，不要再继续促进和刺激戚落诈尸的效率。
而第二步……
江姜忍着恐惧上前看了会，他本想补个刀让戚落凉透一点，然而看着面前四散的马赛克，他愣是没敢下手，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江姜沉默了片刻，决定直接实行第三步。
——将尸体给埋了。
他说做就做，从口袋中掏出袋子，然后走到戚落零碎的身体边。
马赛克只能让他看不出什么，但是当江姜伸手触碰的时候，触及的地方就会回归真实。
江姜很努力的在克制了，然而恐惧并没有消退，甚至在摸着尸体的时候变本加厉。
原先还能忍住的眼泪此时顿时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源源不断的从白嫩的脸颊上滚下来，继而砸到地上的散落的躯体上。
在江姜和杨琬分开后就不再变化的尸体，这会却被眼泪砸的出现细微的瑟缩。
尸体微微颤动的，仿佛是承受不了这脆弱的泪珠，又仿佛在极力的想要凑近，去将对方的眼泪拂去。
因为马赛克的缘故，江姜没能注意到现在比刚才反应更大的尸体。
他这会正在竭力忍着，然而根本忍不住。所以他只能身不由己的一边哭到打哭嗝，一边抖着手简单粗暴的迅速将尸体塞进袋子。
他的苦处无人知晓，唯一的旁观者杨琬甚至以为他是因为悲痛欲绝。
杨琬惊恐畏惧的心中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压过去。
看着明明满身悲痛哭到要晕厥的少年，却坚持不懈的抖着手也要收拾着爱人的尸体。
杨琬一时间既是爱怜又是不忍，她攥紧着手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忽而走上去，开始帮忙。
江姜注意到的时候，杨琬已经帮忙扎紧了两个袋子。
江姜吸吸哭红的鼻子，声音微微沙哑道：“你怎么也动手了，不害怕吗？这些都是小活，不用你帮忙的，让我自己来做吧，我会尽快弄好的。”
杨琬脸色难看，还勉强笑的灿烂：“一个人哪有两个人做的快，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害怕。你倒是实在担心的话，不如和我说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啊？好啊。”江姜一边和杨琬聊着，一边眨眨眼，将眼里的雾气眨的淡薄了一点之后，他才看到杨琬抬头目光看着自己，根本不看手下的东西，就这么目不斜视的和他说着话，然后快狠准的将尸体硬塞了袋子里。
……不过她这样的效率却是意外的高，有她的帮忙，江姜的确轻松了不少。
千辛万苦的将戚落全部塞进袋子里后，江姜四处看了下，确定没有把戚落的哪个部位遗漏后，才用手背擦掉眼睫毛上沾着的泪珠。
这会千辛万苦的干完活，江姜看着扎的整整齐齐的袋子，居然不由自主的有点感谢动手的人。若非那人将戚落的身体弄的足够均匀，均匀细碎到江姜带的袋子差不多可以装下的话，那戚落的尸体估计还有的折腾。
深深吐了口气，又将袋子口扎紧，江姜这才提起两个小袋子，艰难的往外走。
杨琬同样拎着两个，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他们闷头往前走着，时不时说两句话。
谁也没回头，自然也没人发现，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起，于黑暗中凝成一道人形。
第166章 ⒈26
江姜和杨琬气喘吁吁的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从袋子里四溢, 将原先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的围观群众们吓得两股战战, 一时间拼命的往后缩。看他们的样子, 江姜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大魔王。
唯一站在原地没有动的翟定神色也很微妙, 他的目光掠过江姜拎着的袋子，继而笑容平和的开口：“江姜, 杨琬，你们回来了啊。你们不是空手下去的吗？怎么还带着东西上来了，而且，戚落人呢？”
江姜将袋子放下，伸手进袋子里。
将一条横杠着的胳膊抽出来放一边, 江姜在里面摸索了会后, 才将戚落的头颅捧出来，抬给翟定以及翟定身后的人群看：“戚落不是在这么？”
翟定神色几乎绷不住。
他的眼里都是凝重, 确认对方的手上的确是那个不好惹的戚落后，翟定就忍不住的着重凝视着少年。
少年脸色微白, 漂亮精致的眼中波光粼粼, 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细微情绪的同时, 又觉得他眼中朦胧柔弱又惹人怜爱。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 手臂纤细的翟定用点力气就能压制的少年，此时面色毫无波澜的捧着戚落的头颅。
翟定甚至还能看到猩红的血液仍在流淌，顺着戚落脖颈的断裂处缱绻蜿蜒到少年白嫩的手指上, 最后又从骨骼分明的手指向下, 一路滑过少年的小臂。
刺眼的深红与白到晃眼的小臂形成鲜明的反差, 竟然让翟定有一瞬间的恍惚, 宛如看到了依靠吸食鲜血而生的妖精。
下一瞬，他骤然回神。
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翟定脸色阴晴不定。
他盯着有点迷惘的少年，心中凝重又警惕。
对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也是这样茫然纯稚的模样，以致于他竟然在面对对方时，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身为破坏者的警惕心。
甚至一度在发现了少年与剧情之中的渣攻不同，很可能就是主神手下的任务者时，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死对方。
翟定脸色沉下来，他心中对少年的能力有了些猜测。
别的不说，对方一定很擅长魅惑人心！
不然的话，像他这种历经多个世界的资深破坏者，怎么可能直到现在，都迟迟下不了手！
翟定的脸上神色几经变换。
江姜却已经捧头捧累了，而且流下来的血液简直像是有灵性一样，滑到了他的小臂还不停，简直要违反地心引力一样的打算探进江姜的衣内。
江姜手一抖，赶紧将头塞进袋子里，又拿起胳膊压在戚落的头颅上，最后抽出一边的纸巾，粗暴的擦掉胳膊上的红艳诡丽的血迹。
“没有其他事情要问的话。”江姜将沾着血液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再次拎起装着尸体的袋子：“那我就去挖坑了。”
翟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话。
其他人中看不中用，全都瑟瑟发抖的看着江姜不敢说话。
江姜看了他们一眼，就没再多说，直接往别墅外走。
他去了熟悉的小树林边，挑了个风水好的宝地，就将袋子放在上面。
之后又往返几次，全部将尸体搬运了出来。
等弄好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暗沉。
江姜踯躅了下，寻思着戚落的尸体不像其他人那样已经是白骨，如果就这么放在外面明天在弄的话，不说晚上会不会起尸，万一招到了野兽也是个问题。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去拿小铲子。
等他将坑挖好，把戚落的尸体摆成人形埋好后，四周已经是沉沉夜色。
江姜擦了下额头，抬眼一看，就见天空之上乌云深沉，看不到丝毫的月色星光，只有伴随着黑夜降临的阵阵阴风。
江姜呼了口气，抓着小铲子回头看向杨琬：“忙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杨琬一直没有离开。
江姜能看出来她很害怕，对于耽误了对方这么久也很愧疚。
“嗯。”杨琬的声线依旧，唯有语气似乎有些异样。
江姜没多想，只以为对方是累了，便走过去伸出手：“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这会还在地下搬运尸体。现在天色这么暗，你也累了，就抓着我走吧。”
杨琬没有立即伸手，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反应有点慢。
她过了几分钟才一声不吭的抬起手，却没有放在江姜的手心，而是主动攥紧江姜，将江姜的手全部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