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撑腰的宫斗(重生)(54)
会想母妃一样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吗?想想还有点好玩。
容泠第一次听说这棵树的由来,心里不由地一阵唏嘘,原来这宫里的每一处不同寻常,都藏着一段情意,随着岁月散如云烟。
当年她碰巧撞上了这棵树,遇见了祁景煜,是不是也是一段注定的缘分?
就算前世有缘无分,也总会有今生这一次阴差阳错,再次走到一起。
气氛霎时变得温馨,祁景煜站在树下,环抱着她,缓缓低头。容泠也回抱着他,闭上眼。
“嘭!”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容泠一惊,下意识睁开眼,正好看见了树上积雪纷落,落了祁景煜一身的情景。
当然,她离得近,也没能免于“暴雪”的洗礼。
“……”祁景煜顶着一身的雪,缓缓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半张脸躲在树后的青桃。
青桃被那喜怒难辨的眼神吓得一个瑟缩,往树后缩了缩。
好像,干了什么坏事。青桃欲哭无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去看看安贵人她在干什么,一不小心被绊倒了而已……
然而,这话她说出来也是没人会听的。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尽,容泠低着头,脸颊微红,伸手掸了掸祁景煜身上的雪,想了想,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帮胆战心惊的青桃说了句话:“她蠢,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青桃眨了眨眼,没敢反驳,默认了这句不太友好的话。
祁景煜深吸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时机,借了母妃的故事,营造了这么美好的氛围,还没等亲上,就被这蠢丫头给毁了?
正打算接近的安贵人也是被这么个突然的举动惊到了,愣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她!她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青桃开始甩锅。
“???”安贵人只觉得一口大锅从天而降,她的确是来干坏事的,但她这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祁景煜闻言果然把怒气撒在了她身上:“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正好,我不好朝容泠的婢女发火,还不能朝你发火了?
“嫔妾、嫔妾只是在这里采集花瓣……没想到会惊扰了青桃姑娘。”安贵人在旁人面前装模作样、能说会道,遇见了祁景煜,还是忍不住怂了。
“花瓣?哪里不好采,非要跑到这里晃悠?”祁景煜皱眉,他对上别的人倒还是能有那么点耐心,对上这个安贵人,实在是连理都懒得讲。
明明是我先来的。安贵人腹诽,但这话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只好“惊惶”地跪在雪里:“是嫔妾思虑不周,皇上恕罪。”
祁景煜没看她,目光落在竹篮里,冷笑一声:“朕倒是从未见过这种带着粉末的梅花瓣,掺了什么?”
安贵人神色一动,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如何应答。
“你是想装作不小心,撞了上来,让这些粉末洒在泠儿身上吗?”祁景煜不等她辩解,直接点破了她的心思。
“朕现在还不想杀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别让朕再看见你。”
容泠从未见过他如此带着杀意的眼神,之前无论是德妃还是宁嫔,他都是漫不经心地处置,仿佛事不关己,可这一次,却是动了怒。
是因为她与那些人不一样吗?容泠没由来地有点醋意。
祁景煜见她神色一滞,知道她又想偏了,恢复了往常的不着调,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她差点真伤了你。”
第52章 安贵人
转眼便快到新年了,皇室宗亲入宫赴宴,旁的不说,明面上都是热热闹闹一团和气的。
容泠兴致缺缺,不大喜欢这样虚情假意的场面。
她坐在祁景煜旁边,往下看去,安贵人规规矩矩地坐着,低眉顺眼,萧沐则有点坐立不安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小动作。
容泠一直觉得,萧沐实在是个令人费解的人,说她城府深心思重,可她偏偏又沉不住气,仔细一瞧就能看出她不自在,可若是说她单纯无害,她又总是煽风点火,不死心。
容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为她感到不值,这样的性子,想必也是斗不过安贵人的,就像自以为是纵观全局排兵布阵的棋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仅仅是个被人玩弄的棋子。
还不如阮清莲呢,就算是被玩死也是死得不明不白,没什么太大的落差感。这么想着,容泠继续朝下望,却发现阮清莲的座位空着,人不知去了哪。
没多久,阮清莲身边的丫鬟送来了一封信。
青桃接过那封信,怕上面又沾了什么东西,没敢直接递给容泠,附在她耳边小声请示。
“你拆开来看看吧。”容泠心里没什么波动,她费不着为不相干的,甚至想要对她不利的人用心。
青桃拆了信,展开:“她说想要约主子出去一趟,有事想说。就在御花园的假山旁。”
容泠听到假山,就觉得厌烦,总让她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她肯定没安好心,主子您可别理她,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啊。”青桃收起信纸,嘟哝道。
“让惊蛰去看一眼吧,没要事就把她带回来,宴会还没散,她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容泠本就没打算去,随意吩咐了几句,没把这当回事。左不过是引自己去斗斗嘴或是再搞些什么栽桩嫁祸,没什么意思,连演戏都懒得跟她演。
青桃应声退下,容泠漫不经心地往下看,却正好对上安贵人的眼睛,安贵人勾唇一笑,眼里带着一丝戏谑。
难不成这封信是她搞的鬼?容泠眼皮狠狠一跳,忽然地就想起了落水的方常在,祁景煜告诉过她当时是安贵人冒名送出了两封信,躲在幕后害人的,那这一次,相似的招数,是不是又有人要遭殃了?
安贵人掩唇,饮下一口酒,眼里是怜悯的快意,真是可怜,这宫里又要死人了,趾高气昂、眼高手低的小蚂蚁,轻而易举地就碾死了,还至死都不知道是谁将她推入了死局。
唔,不过,罪孽深重的仅仅是我一个吗?皇上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我害死了那么些个人,不闻不问,至于容泠,说不定还在高兴不用自己动手就又解决了一个。哪有什么善人?不过是各取所需。
安贵人脸颊微红,像是被酒气熏染,眼里的癫狂之色愈演愈烈。呵,我帮你解决所有的障碍,你是不是还应该谢我才是?罢了,就快要解脱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青桃,你去……”容泠心里一紧,想让她去看看惊蛰那里怎么样了,又转而一想,惊蛰有功夫在身,安贵人再怎么准备她也能脱身,倒是青桃贸然前去会干扰了她……
“怎么了,主子?”青桃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疑惑地眨了眨眼。
“没什么。”容泠摇了摇头,安贵人那么缜密的一个人,敢对她笑得那般猖狂,想必是已经再无回转了,她知道自己不会赴约,那么她的目标……
容泠忽然想起了曾经的阮清莲,未出阁之前,只是个有点小心思的小姑娘而已,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今天了呢?不过,见死不救的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怀念,容泠自嘲一笑,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心绪都收拾收拾,扔在了身后。
容泠没什么头绪地猜想着安贵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害死阮清莲,以她的风格,不会仅仅是害死了事,肯定是要为后面做些铺垫,难不成是把她的死归咎到自己头上?
可是,她不会看不出祁景煜对她的态度,就算是她真的害死她们几个,祁景煜也不会抬一下眼皮。
容泠摇了摇头,她见过许多人,心思歹毒的更是不计其数,可唯独摸不透安贵人的心思。旁人害人,无非是为财为权,抑或是报仇雪恨,可她呢?她似乎无欲无求,或者说只为了害人本身。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走到祁景煜身边,附耳禀报了什么,祁景煜闻言没什么反应,往台下瞥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怎么了?”容泠问。
“阮常在与侍卫苟合,被捉到了。”祁景煜也不隐瞒,“她神智颠倒,翻来覆去地说是你害的她。”
容泠皱了皱眉,她实在是没想到安贵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我猜,她们已经准备好了人证物证,就等着你呢。”祁景煜神色依旧淡淡的,唯有眼里流露着独属于她的温柔,“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