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40)
梁榆就双手捧起她的脸,“那下次还我来。阿昭姐叫我,我就低头。”
外面的叫卖声似乎被风吹得缥缈起来,他尚未完全长大但依旧宽厚的手掌托着她的脸,可以触及她温软的皮肤,细腻的触感传及他的知觉的时候,他似乎晃了一下神。
梁榆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觉得像是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他不舍地放开手,弯腰将头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和她说话:“阿昭姐,我好像只有你和北寿了。”
孟仪昭就伸手扶着他的臂膀,眼睛看着小巷的尽头,“隅之,你喜欢当皇帝吗?”
“父皇叮嘱我当好,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当。累极了,却没人可以倾诉。”
孟仪昭心疼地虚抱住他,但依旧开口:“那你想要荣王,或者梁世子坐上去吗?”
梁榆声音当即大了许多,他喊:“我不要,朕才不要!他们总会欺负人,他们对你一点也不好,他们赶走了疼朕爱朕的嬷嬷……”
“好好好,你不要……”她惊了一下,立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隅之不想要的谁也不能强迫,乖,你不要激动。”
北寿站在巷口警惕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梁榆很容易被安抚,他习惯了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有阿昭姐在他耳边温柔得像冬日包裹他的暖阳,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让他平静下来。
他习惯了,所以很快低下声音,慢吞吞的:“阿昭姐,他们以前还会骗我的,现在却开始连掩饰也不愿掩饰了。”
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啊。一个开始有完全独立行事能力的皇帝,尽管再孩子气,掩伏着的老臣都要开始动作了。
孟仪昭眨了眨眼,“先帝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为什么字隅之,为什么叫梁榆?”
这与他的名字有甚么关联?
梁榆迟疑地摇摇头,耳朵蹭过她的脖子,有点发痒。
他靠近了点,嘴角翘得更大了。
“你的名字这么巧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隅之,你没有想过吗?”
想过吗?当然有,但从未深想而已。
孟仪昭带着他走了好几条深深的巷子,拐了几个一模一样的街口,然后敲响了一家简陋的院门。
里面只住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他身量佝偻,拄着的拐杖却意外的质地极好,与这破旧的院子格格不入。
他与梁榆讲了一个故事。
——
深夜寂静,梁绰坐在书房,听见了夏日以来的第一次蝉鸣。
跟着孟仪昭两人的侍卫却在禀告一个让他并不怎么高兴的事。
“皇上和赵六少夫人去了一个极其偏僻的院子,里面似乎只有一名年逾七十的老人,他们在里面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待属下进去找那名老人时,他已经死了。”
“死了?”他又气又笑。
下面述职的侍卫头低了点,似乎有点害怕梁绰发怒,声音也小了下去:“像是正常的寿终正寝。”
梁绰冷笑了两声,气极了将手上的砚台扔向他,他额角立即破了口,流出来的血顺着眉毛滑进眼角,却不敢呼痛出声。
他踹了两下桌脚,哐哐的响声到底打破了外面这平静,“去把这消息传给赵恪予。孟仪昭……本世子当初就不该让父王同意那门亲事!”
他想起她毫无畏惧地反驳他的话,牵着梁榆的手走出去,在街市上回头与他对视。
不该的。
尽管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该。
侍卫退下去时候,只剩了他一个人。灯火恍惚的时候,桌上的密件也看不下去。梁绰拿出她今日丢下的发钗,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几遍。
灯火在眼前,他目光缱绻地看着那支玉兰簪,半晌勾了一下嘴,放在火上燎烤。
在火光映照下,白玉的质地反而被衬得温暖明亮,沾不上丝毫黑灰。梁绰就放下来,喃喃自语一般:“放过你了。”
孟仪昭是在梳妆的时候发现自己丢了一只发簪的,回想起来的时候,是那时站在酒楼上的梁绰手里拿着的东西?
她后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由着丫鬟给她卸了发饰,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外面就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丫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孟仪昭等她吩咐。待她挥手后退出房门,在出去的时候恰好碰上进来的赵恪予。
他高大的身影踏步进来,面色看上去并不怎么愉悦。丫鬟无意看了一眼,立即低头不敢再看,匆匆忙忙出去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一般。
孟仪昭不必睁眼就晓得来人是谁,她甚至知道他来做什么的。于是只是散漫着声音开口:“这么晚了你还来?”
梁绰派来的人与他说了消息以后,他简直要疯了——是嫉妒的,她能与他违背世俗互诉衷情,却只是止步于男女浅淡的打闹上。而对梁榆,非但情愿顶着荣王等人的威胁,连岌岌性命之危也愿意付出,去帮他私底下找上以前的旧臣。
他走到她的身后,压抑着担忧和惊慌,“仪昭,你告诉我,你今晚与那老臣说了什么?”
孟仪昭睁开眼爬起来跪在椅上,隔着椅背面对着他,轻松地笑了笑:“你不要管,我不告诉你。”
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让赵恪予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你难道不知道梁绰甚至荣王,都在死死盯着梁榆吗?你与他做了什么,你以为能瞒过他们?”
“我又不打算瞒过他们。”她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对了,梁世子捡了我的簪子,你明日替我要回来吧?”
赵恪予即将出口的话生生顿下,他微微变了脸色,“你的发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晚上更晚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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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余生都给你*6
孟仪昭前倾将头压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喃:“可不是我招的,谁叫他捡了却不还给我。”
她语气极其轻柔,吹出来的气拂进他的耳朵,让他感觉到一阵痒意的同时寒意渐生。
“你不生气吗?”
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赵恪予心想,她这么明显的挑拨,直白地说出来了却只会让他对梁绰产生隔阂,而始终生不起气来。
但他压下神色,手抚上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背部滑下:“你还未告诉我你找先朝太傅说了什么?”
孟仪昭朝他不开心地撅了一下嘴,“你还管这些做什么?还要帮一个觊觎你喜爱的女子的人做事吗?”
“我不是为梁绰问你。我只是担心荣王会对你下手。”他叹了一口气,“荣王最近越发不能忍受皇上了。”
孟仪昭看见他担忧而无奈地神色,突然笑了一下,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命令他:“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抱我起来,去榻上。这椅子硬实得很,我膝盖疼。”
赵恪予问不出话来,她的手已经在用力了。只好依言举着她的腰将椅子踢开然后抱她起来,走向内房。
偏偏孟仪昭爱动,她的头随着他一颠一颠的动作晃动,柔软湿润的唇瓣就在他左脸处四处啄着,手指还用不轻不重的力度四处点着。
她在刻意招惹他,他隐忍地避开脸,但孟仪昭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乖乖侧回来。
走到榻边将她放下时,孟仪昭将腿搭上他的腰后,手摁着他的肩膀,连带着他也躺了下来。
她咬着他的耳朵:“赵恪予,这么晚了,还不安寝吗?”
他动了动手,终于不管二一,压身上去亲吻她的嘴唇,剥下她身上的白色里衣,将手放在他肖想已久的细嫩的腰肢处握合。
孟仪昭转头看见他肩头的胎记,眨了眨眼睛,眼睛慢慢弯起来。但他身上依旧是衣冠整整的,孟仪昭有些不乐意,伸手解下他的蹀躞带,然后挣扎着将他的衣物都脱下来,才甘心地藏进他怀里。
夜色寂寂,姿七在门外将房门拢上,站在一边垂头只当是正常值夜一般,神色平静。
第二日一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微弱的蝉鸣和外面轻细的走动声在孟仪昭睁开眼睛后慢慢清晰起来。她伸出光裸的手臂展腰,轻轻地嘶了一声,终于喊了冷落已久的姿七进来。
姿七托着盥洗盆进来为她擦洗,又取了衣衫替她穿上之后,才走远几步低腰与她开口:“少夫人,大公子让您午膳去他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