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大佬穿成小可怜[快穿](209)
“无论忠臣、孤臣、近臣,你又有几个可以真心信任的人?”
时秀僵住。
答案毫无疑问,他一个都没有。
甚至就连他此刻坐下的皇位,都是右相一力扶持他上去的。
也不是因为看重他的才能,而是他那些叔叔伯伯堂兄弟死绝了,纵观夏国皇室,只有他一个选择而已。
时秀忍不住顺着国师的思路,如果哪一天右相不满足做臣子了,想要给夏国换一个姓氏,他有什么反击的倚仗吗?
会有人为了保护他举起刀剑吗?还是反而掉头冲着他举起武器?
时秀越想越没底气,他仿佛置身万丈悬崖之上,随时可能一脚踏空,然后粉身碎骨。
原先被冒犯的愤怒烟云般散去,惶恐却如附骨之蛆冒出来。
时秀急急道:“国师救我!”
国师轻轻一笑,伏身挡住稳操胜券的不屑眼尾。
他声音依然是温和的,就像小巷子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不动声色地蛊惑。
“天下之人,就像湖里流动不歇的水。一石一堤就能轻易改变水流走向。”
“早朝的事看似汹涌,但关键是后面谨慎观望的大多数,他们会因为你的落子改变意向。”
“右相冒犯你的事已经发生了,很快就会传开。如今全天下人都在等待你的态度,然后做出相对的反应。”
“还来得及。”
他什么都没点明,但是时秀心里一紧,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杀鸡儆猴。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如同野草疯长,生生不息。
时秀垂下鸦羽般的眼睫。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他轻轻放过,是让天下人有样学样吗?
——还来得及的,只要右相不在了,他手里的势力就没了主心骨,必然要找新的依附……论身份论地位,他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一阵穿堂风进来,卷起帷幔,呼啦作响。
似乎预示着将起的波澜。
时秀没沉默多久,便下定决心:“朕明白了。”
·
右相和几位大臣下朝后,去了茶楼。
打发掉一圈来探听消息的同僚,疲惫地靠在乌木椅子里。
他们想不明白,之前在处理奏折上那么有灵气的小皇帝,怎么会看不透草原来使几乎摆在明面上的目的。
那群贪婪的狼哪里是要和小公主联姻啊?
他们的新王见过时锦吗?就千里迢迢眼巴巴地来讨人。
他们分明是挑衅和试探呐!
时秀自作聪明地把时锦送出去,几乎把夏国皇帝怯战的弱点主动递了出去。
狡猾的狼闻到腥味,不咬口肉下来,恐怕不肯善罢甘休。
“也未必不是好事。陛下给得太痛快……”那人说起来有些不齿,含糊过去,此时还留在书房的都是从完真占领夏国那段时间闯过来的,对草原人也有几分了解,“草原那边不一定敢信。”
右相苦笑一声。
但愿吧。
另一个大臣老神在在:“算算年岁也差不多了,陛下还没纳妃呢。”
几人对视一眼。
时秀治国不行,生孩子还不行吗?
多生几个,总能选出资质好的。
几人能从完真手里复辟夏国,虽然时洛的帮助占了绝大功劳,但他们本身也不是胆小的。
另几位大臣一想可行,便道:“我等明日就给陛下上折子。”
几人商量了个大致章程,几位大臣正要告辞,相府上一个年老的仆人匆匆赶来。
她穿着得体,瞧着身份不低,脸上溢满了喜悦的笑容。
“恭喜老爷,母子平安。”
右相一怔,不可置信地回头。
那老妇人笑了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前几个月去别庄安置之前,就诊断出来有喜了,不过夫人怕老爷挂心分神,便没说。”
“不过现在好了,是个大胖小子呢。”
老妇人摸了摸湿润的眼角,神情有几分怀念:“和他兄长小时候长得可像了。”
右相老年得子,之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惊讶之后也是喜不自胜,连日沉郁的表情一扫而空,一时间仿佛不经人事的小伙子般慌乱喜悦。
其余人纷纷恭贺。
还没走的其他大臣们忍不住善意调侃:“可要请我们喝酒啊。”
右相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拱手:“自然自然。”
几人看他归家心切,纷纷告辞。
新生儿给相府带来新的活力。
来来往往的侍女仆从都忍不住嘴带笑意。
右相没管旁人说什么产房污秽,脚步没停,直接到了右相夫人跟前。
右相夫人也不再年轻,岁月给她添了几道细纹,可是无损她的美丽。
此时神情温柔地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整个人溢满了母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