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楚云轻要上护国寺,凤昭然早早地便从府里出来了,她坐在马车上:“皇嫂,我与你一起去,那也是我从小生养的地方。”
马车里还有之前被他们救下的,梨落宫的人,鹿北坐在一侧,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咬牙,定要替大师兄报仇。
马车颠簸地很,在路上疾驰,楚云轻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她靠在那儿,在思虑究竟要怎么处理。
如若魏延他们借助太多超越时空的东西,他们未必会是对手,可是时空……
“娘娘,您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洛衣看得心疼,也想给楚云轻解解闷。
“敌人太过熟悉,会捏着我的七寸直接打下来,这与往常不一样,你没有见识过他们的东西。”楚云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
“奴婢只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您多少宽慰些,这般愁眉苦脸,往后小王爷也不爱笑了怎么办?”
洛衣笑着道,她在帮楚云轻重拾心境。
“你呀。”楚云轻叹了口气,不想他们担心,扯开嘴角笑了片刻,“对了,在这片大陆最神秘的力量便是隐族,而我是隐族圣女的后人,如果说常人没办法抵抗,那么隐族呢?”
楚云轻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一孕傻三年,之前怎么偏偏不开窍。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可是如何破开隐族秘法呢,阿娘已经走了,不,不对,还有一人。
她忽而面露欣喜之色,看着窗外那些远去的景致,她怎么就把那个人给忘了呢。
……
马车在山上停下来,一夕之间香客众多的落月坛,居然变得这般凄清凋零,里面的建筑都被人毁了。
他们率先在寺庙里走了一圈,可什么都没有发现,连点生人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楚云轻还记得之前进过的大殿,和那尊佛像。
她上去,触动机关。
可是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记得也是这儿,我是不小心按动的机关,整个人掉了进去。”
凤昭然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遭,突然脚下一空,听到石壁门打开的声音。
啊……
她惊呼一声,脚下一绊,朝着前面楼梯扑过去。
恰在此时,宋渺一个闪身,拽过凤昭然,他一把扯着将她搂入怀中。
凤昭然惊魂未定,可一看是宋渺,便立刻将其推开。
“佛门重地,小师父还是自重一些。”她咬牙,恶狠狠地道,“皇嫂,赶紧下来吧。”
楚云轻紧跟着下去,也不管她跟宋渺闹什么,这几日京城传得凶,说公主府内不止养了那些小倌做面首,还有个面目清秀的小和尚。
公主看上了一个小和尚,拿着那些面首来遮盖糗事。
凤昭然不以为意,她就是要让宋渺撑不住,她厌恶极了他那副呆板高冷的做派。
楼梯很长,楚云轻之前来过一遭,也算是不陌生了。
他们走了许久,才走到那一排蓝色宫灯处,撤离的太迅速,来不及掩盖这些地方的痕迹。
能看到路上留下那些车辙的痕迹。
“不应该是这样的。”凤昭然喃喃,可却记不起来了,到底应该是怎么样,但是记忆深处绝对不是这副样子。
一排铁笼子,楚云轻要檀修取了火把过来,将这一片地方照亮,能清楚地看到,墙壁上画着的画。
关乎落月神教建派以来的历史。
都是很怪异的小人构成的画面,她往前一步,除了这几个密不透风的密室牢笼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之前凤晋衍也说过被带到这里来之后,有一个密道,他被带到下面去。
可是这里,路都断了,从哪里去找机关?
楚云轻环顾四周,她很镇定,慢慢闭上眼睛。
滴答……滴答……
是水的声音。
“嘘,不要说话,也不许走动。”楚云轻低声道,黑暗中,那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近……
朝着他们逼迫过来。
“不好,是水,快走!”
楚云轻呵斥一声,转身便往楼梯上去,那是水滴答在开棺上的声响,可不是什么密室。
轰……
一瞬间,巨大的水流冲破那堵墙,潮水卷着过来,将来不及撤退的人卷入水中,四下冲散。
楚云轻走得很快,她上了楼梯,可是很快却发现,那些水中漂浮着的,反着光的玩意儿。
她定睛一瞧。
“先走,别停。”檀修催促了一句,这一次下来的人太多,要都折损在这儿,他没法交代。
尤其是楚云轻,他要确保楚云轻的安危。
可是她站在那儿,看清楚那些泛泛而起的,都是一颗颗鲜活的人头,他们好似在挣扎,在求救,在嘲笑她一样……
第84章 娘子认知出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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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人,是人头。”凤昭然惊呼一声,站在原地,脚软地动不了。
被眼前这般震慑的画面给吓着了。
身后的小和尚一手捞起她,强行将凤昭然扛在身上,他快步往上面去。
“王妃娘娘,感觉走吧。”檀修催促道,底下那些水已经涌上来了,而且速度极快,可是楚云轻依旧站在原地。
她那么僵着,不动。
“皇嫂,快走啊……”
水漫上来,浸透她的双脚,楚云轻看着底下那些汹涌的漩涡:“不能走,这些漩涡就是他们逃走的痕迹,如果走了或许以后都再找不到他们。”
“可是甬道通向哪里谁都不知道。”檀修急得很,那些人头和白骨被冲了上来,可也只是漂浮在水面上。
很快被漩涡带下去,水已经再涌。
楚云轻愣神,也不过是思虑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退缩了,往上面撤离。
如果换做从前,她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石门慢慢被关上,几人从殿内逃了出去。
顷刻间,巨大的声响从底下传来,震动着整个护国寺的地面,落月神教有意毁了这个地方,就在他们触动开关的时候,便已经将机关打开。
“快走吧,这水,好像要从底下冲上来。”
檀修吼了一声,本还晴朗的天气一瞬间变了,电闪雷鸣,乌云压顶,凤昭然怕得很,她揪着宋渺的僧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小僧不会推开她。
也不讲什么男女有别,色即是空。
“走吧。”
“那不去查看了吗?”凤昭然愣愣,问了一句。
如果这样离开,那岂不是白来一趟,除却这个落月坛,再要找那群人的踪迹就难了。
“没办法只能这样。”楚云轻话音落下,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大的水珠从底下冲出来。
佛像被水压冲的稀碎,紧接着水从山上往下流。
这就是那群人一贯处理事情的方法,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让人查不出什么端倪来。
几人狼狈地下了山,被迫淋了雨,眼见着山体滑坡,雨水越下越大,汇聚成河,山下几个村子都被淹了。
凤昭然气得不行:“原以为这一次落月教冒头还能一举将其端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无疾而终。”
“如果不是你皇兄伤了那个人,他们也不会急匆匆地撤离。”
楚云轻缓了一口气,拍拍凤昭然的肩膀:“先回去吧,看这势头怕是这雨要下一天。”
“那这一片岂不是要被淹了?”凤昭然愣了一下,看那些村民挣扎着在最后抢救家园,上头那些水又没有止境地往下涌。
不逃命,留着的确会死。
楚云轻没有回答她的话。
有些事情就摆在面上,她只是没想到魏延做事依旧如从前那样,狠绝果敢,不给人留一点点把柄。
……
如楚云轻所言,这雨下了一天一夜,倾盆大雨,连京城好几处都被淹了。
凤璃毓紧急召集群臣,陆尚书首先上书要包揽治理水患的任务,趁着七王爷在家养伤之际,陆家倒也没闲着。
“好,朕命你前去治理水患,只是源头在秦林山,陆尚书年岁已高,这一来一往。”
“犬子倒是在京城,不如就让犬子代替老臣前去?”陆尚书低声道。
凤璃毓愣了一下:“是陆纡?”
“正是。”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从凤亦晟被抓之后,便再也没有见着陆纡,小陆大人辞官在家,整日里出入烟花巷,陆尚书也管不着他,更不敢管他,如此一来陆纡更是目中无人,成了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