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总是算计我(31)
咸清愣了愣,微皱着眉重复了一遍:“珩哥儿又馋小娘子?馋?”
柴方“嗯”了声,无奈道:“是缠啊。”
咸清半天才反应过来柴方说的是“缠”。
她扶额,都怪平日里柴方吃吃喝喝的,她下意识便觉得他说的是“馋”。
柴方还迷迷糊糊的,肩膀就被人略带力气拍了一巴掌,睁眼,咸清气呼呼地看他:“你整日里就会吃!”
柴方:???
——
云杪上车时本措好辞要夸赞封珩的,她掀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封珩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如若云杪没有猜错,那是她前些天还不让封珩看的那本“专为女子写的书”。
她没脸了,开篇那段春事也不知封珩看到了没有。
云杪坐下,封珩还在看。
她就问:“好看么?”
封珩:“尚可。”
云杪:“……”
她余光瞥了一眼,封珩翻到的那页连全书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到。很显然,封珩是从前往后一页一页看过去的。
云杪倔强地清了清嗓子:“这书是咸清买的,我一页也没有看过。”
封珩驴头不对马嘴道:“我瞧这书里的荣邵大约不是个好的。”
云杪:“他其实是好的,这书写得妙,你看完便知,后面还有个大反转呐。”
封珩话音里携了淡淡的笑意:“是么?”
云杪:“……”
云杪:“我,我是猜的,好多话本子都这么写,它大约也是这样……而且,荣邵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个好人呀。”
封珩点点头,认真地看向云杪:“姐姐说得对。”
云杪别过脑袋,红了脸。
少年登科,喜事一桩,夜间咸清在习武师傅的撺掇下备了些酒。
云杪在凡间还是头回饮酒,尝了一口觉得不够好,虽说月老的酒害她不浅,那味道却是天上地下难寻的。
面前的酒不比月老的酒,酒劲定然小,云杪也就有些放纵,一杯接一杯地饮,权当水来喝。
封珩向来克制,只饮了一小杯就作罢,而后见云杪似是撒开了性子,伸手去拦她。另一边坐的咸清见云杪喝得多了些也去拦她。
云杪捏着酒杯躲开:“这酒清淡,你们莫要小瞧了我。”
封珩不再说话,目光一直在云杪身上,偶尔离开,是带着些怨气看习武师傅和咸清。
习武师傅:“忽然想起出门的时候忘了关门,现在回去关,就先走了啊先走了。”
咸清本是想待在云杪身边的,可封珩看她时她实在心虚,便也寻个了理由早早离开。
云杪自顾自地喝得开心,到最后只是微醺的样子。明明满身酒气,脸上却仅一抹浅浅的红。
封珩送她回屋,怕她走不稳,一只胳膊虚环在她的腰周护着她。云杪只要往后一小步便能触到,她可以因着醉意不慎倒在他怀里。而始终,她都走得缓而稳。
今夜繁星漫天,云杪走着走着就被吸引似的抬起头将那星月都纳进了自己眼里。
她停下脚步,轻声道:“封珩,你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多美啊。”
封珩抬眼:“是美的。”
云杪:“我见过比这好看千万倍的星星和月亮,离它们越近,就越能发现它们美得不像话。”
封珩低头注视云杪,像在确定她究竟是醉了还是没有。
云杪声音轻轻软软道:“封珩,你便如星如月,你会是世间最耀眼的人。”
☆、第四十一章(修)
她话音落下,封珩沉默了片瞬。
云杪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坚定的模样:“我是说真的,你信我。”
她又垂了头,小声道:“至少在我心里是啊……我看着你长大的……”
封珩心里的水波被激起又落下,最后无奈地笑:“我知晓的,姐姐……”
最后那声“姐姐”低得似叹息。
两人走得慢,好一会儿才到云杪屋前,封珩止步,亲眼看着她走进去,而后转身去找咸清。
咸清不知去了哪里,不见人影,封珩并没有细找,也不想细找,兀自泡了碗蜜糖水给云杪送去。
开门,再轻轻闭门。
云杪未解衣,裙衫微乱地趴在床上,寝被在一旁整齐地叠着,没有被动过。
封珩料想也是这般场景。
他走近:“姐姐?”
云杪不应。
封珩将蜜糖水放在一边,半拥着云杪翻过她的身,扯了寝被过来给她盖上,又一寸一寸地压好。
已是深秋,竟也不知凉。
云杪闭着眼,呼吸均匀,多多少少带着些困倦的模样。
封珩唤了她几声,没醒。
他取了蜜糖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地给她往嘴里浸。
这样明日醒来大约会好受些。
封珩如是想。
于是不觉累似的,硬是将一半的蜜糖水都送进了云杪嘴里,亲眼瞧着她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咽掉,也亲眼见她尝到甜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封珩一滞,那日做的梦便止不住地涌现在脑子里,烧着灼着。
应着那梦,他像是着了魔,缓缓低头含住了云杪的下唇,心跳得剧烈。
云杪没有任何反应,封珩自己同自己僵持着,好一会儿,终于试探着,略微颤抖地,辗转厮磨。
封珩撑在云杪身体上方,小心翼翼,每一次碰触都有蜜的香甜,有她的温度。
愈深愈沉沦,越亲近便越想亲近,他耳根泛红,眸色深深,直到云杪微皱着眉嘤咛了一声,理智才极为费力地把他拉回来。
封珩回神,潋滟一身春色,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他不知足地伸手触到云杪白皙的脸上,轻轻摩挲,而后沾染着云杪的气息起身离开。
月更明,星也更亮,照在地上仿若一池春水,封珩抬眼,眸子如水波光亮。
——
第二日,晴空万里。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走在路上,忽被人喊住。
那人道:“筱筱,你急着做什么去?”
筱筱扭头,见是阿若,应道:“打扫少爷屋子。”
阿若:“这么急么?”
筱筱有些不好意思:“今日……今日起晚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得抓紧。”
阿若笑笑:“我现下没有事做,不如我帮你打扫,你去做别的事?”
筱筱犹豫了:“这,可行么?一直都是我打扫的……”
阿若柔声道:“自是可行的,重要的是打扫好,而不是谁打扫,我也只是正巧没事做才要帮你呀。若我下次也起晚,还要劳烦你帮忙哪。”
她又抿了抿唇:“本也是可以帮你做旁的事的,只是,你要做的刺绣我做不来……”
筱筱放下心,安抚道:“各有所长嘛,那少爷那边麻烦你了阿若。”
阿若瞧着筱筱走远,垂下眼勾了勾唇。
凡事都要自己争取不是么?
☆、第四十二章
封珩不在屋内。
也是知晓他不在,阿若才敢来。
他的屋子日日都有人打扫,是以一脚踏进去见着便是干净整洁的样子。
阿若环顾一周,又径直进了里间,置身其中仿佛能感受到封珩独有的清淡气息。
她行于床前,四周看了看,确保周围是没人的,而后从身上取出一只扁平状格外小巧的香囊,塞进了封珩枕头下。
须臾,阿若又觉得不妥,重新拿出来,犹豫了犹豫,动手去翻封珩的被褥,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位子,她便看见了压在最下面的一只丝帕,仅露出了一边角。
阿若缓缓地抽出,展开,那上面绣着一朵鲜艳的月季,是前些年的式样了,这帕子也该是前些年的,竟保存得同新的一样。
她的视线向下移,帕子角落处绣着两个小字:“云杪”。
阿若蓦然睁大了眼,闭眼深呼吸一口,再睁眼,确是那两个字无疑。
她心砰砰地跳,觉得自己似乎是窥探到了某些自己不该知道的……秘密。
他们不是姐弟么?
封珩他……他怎么敢……
这是,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谴的啊。
阿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咸清路过封珩的屋子,平日里这个时辰封珩的屋门都是开着在通风的,今日却意外地闭着,封珩现下又不在府中,门本不该闭着。
她轻轻推门走进去,视线通过里外间敞开的门看见一个小丫鬟一只腿跪趴在封珩的床上不知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