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美强惨二三事+番外(63)
宋离:“……”
乔露暗搓搓蹭了蹭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离面无表情垂眸道:“我最近喜欢上了一款小游戏,女帝后宫养成计划,有个男妃很得我喜爱,我不停地宠幸它,结果它生产太多难产死了。”
乔露:“……”
这个笑话好冷。
第二天她们回到市里,宋离对那款小游戏再也提不起兴致。
不管她如何回避,潜意识里还是会对韩琅产生关注。
她会关注崔虹的进展,会望着手机里那幅士族文人的图像发呆,会揣摩梦里现在又是什么季节,还有那个人……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挠心抓肺的焦灼。
她越是回避克制,思绪就越发不可收拾。
那种兵荒马乱令她无从适应。
其实有时候宋离会自我催眠,反正她对梦里的一切又不会造成影响,何必克制自己的欲望呢?
梦里的所有都是过去,过去是已经形成的历史,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只看看而已,看一眼又不犯法。
那种矛盾又放纵的心理在她的大脑里天人交战,最后她妥协了,说服自己去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回来。
她入梦过去时已经是夏末秋初了,相府里的绿植开始转黄,给整个庭院里增添了几许萧瑟。
韩琅刚从府寺下职回来,走入长廊时,忽见一道人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长廊上。
他微微停顿脚步,有些愣神儿。
数月未见,两人似乎都有些陌生。
宋离看着他,破天荒的感到不习惯。
他似乎清减不少,神态比往日更具有威仪。
魏国尚红,相服以玄色和暗红为主。
他头戴高冠,身着一袭宽大的深衣袍服,中衣领口是暗红色的,外罩玄色衣袍,广袖上绣着张牙舞爪的猛兽纹。
腰束大带,玉带钩上悬挂着白玉镂空兽纹玉佩,蔽膝为暗红,上面用金线绣着祥云纹。
那人就那么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看到她时,唇角微弯,浅笑着唤了一声宋姬。
落日的余晖洒到他的侧颜上,安定从容,温柔到了骨子里。
没有由来的,宋离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
她很没出息地扶了扶额,脑中不适宜地想起那个被她宠幸不停生崽最后难产而亡的游戏角色,落荒而逃。
眼前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韩琅愣了愣,并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立在原地发了阵呆,他收回茫然的视线,像往常一样回房换便服。
今天是宋姬离开后的第214天。
他已经把有关她的一切遗忘得差不多了,唯独她的名字被镌刻在心底,还有她离开时的日子被他固执地记着。
他其实也不知道记着那个日子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记下来,怕自己把她给忘了。
万一她又回来了呢,万一她问起他呢,万一……
晚饭韩琅并未吃些什么就撤下了,近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偌大的府邸,家奴成群,朝堂上百官相拥吹捧,他却愈发孤僻,喜怒无常,不苟言笑,从不轻易相信人。
魏国始终不是从小扎根的母国,身边又没有近亲,没有朋友。纵使周边花团锦簇,内心始终是孤独的。
在书房里坐了会儿,韩琅总觉得不得劲,起身开门出去了。
那时他并未发现宋离正站在角落里打量他。
今晚的月色明朗,他站在庭院里不知在想什么。
宋离朝他走近。
韩琅一动不动,已经被她定格,犹如一具雕像。
说好的只过来看一眼,宋离却食言了。
有时候她觉得她就像一个减肥失败的女人,越是克制不要暴饮暴食,就越发控制不住。一旦开启了那道闸门,就会彻底放纵,变得肆无忌惮。
月光下的男人显得清冷孤寂,宋离细细打量他的眉目,比离开时确实清减许多。
她想伸手摸摸他,却僵在半空不敢落下。
宋离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得寸进尺,可同时又有一道无所谓的声音打岔,反正她又影响改变不了什么。
是的,韩琅的命运轨道已经被封死在历史尘埃里。
他孑然一身,未曾娶妻,也没有留下子嗣,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一个以身殉道,泯没在历史洪流里的男人。
一个备受争议,毁誉参半,留给后世无限猜想的男人。
僵持了许久的手轻轻地落到他的眉眼上,像生怕惊醒他似的,宋离细细勾勒他的五官,一寸寸,将他的面目印到自己的心上。
三十五岁,这个男人只能活到三十五岁。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贪婪流连,尽管她不承认这人长到了她的心尖上,也不愿承认她动了心。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