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然顿了一下,面色绯红,说话跟着结巴:“我……这……是为了他好,之前说什么清风岭下人家,可我派人去查过了,压根没有阿岚说得,我派出去查她的人全都死了,一个不剩,而且尸体很诡异。”
“你的意思是阿岚那女人,有意接近沈公子?”楚云轻蹙眉。
“是啊,你跟我去看看,我手下那些尸体可不会骗人,之前请了仵作,又请了御医,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可是浑身乌青皮肤都开始溃烂了。”
凤昭然拽着她出去,要她去见识见识,这诡异的一天。
她好心去提醒沈镜衣,可不想却被那男人给骂了一顿。
楚云轻倒是好奇,那般脾气,温文尔雅的男人骂起人来会是什么样子,而且凤昭然到底做了什么,他会骂人。
两人进了殿内,那是凤昭然贴身侍卫,专门守护公主殿下,从小就跟着她,所以就算中了毒,尸体陈放在殿内也无所谓。
这些都是她心腹之人。
楚云轻紧跟着进了殿,御医跪在一侧,一个个如履薄冰。
“回公主,臣等还不曾发现伤口,至于死因更是无从下手。”章太医低声道,“不过可以肯定是中毒身亡。”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中毒身亡,这般明显。”凤昭然叹了口气,“都起来吧,你们是治病救人的,不奢求能跟死人对话。”
“谢公主。”
几人起身,凤昭然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她坐在一侧,惆怅的很。
“皇嫂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凤昭然深呼吸一口气,“我到底发什么神经,去管沈镜衣那个白眼狼,明知道不会落得什么好处,唉。”
她自顾自地说着,视线落在楚云轻身上,发觉女人已经蹲在那儿查探起尸体来了。
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每一处地儿,手翻起他的眼皮,擦过嘴角,忽而停顿在耳朵后面,耳骨很薄,折叠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很小的孔,好像被什么咬了似的。
“你过来。”
楚云轻朝着凤昭然招手。
她跑了过去:“怎么了,皇嫂你发现了什么?”
“看这里,身上其余地方中毒都没有这里深,看颜色就能看得出来,而且这里有孔,毒是从这儿渗透下去的。”楚云轻低声道,尚且不知是被什么所伤。
凤昭然愣了一下,蹙眉:“这是针孔么?”
“你自个儿拿针扎扎就知道,针孔比这个规矩多了,怕是虫子或者什么东西咬开的,很细微的口子。”楚云轻低声道,“帮我取一套银针来。”
“哦……好。”凤昭然愣了一下,慌忙起来,照着楚云轻所说去做。
她接过银针,从那个口子插了进去,随意拨弄了一些,慢慢地勾出一些黑色的小碎末,能看清楚虫子的翅膀,就跟小苍蝇似的一小个,但是壳很硬。
“被虫子咬伤,钻入皮肤,难怪发现不了,只是这虫子毒性太烈,公主还是找机会把这些尸体火化了吧。”楚云轻提醒道。
凤昭然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着人去处理,珠儿,这几具尸体是从哪儿找回来的?”
“公主,这些尸体今早是被送入宫门前,奴婢去认领的。”珠儿为难地很,可不得不交代。
凤昭然怔了一下,心底一团火苗蹿了上来:“什么,这不摆明着跟我过不去么,才这么做!”
“公主切莫急躁,你之前是说这些人都是去追踪阿岚姑娘?”楚云轻提醒道,凤昭然这性子,容易本末倒置,丢三落四,她又不好直接点破,便提醒了一句。
第50章 天生脾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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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昭然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之前跟她提起的。
“是,是阿岚没错了。”
凤昭然寒声,一定是这个女人干得,只是她伪装成这样,埋伏在沈镜衣身边是为了什么。
“我这就去找沈镜衣说个明白!”凤昭然愤愤,她的人死了这么多,可不能容许那个伪善的女人继续留在他身边。
楚云轻慌忙抓着她,问道:“公主有证据么,凡是都讲究个心服口服,没有证据无端去说不仅会让沈公子心生隔阂,更容易打草惊蛇。”
这千金,就是直来直去,脑子里也不好好想想。
楚云轻这是操碎了心,另一个身份是她的徒弟,这会儿又是她的皇妹,简直操心死了!
凤昭然一愣,心里过了一遍,她着急得很,楚云轻说的很对,她没有证据无端去,沈镜衣肯定会觉得是她的错。
“那我该怎么办?”凤昭然巴巴地问道,“总不能硬吃哑巴亏吧,这不是我的作风,她害死我这么多亲信。”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公主何不静待?”楚云轻低声道,她缓缓起身,不过她心底清楚,凤昭然这样性子要她慢慢来是不可能的。
凤昭然摇头:“皇嫂说得没错,只是如果我忍气吞声,她怕是会得寸进尺,我不是为了沈镜衣,是怕她有更大的阴谋。”
两人谈论着,门外有太监进来通传,说是沈镜衣入宫了。
凤昭然慌忙撸起袖子,她咬牙:“他倒是敢来!”
“公主切莫这般,不许打草惊蛇知道吗?”楚云轻吩咐一句,凤昭然委屈地很,眼底噙着泪水。
她委屈地点点头:“好,就听皇嫂的,我绝对不发火。”
沈镜衣随了太监一同入内,身侧还站着那位阿岚姑娘,他们今儿收拾了行装是打算接受太后的邀请住在宫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凤昭然咬牙,恶狠狠地呲牙,“是不是来为早上的事情道歉啊?”
凤昭然心底恶狠狠地吐槽,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沈镜衣的,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可下一秒沈镜衣却是直接否认了。
“并非,名声对于女儿家很重要,公主无端诬赖在下和阿岚本就有错,在下不过是与公主讲理罢了。”沈镜衣低声道,“公主若是气不过,我也没法子。”
“你……”凤昭然红了脸,在这么多人面前,沈镜衣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那你这会来做什么?”
“在下是与公主说清楚,往后便要住在宫里,叨扰小半月。”沈镜衣低声道。
凤昭然微微蹙眉,她呵斥:“你爱住哪里住哪里,管我什么事儿,珠儿送客!”
沈镜衣愣了一下,看到楚云轻的时候,微微颔首,上次救命之恩还没谢过,今儿看形势怕是没有机会了。
楚云轻没有说话,倒是一直盯着那个婢女阿岚,殿内还陈发着之前那几具尸体,她在看阿岚的反应,可那姑娘镇定地很,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些人。
实在是诧异,不知道该说是演技太好了,还是真的无辜?
“若有机会,可否请七王妃小叙片刻,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沈镜衣问道。
楚云轻略一蹙眉:“我吗?”
她慌忙拒绝:“我不太方便,沈公子若是要谢我,不如就宴请昭然吧。”
“我才不稀罕呢。”凤昭然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她叉着腰,“不是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走吧,也比待在这儿碍眼的好。”
“如此这般,在下先行告退了。”沈镜衣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盯着那决绝的背影,凤昭然气得直踢脚,踢在柱子上疼得不行,她直跳脚。
“皇嫂你看看这人,简直气死我了。”
“公主,尸体还在呢。”楚云轻提醒一句,是该把这些东西收拾了。
凤昭然恍然,她愣了一下,抓着楚云轻的袖子:“刚才她的面色你看到了吗?皇嫂,不如答应他的邀约,我们去近距离看看?”
“看到了,双眼无辜,云淡风轻,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公主不着急。”楚云轻低声道,“今晚公主设一局,她保准会乖乖跳进来。”
凤昭然愣了一下,她面露诧异。
楚云轻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她狐疑:“这样真的有用吗?”
“有没有用,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对于藏得越深的人,越是难试探,公主倒不如直奔主题。”
她轻笑一声,只有这样,狐狸尾巴才露的快。
……
沈镜衣入宫住在西宫门一侧偏殿,是太后亲自安排的。
他去面见太后的时候,恰好她在泡茶:“你早就该遵从哀家的意思住在宫里,一来也好多喝昭然亲近,二来外面太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