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44)

“待我稍后重重赏他!”朱嗣炯将头埋在她胸前,“我派了好几拨人去找你,都没有音信,我真是……”

其实他一路也遭到数次偷袭,不得不掩去行踪,不过他没说,丢了万碧,他任何借口都没有!

屋里的仆妇早就退了个干净!

万碧抚摸着他的头发,慢慢说道,“许是走岔了吧,我们一路躲着人走的。”

“别抱着我啦,我十来天没洗过澡,脏兮兮的!”

“不臭,香的!”朱嗣炯“啪滋”一大口亲在她脸上。

净房里哗啦哗啦的水声,一下下撩拨着朱嗣炯的心。

他无聊的坐在屏风后,有一搭没一搭和万碧说着话。

“你不要总守着我,那个田果儿你不去问问?”

“不急!”朱嗣炯慢悠悠说道,“他爹在大牢里都没喊冤,她比她爹更了解内幕?况且,本郡王是谁?想见就能见?她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

“抻抻她,让她等着,越忐忑越慌张越好,那时再见她,用不着多费口舌,她自然什么都会说出来!”

万碧从净房转了出来,只穿着贴身小衣,“不怕漏掉线索?”

“哈!死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朱嗣炯顺手拿过细棉布给她绞头发,“你说决堤当夜有巨响,这就是线索!”

“我让吕先生带人悄悄去寻修堤的劳役,看能不能找到几个活着的。”

万碧刚洗完澡,眉目间带着雾气,犹如含露嫩莲,看得朱嗣炯蠢蠢欲动,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前几次没得手,总憋着股劲儿,如今又忍不住了。

万碧却不让他,一一穿戴整齐,“爷是来赈灾的?还是来玩的?你看看外面那些灾民,眼巴巴等着你救命呢!白日宣淫,我都替你臊得慌!”

“好好好!万大御史,我这就去赈灾,赈灾!”朱嗣炯整整衣服,一步一回头往外走,无意中扫过万碧换下来的衣服,中衣似有撕扯的迹象,他脚步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出去了。

林勤这边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罗致焕只管兵防,其它不闻不问,靖江郡王为了一个婢女魂不守舍,惟他一人埋头赈灾事项。

但他位卑言轻,无人把他当回事,要粮无粮,要钱没钱,这几天下来四处碰壁,各处推诿,几乎快把这位儒雅的读书人逼成疯子。

今天靖江郡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议事堂,他顿感肩上一轻。

果然,靖江郡王斩钉截铁几句话,颇有效果。

“各处粥铺,要立筷不倒;李重生的药材三日内必须运到;实行宵禁,预防生事。”

“另有三点禁令:第一,禁止各粮商哄抬粮价、囤积粮食,违者斩;第二,禁止低价收购灾民田地,买卖价格不得低于未受灾临县的中等田地价格;第三,有大户捐粮者,百石粮可授予九品官身闲职。”

这些是吕秀才提前制定好的,

第一点还好,第二点勉强可以接受,这第三点抛出来,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刘同知迟疑道,“郡王爷,买官卖官……这是明文禁止。”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一切由我担着!”朱嗣炯轻飘飘一句话过来,“刘同知,你的府银账目整理好了吗?”

刘同知连连苦笑,“郡王爷,府银一向都是知府亲自管理,前任的知府刚调去山东,接任的知府还没上任,我初接账目,也是一团乱麻,千头万绪理也理不出来啊!”

“第一批救灾的粮食马上就要吃完,第二批粮食朝廷还在筹措,最快下个月才能运过来。中间有二十天没粮,就等着府银买粮,你再晚些,激起民变你担得起吗?”

刘同知不住擦着冷汗,低头唯唯诺诺,“是!是!”想想不对,“不是,不是!”

朱嗣炯不再理他,“林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到了后堂。

“阿碧,看茶。”

娉娉婷婷人影过来,奉上一碗茶。

林勤忙起身,低头微微弯了弯腰。

“林大人,听说你和田县丞是旧识?”

“是,我们是同科。”

“嗯,你怎么看他的贪墨之罪?”

林勤沉吟片刻,字斟句酌说道,“他在河工上颇有一套,为人耿直,不大会变通。河工建设自来是泼水似的使银子,我与他几年未见,也不知他秉性变了没有。”

朱嗣炯摸摸下巴,“他的家人如何?”

“说起这个,唉!”林勤不由黯然几分,“他夫妻伉俪情深,当年我还与他一道迎亲……,可惜他夫人难产而亡,只余一女,如今他抄了家,下了大狱,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

“他女儿在我这里。——阿碧,带田果儿上来。”

田果儿梳洗过后,换了身衣服,此时再看,好个清秀的小家碧玉。

依旧是楚楚可怜、怯怯生生的模样,恰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她双目垂泪,跪在朱嗣炯面前,深深叩头,“拜见郡王爷。”

朱嗣炯没叫起,“你有什么冤情。”

“郡王爷,我爹没有贪银子!我家的衣服没有一件不带补丁,我家穷得吃不起肉,我爹连猪下水都舍不得买!抄家只抄出了二两银子,那还是给我娘忌日用的!郡王爷,您说,我爹贪银子,这银子都去哪里了?”

她的口齿出奇伶俐。

“可你爹已经认罪了!”

“不可能!”田果儿尖叫起来,“我爹最疼我,他绝不会让我成为罪官之女!”

她急急膝行上前,贸然抓住朱嗣炯的袍角,仰面哭求说,“郡王爷,您发发善心,让我见见我爹,我爹绝不会贪银子,他必有隐情,见了我,他肯定会说出来!”

朱嗣炯嫌弃地拽出衣角,对面有所思的林勤说,“你去安排,今晚提审田县丞,罗致焕协审。”

三月的夜风带着暖意,钻过窗子,调皮地作弄着万碧的额前碎发。

万碧依着窗户,看着院中如钉子般矗立的杨广,叹道,“你的伤还没好就跑来当差,不要命了?”

杨广背对她,“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无趣!万碧关上窗子。

在她百无聊赖等待中,朱嗣炯终于回来了。

他浑身杀气腾腾,脸上犹带着怒气,嘴角紧绷,紧握椅子的手微微发抖,看上去气得不轻。

第37章 又是银子的事儿

黄河决堤,兰阳县一夜之间被洪水吞没, 万亩良田被淹, 十几万人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民怨载道。朱嗣炯料到决堤必有隐情, 但没想到会是如此严重。

非是天灾, 乃是人祸!

那堤坝生生是让人炸开的!

朱嗣炯气得发晕。

万碧给他顺了半天气, 陆陆续续才听明白缘由。

据田县丞所供, 去年府里根本没拨下银子修堤,只是随便在堤坝上填填补补应付了事,上峰逼着他在工程案上画押完结,事后他得了五千两银子。

银子他一分不敢动,以闺女的名义存在万通钱庄。

今年桃花汛提前,他担心堤坝溃决,夜夜都去巡视,哪知却见到县令带着人炸堤。

田县丞惊惧之下, 情知此事非同小可, 连夜将女儿送到亲戚家,果不其然, 第二天他被下了大狱,有人暗中以闺女性命威胁他,他只能认了罪。

当地官府便以底层官员贪墨,偷工减料导致黄河决堤结案。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主簿, 已在狱中自缢身亡。

但今日见到田果儿,他再无顾虑,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万碧不解,“为什么要炸堤?黄河一旦决堤,上面肯定会派人来查。”

“我也想不通,林勤猜测,他们许是怕新任巡抚查河工的帐,索性炸堤,大水一冲,什么痕迹都没有,查也无从查起。若不是你听了只言片语回来,又恰巧有个田果儿,这决堤真相恐怕无人能知。”

“那炸堤的县令呢?”

“淹死了。”

“……既然没有修堤,那银子呢?”

五十万两雪花银,都贪了么?

屋里一片沉默。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门外杨广说,“主子,林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林勤拿着本册子,跌跌撞撞进来,“郡王爷,田县丞自尽了!”

“什么?!”朱嗣炯从椅上弹起。

“这是他留下的书信。”

血迹斑斑的信上,详细供述了修堤决堤经过,并有他的指印画押。

皱皱巴巴的册子,上书四字“河工经略”,写满了他治河的心得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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