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总是算计我(7)
咸清笑:“小娘子,珩哥儿愈发好看,眉眼都俊俏得很,我看着就欢喜。”
云杪更加疑惑了:“我也很好看,你平日里看着我怎么不欢喜。”
咸清:“……”
封珩本不在意这些,后一日府上来了个美貌的男子,他这才暗暗地较了真。
那日大雪,咸清带了位谪仙般的男子进了前堂。云杪到前堂,鼻尖嗅到熟悉的花香,眼睛一亮,步履轻快地小跑进去。
她看都没有看那男子便小巧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南祝!你怎地来了?我好想你啊。”
云杪从咸清那儿新学了个俗语: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她从未流过泪,不知是什么感觉,不过现下见着南祝鼻头竟有些发酸。
封珩在云杪身后跟着,亲眼瞧着云杪钻进男子的怀里,神态亲昵。
他脸色沉了下来,那是什么人,竟和云杪如此亲近,真是让他……羡慕不已……
南祝摸了摸云杪的头,以示安慰,目光却跳过云杪落到了封珩的身上。
他在命格星君处听闻了云杪醉酒做的荒唐事,知晓云杪在凡间恐是要带孩子,想着有趣得紧,便也来瞧瞧。
现下看着,这孩子……
南祝垂眸,云杪怕是被人家下了套,自己却不知。
天地灵气育化的神仙大多感情淡薄,不知情爱为何物,他同云杪都是。到底是有些遗憾的,若是云杪凡尘数余年能弥补此缺憾也是极好。
封珩平淡道:“姐姐,这位哥哥是……”
南祝想起几万年前,云杪和容辰一同剿杀妖患受了伤,那时他刚出关,去看云杪时,容辰也是这样平淡地问云杪他是谁。
那时容辰也还正当少年,眼里的敌意藏也藏不住,如今倒是仿若时光回溯,面前的少年对他的敌意丝毫不减当年。
云杪言笑晏晏:“他叫南祝,是我最亲近的人,也算我的恩师。”
最亲近的人么……封珩眸色微暗。
饭桌上。
云杪不停地往南祝碗里夹菜。
云杪:“南祝,这鹅脯是人间美味!你一定要尝一尝。”
云杪:“南祝,还有这醋鱼!”
云杪:“南祝……”
封珩瞧着云杪将之前她一道道让咸清端走的菜品重新摆上了桌,又一道道地为南祝夹进碗里,只觉自己碗里的东西食而无味。
☆、第七章(修)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了云杪的身上,看她对着南祝笑靥如花,轻轻抿了抿嘴。
封珩:“姐姐,我不舒服……”
云杪正夹菜夹得火热,忽听得一道轻弱的声音。她扭头看向封珩,少年无力地坐着,很是虚弱的模样。
云杪放下筷子,起身到封珩身边轻握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
封珩反握住云杪的手,抬眼,巴巴地看着云杪:“不舒服……姐姐……送我回屋休息可好?”
南祝轻笑:“我送他。”
云杪尚未来得及回话,南祝已然来到两人身边,他一把拽起封珩,封珩如布娃娃般被他支配着起身。
云杪心一揪:“南祝你轻些。”
南祝似笑非笑地看她。
云杪脸上莫名一热,解释道:“封珩身体不好,你轻些,莫伤着他。”
待两人出了门,云杪双手捧在脸上,罕见地感受到自己的脸比平日里多了些温度。
她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异样,心道自己此来凡间就是要护封珩周全的,让南祝轻些也合情合理。
南祝扶着封珩出门,走了一段路,见云杪没有跟上来,扶封珩的那只手先卸了力气,紧接着便松了手。
封珩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抬眼看看南祝。南祝有些好笑,果真是九神子,云杪不在便是装也懒得装了。
外面还下着雪,府院里白茫茫的一片,一高一矮的身影踩在雪里,嘎吱作响。
云杪说南祝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的恩师。这话封珩只信前半句,若说是恩师,南祝也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封珩觉得自己对南祝的敌意似是延续了许久。
南祝本想着同封珩说些话,真正和封珩站在一起时却打消了这个想法。如今的封珩即便是心思重些,到底还是个孩子。何况他想同封珩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一步步地踏着雪走到了封珩屋门口。
“这位哥哥请回吧。”少年声音半点不见方才用饭时的虚弱样子。
南祝微勾唇角:“自然,我和你姐姐许久未见,好好叙叙旧才是正经事。”
封珩脸色微变,却也没有说什么,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南祝看着面前的门砰地关上,屋檐上的细雪有些被抖落,又从他的衣衫上滑下。
嗯,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南祝转身准备离开,一眼看到了自己身后站着的人,他沉下脸:“你来做什么?”
季昔嘴角一咧:“自是来找云……唔。”
南祝忽用手捂住了季昔的嘴,二话不说直接带他去了天帝的紫微宫。
天帝见到南祝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要知道花神喜清静,在天宫极少走动。
他眨眨眼又瞧见南祝还拽着另一位粉衣仙衫的人,于是他更恍惚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瞧出那人是自己的儿子,最不学无术、风流成性的那个儿子。
从穿衣便看得出来,同样着粉衫,南祝看着气质出尘,季昔看着偏就吊儿郎当,天帝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疼。
南祝走近后直奔主题:“帝神,我瞧着近日七神子闲得很,又听闻南海不太平,不如派七神子去……”
季昔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料到南祝也会使这等小手段。
他微微一顿道:“父神,小九初次剿杀妖患带了云杪仙一同前往。若是此次派我去,我也想带云杪仙一起。”
南祝脸黑了一大半:“九神子当年仅一千岁,七神子如今多大了。”
季昔:“……”
天帝听了这话越发觉得季昔缺乏历练,他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季昔,你且去吧,若是南海那群乌合之众你都处理不了,便也不用回来了。”
出了紫微宫南祝心里轻松了不少,只觉也算是为云杪争取了许久的安宁。
季昔轻笑:“花神切莫高兴得太早,南海多是泛泛之辈,本神子不过几日便能回来,到时立了功指不定向父神请个婚什么的。”
南祝瞥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南海今时不同往日,七神子小心些为好。”
季昔凑到了南祝面前:“花神可是在为我担忧?”
南祝:“七神子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便不会如此想了。”
季昔:“……”
——
云杪进封珩屋里的时候没看到南祝,疑惑道:“南祝呢?”
难不成刚来就走了?
封珩垂眸,原来他没去找云杪。
云杪坐在了封珩身边:“你可好些?”
少年朝云杪笑着,声音还是细弱:“好多了,姐姐莫要担心。”
云杪的目光忽变得怜悯。
封珩瞧着,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了。
他想云杪时时刻刻都注意他,关心他,却也不想云杪可怜他。
少年不知云杪本身是什么样,其实单是这怜惜,能出现在她身上也是极不容易的。
人间岁末有吉日,京城里热闹得紧,放了许久的烟花爆竹。
云杪觉得新鲜,却不是那么感兴趣。倒是封珩,硬是拉着云杪跑遍了大半个京城,为了尝尝街边的小吃,观赏四周的花灯。
怪不得总有人说“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云杪见封珩开心,自己也跟着欢喜。
封珩从前过节瞧着满街的繁华景象只觉孤独,热闹都与他无关。如今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他在意的人,这才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是在过节。
这是真正也属于他的年,愿年年岁岁如今朝,愿云杪每日都能陪在他身边。
烟花在空中一朵朵炸开,少年的目光稳稳地落在女子的发梢眉间。
☆、第八章(修)
岁暮开春,云杪送封珩去了怀卷阁,京城的一家私塾。咸清说这次打听得充分,怀卷阁的先生们个个都是真才实学且品行端正的。
云杪心里早计划好了,先是让封珩读几年书,再大些是要做官还是做旁的他也该有了自己的考量,自己只管一路支持他到底就是。
她瞧封珩去私塾后不太缠她了,每日回府跟她打过招呼后便自己到书房习字,一直用功到深夜,想来封珩也是极有主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