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番外(226)
沈裴自小在宫中长大,上了山后,也只知道他只是个代替了真太子的傀儡,真的太子一直在山上养病。
可他玩万万没想到,那个已经被他杀掉了的“真太子”竟然大有来头。
这般想着,沈裴却蓦地笑出了声,他抬眸迎上司朗的视线,薄唇轻启,“原来如此。”
他的表情始终不曾有过大的波动,除去那勾起的一抹极淡的笑意,便再看不出别的情绪,“那舅舅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召集了所有兵力,是要我借机攻打燕国?”
司朗并不遮掩,直接应下:“是。”
沈裴本来还想问那妃子与司朗是什么关系,可既然是乐师,还能同司朗认识,那想必就是礼乐坊的乐师了。
临终前将自己的孩子亲手托付给司朗,这样的关系更是不必去想,无非就是燕帝拆散了一对儿苦命鸳鸯的戏码。
思及此,沈裴又笑了一声,那笑中带了些懒散,颇有些漫不经心,“舅舅从小将我养大,我自然是要听从舅舅的意见。”
第096章 、大结局
◎“我一直都喜欢哥哥。”◎
沈非衣第二日醒来时, 已经瞧不见沈裴了,后听浮玉说了后,才晓得沈裴是连夜出了宫。
“出宫做什么?”沈非衣拧起了眉。
浮玉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去攻打燕国了。”
燕国和大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虽说两国国土离得并不算远, 大郢尚武,燕国尚文,两国即便是真有一些不愉快,却也到不了举兵攻打的地步。
沈非衣揉了揉太阳穴, 闭上了眸子缓了会儿, 昨日哭的她头疼,今早醒来尚还有些余痛。
浮玉也就是在沈非衣面前会说一些闲话, “奴婢听说,郢朝上一回同燕国闹不和时,还是快三十年前的事儿了。”
她一边说, 一边去衣橱翻出衣裳, 伺候沈非衣下榻。
沈非衣也没听说这段奇闻,便顺着浮玉的话问了出来,“说说。”
“那时候礼乐坊的名声最大的乐师是个女子,那女子听闻是郢都第一美人,多少贵胄望族的公子爷都难求一面,可却被燕国的皇帝强行掳走了。”
“两国的百姓也并非没有结亲的,可这燕国皇帝明晃晃的抢走了那女子,自然是惹了先帝大怒,于是这梁子才结下。”
“只是具体如何平息的, 奴婢这就不知道了。”
可...单凭此事, 就让沈裴去攻打燕国?但是那乐师又与沈裴是何关系竟让他能做到这般地步?
沈非衣思及此, 眉头稍稍一凝,她想起来昨日言白抱他跃上高墙时,面纱被箭支划掉露出的面孔。
她并不确定沈裴和言白是否为同一个人,可若当真是同一个人,那作为礼乐坊的乐师,沈裴兴许与那女子有些关系,为其攻打燕国,倒也算合理。
这番话说完后,沈非衣的衣裳也穿戴好了,浮玉便吩咐外头候着的人进来伺候沈非衣盥漱。
“公主...”浮玉抿了抿唇,“秦姑娘去了,太后娘娘为秦姑娘在宗人府操办了丧事。”
“因着秦姑娘与您同辈,只能由您为她守灵堂,这几日要辛苦公主早些起了。”
“......”沈非衣听了浮玉这话,这才恍然想起,秦玉凝在昨日便已经身故了,她敛下了眸子,淡淡的应了声,“我知道。”
沈非衣穿了一身素色长裙,如今正值寒冬腊月,沈非衣裹着白色的狐绒大氅,鬓上干干净净,并未佩戴丝毫的缀饰。
宗人府挂满了白绸和白色灯笼,刚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早方停,那房檐与白绸共成一色,宫娥和内侍皆带着丧帽垂首立于两侧。
沈非衣刚进府门,便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冷风拂面而来,眼前一片雪白,好似自己走进了用白纸扎成的幻境中。
她从浮玉手里接过匣子,吩咐浮玉在堂外等候,自己迈上台阶进进入了灵堂。
沈非衣并未观察四周,她垂眸,脚边放着一个蒲团,再靠前一些,则是一个金色的火盆。
沈非衣跪在蒲团上,将匣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了不少小东西。
有纸做的线团,还有许多纱布料子,以及新扎好的圆形绣蓬,沈非衣逐一将其放在火盆里点着,看着那些东西化成灰烬。
“表妹,我知道你手艺好,这些东西是送来给你消遣的,你若是缺了什么,便来梦中告诉我,我烧给你。”
说着,她从那匣子最下头,端出来了两盘吃食,一盘是秦玉凝最爱吃的糕点,一盘是水晶虾饺。
她端着起了身,放在了供桌上,“这是你爱吃的糕点和虾饺,你若是喜欢,我天天来给你送。”
说罢,沈非衣并未再动,视线落在了那灵牌上,上头用金线描出的秦玉凝三个大字,看得她眼睛莫名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