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33)
更美了。
燕澜喉头一动,弯下腰,手探过去。
虞令绯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开了。
燕澜眸色一深。
任谁睡得迷糊,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面前,也要被吓一跳。
直到虞令绯终于看清这是皇上,她委顿的思绪终于清明了些,小心地看了眼皇上停在半空中的手,怯怯道:
“皇上,您看是臣妾下去行礼还是您上来一起睡会儿?”
旁边的雪青眼睛都睁大了。
她胆子是大了不少,燕澜心里琢磨着,估计还是睡傻了,才敢对自己说出这么句话,不知怎的他心里不但不气,还觉得有些舒坦。
比她恪守规矩的模样可爱。
想到这,燕澜也不气了,屈指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刮了下:“行了,爱妃继续睡。”
也是朕让你如此操劳。
这种话床榻之上说起来也就罢了,旁边还有宫人,燕澜便只在心里咂摸了下,心情极好。
他转身走了出去,雪青松了口气。
虞令绯见人走了,裹着被子安心地闭上了眼,又睡过去了。
这一睡梦见她在虞府的园子里操琴,晴光正好,柳絮纷飞。
突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天际边缘飘来乌云,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半个天,空中的柳絮被雨点砸下来,混入了泥泞里,再也寻不着了。
虞令绯茫然地站了起来,走到亭边,看着这天翻地覆的场景,仿佛天地倾颓。
她细细地看,终于得见在乌云最厚、雷光遍布的那里,突地涌现一丝金光,极长,却很细,像是给云边镀了层金。
虞令绯心中惊异,仿佛一瞬间,那金光四射开,从乌云的缝隙中漫到人间,直直冲向虞令绯面前!
虞令绯被光照的睁不开眼,她伸手挡在眼前,指缝间漏出的光在她脸上照出一条金线,在她终于适应强光、要睁开眼看个仔细时,光却消失了。
不,是她要醒了。
眼前的一切崩裂破碎,恍惚间听得一声悠长的龙吟。
虞令绯猛地睁开眼,入眼是床帐上挂着的涂金镂花银香球,静静散发着幽幽香氲。
虞令绯久久未能回神,甫一回神就想起——
方才皇上来过?
她撑起身子,扬声道:“谁在?”
黛绿凑近,把床帐挂起,道:“娘娘醒了。”
“皇上来过?”
“是,半个时辰前来的,见娘娘未醒,皇上便去了娘娘的小书房。”黛绿轻声道,“雪青前去伺候了。”
做了那梦,虞令绯脑海里一篇混沌,扶着额头听着回话,听到皇上还没走她目露惊讶:“皇上还在?”
皇上还在这,虞令绯自然不能在床上赖着了,当下收拾了换了身素净的曲裾去小书房寻他。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正在案上运笔,头也不抬随意道:“起。过来看看。”
黛绿自觉退到一边伺候,虞令绯缓步走过去,桌上的正是自己昨日未完成的一幅画。
宫里就那么点消遣,她懒得出去时就爱在小书房消磨时间,这画也是随手画的,想是她们以为自己还要继续就没收起来。
虞令绯画的不过是普通的山水,因随手一画,只画了近处的山景河岸和垂柳,但见此刻这画已大不一样。
远处被皇上用淡墨勾勒几笔远山,近处的山则寥寥几笔改成了山崖瀑布。
从远处而来的河流在断山上直流而下,虚实分明的笔画造就了一场气势恢宏的瀑布,似要冲荡一切。
“皇上画技恣意,运斤成风,化腐朽为神奇,实在令人叹服。”
燕澜闻言,偏头看她一眼,放下笔:“爱妃太过自谦。”
他点了点那山上垂柳:“这柳树枯枝已现,却仍苍劲有力,柳枝柔韧错落有致,足见爱妃画技不凡。”
虞令绯低头一笑,她囿于后宅眼界一直施展不开,画里匠气太浓,这一世的心境有了变化,画技上算是有不小的突破。
这一笑里有点得意,又有些小小的满足,似昙花悄然无息深夜绽放的幽美。
幸得燕澜正注视着她,未曾错过这一笑。
画已成,可燕澜偷得半日闲,还不想回养心殿对着没完没了的折子,一直与虞令绯说着闲话。
卢德新最会揣摩上意,出去看了看天,回来道:
“外头正是好天儿,那鲤湖的鱼最近得了好雨水,个个肥美,这天气去垂钓最美了。”
“鲤湖?”虞令绯好奇道,她怎么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个湖。
卢德新三言两语地解释了。
这湖也有几分来历,是先帝南巡时遇到的渔家女,带回宫封了位份,很是受宠过一段时日。
渔家女性子有趣,不喜欢那金灿灿红彤彤的锦鲤,偏要养大鲤鱼。先帝大手一挥就给她挖了个湖,里面都是鲤鱼,就叫鲤湖。
渔家女失宠了,又殁了,可湖也没人特意填了,一直放着,这些年不知怎的混进去不少其他鱼,俱是能吃的,每年宫里都要捞上来不少。
“宫中竟有这种有趣的去处。”
卢德新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见过一般,虞令绯果真起了兴致。
燕澜瞥了卢德新一眼,道:“就去瞧瞧。”
“是,皇上。”
两位主子出行,又是一番收拾,坐席茶具糕点披风样样都得备上,幸而时辰还早,到得鲤湖时还有时间静下心垂钓。
虞令绯很少亲自执着鱼竿钓鱼,她兴致勃勃地看小昀子给自己串了鱼饵,皇上淡淡一瞥,身边人都退下了,只留他们二人坐在湖边。
虞令绯只当他们怕人多惊了鱼,一时也没发现,聚精会神地盯着湖面有没有起涟漪。
燕澜不算话多的人,可凉风习习,轻松惬意,难得也多说了几句,就见虞令绯欲言又止:“这么久没有鱼儿上钩,是不是听见说话声不敢来了。”
燕澜定定地看着她,气笑了。
但看她怂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里又被抚顺了。
正当皇上思考如何“教训”昭仪娘娘时,他的鱼竿抖动了起来,旁边的虞令绯比他还激动,压低声音道:“动了,动了!”
会钓鱼的小太监忙过来给皇上收竿,用力拉上来一条三四斤的肥鲤鱼,尾巴扑弹着,活蹦乱跳很是喜人。
虞令绯眼睛亮亮的:“真的钓上来了。”
“娘娘专心,定也能钓着的。”小太监恭维她。
毕竟这湖平时也没人钓鱼,鱼都笨笨傻傻的,没什么警惕心,挂了鱼饵,钓是极好钓的。
小太监打了包票,信心满满地陪着虞令绯等她的鱼竿动。
那边皇上的水桶里蹦哒着三四条了,虞令绯的鱼竿还是动也不动。
虞令绯看了眼空空的桶,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湖面,苦着脸道:“皇上,要不咱们换个位儿?”
燕澜被她嫌弃过话多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两人之间虽然安静却另有一番默契流淌。但见此状他也是心里一乐,龙心大悦,顺从地换了位置。
谁知打从皇上一坐下,那鱼是前仆后继地咬钩,昭仪娘娘面前还是颗粒无收。
在皇上又施施然钓了半桶之后,宫人们个个偷偷觑着娘娘的脸色。
只见昭仪娘娘眼巴巴看着皇上执着鱼竿的手,又去看皇上的脸,也不说话。
这个可怜又委屈的表情取悦了皇帝,皇帝低低一笑:
“爱妃上辈子是只猫不成,鱼都怕你呢。”
虞令绯耸耸鼻子,娇声道:“皇上金口玉言,说臣妾是猫儿,臣妾便是咯。”
“瞧这爱娇的小性子。”
皇上站起身,眼底带笑:“卢德新,吩咐下去,用今天钓上来的鱼,给朕的猫昭仪做桌全鱼宴。”
第30章
不知自什么时候,许英阙回到侯府只爱待在外书房,有时就直接歇在了书房的榻上。
娄氏恼他为了一个女人意志消沉,母子间疏远了不少,可自己的儿子又如何不心疼。
好在杭风盈拿话宽慰她,又替她多次去外书房看望许英阙,娄氏对她愈发满意,言语间很是有几分亲近。
今日娄氏院子里做了许英阙爱吃的枣泥酥,杭风盈主动说要给许英阙送去,在娄氏含笑的眼神里红着脸走出院落、来了书房。
她身边也配了个丫鬟,原是侯府一个粗使丫头,名字不好听,被她改成了玉屏,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很是信服杭风盈,拿她当主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