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摸了摸她的头,打发她出去玩。自己找来一个更大的竹笼,将毛球放了进去,这样就算雪团再来找它麻烦,隔着大笼子也碰不着它了。
至于教育雪团……得了吧,这家伙滑溜的跟泥鳅似的,记仇的很,要是教训跑了,回头胖闺女又得闹了。
不过汤圆儿觉得该惩罚雪团,尽管没有动手打,也没有拔一根毛,只是断了雪团三天的鱼肉,每顿打发它一小碗白米饭,爱吃不吃。
雪团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跟它讲道理也讲不明白,对着只有白米饭的碗,一爪子就给打翻了,回头就抓了几只老鼠回来,当着汤圆儿这个主人的面,吃的津津有味,气得雪团哇哇大叫,拿着扫帚把它撵走了。
汤圆儿最讨厌老鼠,见不得雪团抓老鼠玩。以前雪团吃饱喝足懒得动,这两天没得鱼吃,就开始抓老鼠果腹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纯粹报复汤圆儿,喵的心思谁知道呢!
已经过了府城,正在一户农家避雨的郑凛同样在思念着妻女。
“阿凛,这是大婶刚熬好的姜汤,你快趁热喝下去。”桑林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碗过来,里面装着满满一碗姜汤:“这是用老姜熬的,够味,喝了就不冷了。”
郑凛没有推辞,接过汤碗吹了吹,忍着刺鼻的辣意一口口喝了个精光。
今日运气不大好,早上从府城出来还是艳阳天,没想到中午就变天了。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没赶到下一个城镇,雨就下起来了。
尽管马车做过防水处理,奈何雨太大,如果长时间在路上行驶难免会透雨。一行人决定找个地方避雨,好不容易发现一处村落,就在村子里找了户家里有空房的人家,给了些银子借了几间屋子。
桑林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郁闷的说道:“大冬天的下这么大的雨着实少见,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停。”
郑凛掀开窗,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道:“今晚不大可能会停了,先在此歇一晚,明天早上看情况。”
桑林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出门在外,就盼着一切顺顺当当。要是天气晴好,每天就能多赶路,能早些达到京城。这雨一下,不能赶路不说,阴冷潮湿的气息也让人不舒服,一个不慎就容易生病。
这时,这家的老汉从门口经过,听到两人的谈话,笑道:“这地界儿靠着大山,雨水就比别的地方多一些,往年这个时候下十天半个月的都有。”
正是这样,每年这个季节,这户人家会刻意腾出几间屋子,租给避雨的路人。谁让这里是北上的必经之路呢,多的是商旅和进京赶考的学子,不愁租不出去。
桑林一下子蔫了,懊恼道:“早知道这样,前两天天气好咱们就该多赶路,这下被雨拦住,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动身。”
郑凛安慰道:“不急,咱们出发的早,不会误了进京的日子。”
老汉也跟着说道:“确实急不得,这大山里头藏着匪徒,你们冒雨赶路可能会失财,他们就喜欢趁这个时候下山打劫。”
桑林吓了一跳:“不能吧?这里离府城近的很,那些匪徒胆子再大也不敢拦路打劫吧?”不怕招来府城的兵力,被围剿个干净吗?
老汉没把他的质疑放在心上,解释道:“这匪徒只图财不伤人命,也不会把钱财洗劫干净,他们抢了钱财往深山里头一钻,一场大雨就把他们得痕迹冲刷干净,就算报官了官府也抓不到人。”
且又不是什么大案,官府也不大放在心上,每次就派几个人查看一番就回去了,对那些匪徒连个震慑都没有。
桑林听的咂舌:“这匪徒还挺讲道义的嘛!”
郑凛听的无语,要是真讲道义,还会干这拦路打劫的事?那些匪徒之所以不敢伤人命,也不敢把路人的钱财洗劫一空,无非是怕闹大了惹恼了官府罢了。
这么做虽然得到的钱财会少一些,至少不会被官府盯上有性命之忧。来往的商旅路人也不会为了钱财豁出性命反抗,对他们来说反而安全了。
或者那些所谓的匪徒,就是居住在深山里的平民百姓。山里日子难过,就拉帮结伙下山劫财。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郑凛没打算充英雄跑去打匪徒,对桑林说道:“安全最重要,左右不缺这几天工夫,且住下来等雨停也无碍。”
桑林自然不会有意见,起身说道:“我去跟其他人说明情况,免得他们急着上路。”
第499章 打人
知道有匪徒拦路抢劫,就算不会伤及人命,也没有人愿意凑上去送银子,桑榆的两个同窗对暂留农家的提议没有意见,愿意等天晴了再赶路。
这一停就是四五日,直到第七日满是泥泞的道路干了,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就上路了。走到匪徒可能会出没的地界,郑凛提高了警惕,留意四面八方的动静。
赶马车的桑林见他这样,笑道:“阿凛,别这么紧张,那位老伯说了,那帮人只在下雨的时候下山。”
刘氏胆小,说道:“还是小心些,等这段路过去就好了。”
桑林刚想笑话她胆子小,突然斜地里蹿出十好几个手握大砍刀的魁梧大汉,吓的他猛地拉住缰绳,生生将马车停了下来。
“二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坐在马车里看书的桑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在惯性之下,险些撞到车门上。
惊惧之下的桑林没听见弟弟的问话,他看着阳光下散发着森森白光的大砍刀,哆嗦着问:“阿、阿凛,这、这咋办呐?”
不是说下雨天才会出来吗?为啥这大晴天的也出来了,难道不是一拨人?
刘氏亦是面无血色,整个人紧紧地贴着桑林,将他的胳膊攥的紧紧地。
桑家的马车后面,紧跟着的是桑榆的两个同窗的马车。两人家里的条件不错,用的是家里的马车和车夫。两人在马车里,问了跟桑榆同样的问题,只是两个车夫的视线被挡住了,他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们要下车,郑凛厉声说道:“有匪徒,都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这一声喊,险些吓破几人的胆。要知道另外两个举人各自只带了一个书童,加上车夫一共才六人。虽然都有手有脚,但是都是不懂拳脚的普通人。
光从人数上看,一旦武力杠上匪徒就只有挨打的份。
“老、老爷,有匪徒拦路……”中间马车里的举人的书童十分胆小,直接吓哭了问自家主子怎么办。
那举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等险境,为人有些血性,对书童说道:“咱们就听郑兄的话先别出去,实在不行也只能出去跟他们拼了。”
坠在最后的马车里的情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马车的主人直接让书童将所带的银两财物一分为二,准备随时交出去换的平安。
桑林哪里放心让郑凛孤身一人抵抗这么多匪徒,他把刘氏劝进了马车,又阻止住欲要出来的桑榆,找出特意防身用的一根三尺长的大棒,跳下马车对郑凛说道:“阿凛,我来帮你!”
郑凛脸色一沉,喝道:“用不着,你快进去。”
桑林没介意郑凛的态度,急急地说道:“你一个人咋成,我也有一把子力气,能打一个是一个。”
他哪能贪生怕死往马车里躲,要是阿凛有个什么,他回去了怎么跟小叶交代!
见他不听,郑凛无法,只好策马挡在桑林的面前,不让他有直面匪徒的机会。
此时,他骑在高头大马,手里握着一根黑亮的马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蠢蠢欲动的匪徒,语气冰冷:“让开!”
为首的匪徒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面露不屑:“嗬,胆子不小啊,竟敢跟老子叫板,你不知道老子是谁么?”
郑凛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我再说一次,让开!”
匪首啐了一口,叉着腰耀武扬威的说道:“老子就不让,有种你今儿个就从咱们手下闯过去,不然就老老实实把银子掏出来,老子还能放你一马!”
他身后的一帮小弟也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哈哈,老大,这就是个二愣子,这种人咱们见到的多了,最后咋死的都不知道。”
“嘿嘿,二愣子好啊,揍他娘的一顿就知道跪地求饶了。”
“那待会儿咱们就好好跟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