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厌而不自知【CP完结】(23)
“不管你平时给他们争了多少荣耀，到了关键时刻该拉你垫背还是会舍弃你。”
“行了。”徐丹钦打断他。
“现在最终审判结果还没出来呢。像言凌说的，斯凛的天赋这么高，如果随意处置肯定不好和其他弟子交代的。”她拍了拍言凌的肩膀。
“你也别太沮丧。还有，那天，你也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我就算控制不止自己我能做什么。”言凌苦笑道。
“我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什么都干不了。”
他现在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和原著中设定混乱简单的世界相比，现实的世界残酷又真实。
万裁会的这天很快就到来了。因为这次审判各个宗门都派人参加了，所以气氛甚至比试炼大会的时候还要热烈。
热烈，这个词让言凌觉得讽刺无比。
仿佛这次审判不是决定一个元婴后期天才修士的前程命运，而是一次有热闹可看的某种盛会。是啊，对于其他弟子来说可不只是一次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吗。言凌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他本来以为身为同门，这些弟子更多的应该是为斯凛担忧和愤怒，可是感到愤怒和担忧的，其实只有自己罢了。
“我也是这次之后才知道原来还有亡灵魔修这么可怕的存在！还好这次发现的早，就该趁早铲除这种邪佞！”
“可不是吗，想到之前身边还潜伏着这种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以你们说斯凛修炼的那么快是不是因为他带有亡灵血统的原因啊？”
“我觉得八成是了！不然他怎么那么年轻就结婴了，小境界还进阶的那么快！我就说肯定有猫腻。”
言凌转头，看了看身边说风凉话的这些修士，有些甚至之前还得到过斯凛不少的关照。可是他连一句生气的话都骂不出来，只是觉得阵阵作呕。修真世界里的人心和凡人界一样，有些丑陋的令人反胃，甚至比凡人更甚。
他看到台下一个熟悉的月白色身影，是章零清。
章零清的脸色苍白，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但是并没有给他的形象减分，反而让他多了一层弱柳扶风的气质。炎珏陪在他身旁，紧张的搀扶着他，眉头紧皱着。
言凌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言凌抬头看去，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这就是淬华宗的现任掌门，凌潇真人。言凌见过这位掌门几次。虽然是一位化神期的高阶修士，但是凌潇真人的架子并没有摆的很高。和一般冷冰冰的高阶修士不同，凌潇真人脸上常年挂着和煦的微笑。可是现在，他脸上挂着一幅悲天悯人的表情。
言凌只想到了一个词，道貌岸然。
林泉说的没错，大宗门里面收录了更多道貌岸然的家伙。整个淬华宗，都令他感到恶心。
随着凌潇真人和几位长老的落座，不久后这次万裁会的主角也出现了。
斯凛。
言凌看着他被几名修士押到台上，身上依旧绑着厚重的捆仙锁，双目赤红。
凌乱的发丝和黑衣虽然和他平常意气风发的样子大不相同，可是他的背脊依旧挺的笔直。
周围的弟子在看到斯凛的红眸时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又开始窃窃私语，内容无非就是对斯凛亡灵血统的惧怕以及各种落井下石。
“肃静。”凌潇真人抬手示意，场内安静了下来。
“今日本派联合各位宗门，对门下弟子斯凛进行审讯。斯凛，你可认罪？”
“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你身怀亡灵族血统，并在试炼大会上公然伤害同门，还否认无罪？”
“伤害同门我认。可是身怀亡灵血统，我不认。”斯凛抬头直视凌潇真人。
“我在宗门内审时已交代过，自从之前黑水沼泽秘境后我时常会产生幻觉，在试炼台上伤害章师弟也并非我本意，是身体不受控制。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其他修士的举动。况且，如果我为亡灵魔修，为何要做出在众目睽睽下做出暴露自己的愚蠢行为？”
“我和各位掌门知晓这些。”凌潇真人蹙眉道。
“但是我们从未听说过亡灵魔修有夺舍，附身情况的记载。况且为何黑水沼泽任务后只有你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无法断定是否只是因为你身怀亡灵血脉，只是现在才激发觉醒罢了。”
言凌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次又一次。他们连亡灵血统的具体情况都不了解，为了以绝后患就想轻易地定下斯凛的罪名？
“斯凛你天赋极高，对淬华宗的贡献也是极大，况且平时善待宗内同门，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可是亡灵魔修若重现于世，对整个修真界将是巨大的灾难。综合以上两点，我和各位掌门商议决定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凌潇真人顿了一下。
“剥除你的内丹。”
第二十四章
四周一片肃静。
剥夺内丹，相当于变回了普通人。修士若被剥夺了内丹，几乎没有可能再重新筑基，成为修真者。
这对大多数修真者来说，还不如损落。更何况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
言凌剧烈地喘着气，双目逐渐充血。他转头死死地盯着凌潇真人，双手的指甲深圳的扎进肉里。
“掌门。”首先出声的居然是炎珏。
“以斯凛平常的为人，确实不是魔修的作风。况且和零清比试时他的状态确实有异，不排除被附身的情况。望掌门三思！”
“是的，掌门。”章零清也出声道。
“斯师兄和我比试时确实和平常大不相同，剥夺内丹的惩罚实在是太过严厉，请掌门明察后再行决定。”
“我也不愿的。”凌潇真人摇了摇头。
“可是为了天下众生考虑，这是最两全的办法了。”他看向台上面无表情的斯凛。
“亡灵族魔修是不可按照一般修真者一样的修炼。他们无法结丹，结婴。倘若侥幸结丹者，应毁丹之以绝后患。侥幸结丹亡灵族恶修者，毁丹后，永不可再次结丹。”
“如若斯凛真的不是亡灵魔修，他可再次结丹修炼成为修真者。”
这说的是什么话？白白毁了一个人的内丹，轻描淡写地说出若是冤枉了，重新结丹便是？即使不是亡灵魔修，重新结丹又是如何艰难。
“掌门不必给我机会。”斯凛抬头，笑了一下，可是红眸闪动让他的笑容带着煞气。
“直接处死我便好。”
“我们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凌潇真人叹气道。
“但是为了苍生，我却没办法取小家舍大家。”
“所以这也是我们想到最两全的办法，也给了你机会。”
“你他妈放屁！”言凌实在忍不住了，爆了一句脏话。全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他这里来。
“你别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脸了，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作呕。你不就是怕亡灵魔修吗？胆小鬼，亡灵魔修要是知道他们已经灭族了还被你们这些高阶修士怕成这样，在地底下都要笑死了！”言凌觉得这辈子他就没有这么畅快过，他翻进场内，被场内的守卫修士拦住。
“放肆！哪里来的无礼孽徒！”凌潇真人身旁的一位长老爆喝一声，向言凌释放了威压，瞬间言凌被压的直不起背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了下来。
“你们永远只敢对比自己低阶的修士下手，还是自己的本门弟子。欺软怕硬的懦夫。”言凌咽下了口中的腥甜，冷笑一声抬起头来。
“嘴上说着铲除亡灵魔修，其实只敢抓本派弟子顶锅。元婴期的长老施压筑基期的弟子，真的笑死人了。”言凌转头向四周道。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第一大宗门，你们引以为傲的门派。当你们以后出了事，永远得不到门派的庇护，只会被无情的舍弃。你们以为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替罪羊。”
“你如此维护斯凛，是不是和他一样是同伙？”那个长老阴霾着脸开口道。
“是啊。”言凌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沫。
“我一个筑基期的弟子，也是你们忌惮无比的亡灵族魔修，你们也剥除我的内丹吧。哦不，我还没结丹。怎么办呢？还是杀了我这个筑基期弟子吧。对亡灵魔修无解没关系，都抓本门弟子杀了就行了。”
“言凌！”斯凛开口道，这是他第一次叫言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