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失去剧本加持(穿书)+番外(98)
秦舒玥哭笑不得:他们这忧心皇帝身体呢,怎么皇帝却记挂他们的婚事不放了?
李抒言在一旁应道:“皇兄好好修养几日,臣弟与宁玥的婚事,早已安排妥当。”
皇帝闻言爽朗地笑了:“看来钦天监算的黄道吉日还是慢了些,十七弟早已等不及将这美娇娘娶回王府了。”
他又看了一眼面色微郝的秦舒玥,点点头:“朕此次也只是小病,调养几日便无大碍。总之到了你们二人大喜那一日,朕还是能饮酒,给十七弟寻些堵,见不着新娘便是。”
秦舒玥哭笑不得:“陛下龙寿安康,若是能少记挂些臣女与十七王爷,或许还能好得快些。更何况古医书有云:病中切忌胡思多想?”
皇帝佯嗔道:“你这鬼灵精怪的姑娘,这是变着法骂朕胡思乱想了?”
“臣女哪敢?”
“哈哈哈,不敢?你若不敢,还会嫁给老十七?”
李抒言:……
第87章 帝崩
皇帝终究还是失约了。他并未如他所言的身子转好,反而不断反复,甚至都没等到秦舒玥将怀衣找来,皇帝便驾崩了。
当皇宫内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撞钟声,京中各百姓都似乎感应到了,纷纷放缓了步子望向皇城的方向。随即,便有内官疾行而出,声音哀戚:“龙驭宾天了!”
轰然间,京中的百姓便如山倒,纷纷跪地叩首。也不知是谁带头恸哭了一声,便引了此起彼伏的呜咽。整个王朝,要变天了!
皇帝在位十五年,勤政爱民,一朝宾天,便如抽去了王朝的主心骨。整个大稷都未料到皇帝会去得如此突然,一阵手忙脚乱。
此时离秦舒玥二人大婚之日,不足十日。秦舒玥闻此噩耗,便是坐也坐不住了,主动换上了素色的衣裳,卸下五色钗饰便要入宫。
她看过的宫变不少,读史则更知权利更迭之混乱。更遑论这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徐婉琉。
此次皇帝病情反复她便疑心是徐婉琉在暗中捣鬼,可她与李抒言如何查,都没查到蛛丝马迹。没有证据,二人也心知此事断然与徐婉琉脱不了干系,便只能增加了宫中的暗探,以防生变。
而现今,该来的还是来了。
秦舒玥正欲进宫,便正逢秦星阑换了朝服要往皇宫去。他见秦舒玥也要同去,微微蹙眉:“宫中多乱,你还是莫要去了。”
秦舒玥摇摇头,神色坚定:“女儿想见陛下最后一面!”
秦星阑依旧锁着眉头,略一斟酌,便也首肯了。等二人到景德门,却被守门的御林军拦住。
“丞相大人、宁玥县主,陛下驾崩,皇后娘娘下令封锁皇城,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二人回去。”
秦舒玥目光微凝,沉声道:“放肆!我爹是当今丞相,而本县主亦有陛下自由通行皇城的口谕,怎么就进不得?你口口声声说是皇后之令,那手中为何无娘娘令牌?”
“玥儿何须与其多言?”秦舒玥正喝斥着守卫,身后便传来一道沉厚的声音。守卫看见来人,脸色微变,立即半跪下行礼:“卑职参见十七王爷。”
李抒言看都不看那些守卫,直接与秦星阑父女对视一眼,便冷声道:“开宫门,否则本王斩了你的脑袋。”
守卫犯难,却妄想坚持:“卑职不敢违抗皇后懿旨。”
李抒言冷笑一声,道:“楚运。”他话音才落,以楚运为首的众暗卫便如同一阵风一般,近了各守卫的身,将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
众人皆色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运一行将景德门撞开,半句话都不敢吱一声。
还想要违抗他的意思?只要他李抒言想要做,便没人可以阻止!
李抒言冷冷地瞥了一眼发怂的众人,转头看向了秦星阑:“丞相大人,请。”
秦星阑颔首,三人便一同直奔紫极殿而去。李抒言与秦舒玥走在后面,心都十分沉重。
李抒言走近,暗暗握住了秦舒玥的手,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记得往我身后躲。”秦舒玥心中一震,不自禁与他十指交缠,郑重地点了头。
等三人到了紫极殿,一进去便看见王公公在偷偷抹泪。见到三人,也是千言无语化为一句:“陛下走了。”
秦舒玥往里一看,便瞧见了围聚在龙床前的众人。整个紫极殿此刻跪满了后宫的妃嫔与宫人,呜咽声不绝如缕,哭得直揪人心底。李叡与皇后站在最前面,也都已泣不成声。而徐婉琉则站在一侧,面色哀戚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似乎感应到了秦舒玥的目光,一回头,便看向了秦舒玥。她面色上带了哀恸,可眼底却带几分阴冷,无喜无怒,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来。
秦舒玥微微一抿唇,便迈步跨进了紫极殿内。
皇后娘娘骤闻陛下驾崩的噩耗,似乎是连衣冠都未来得及穿戴好,便一直跪在了龙床前,哭得撕心裂肺。可任凭她怎么呼喊,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再会闻声回首,对着她淡淡地笑,叫她一声“皇后”了。
秦舒玥一行三人上前,先是郑重向皇帝叩了九个响头,又拜见了皇后与众人,才起身。秦舒玥看着床上那个冰冷的躯体,下意识地就像抗拒:这个不是陛下……
可她才自欺欺人一瞬,理智又告诉自己此时伤感无益。她进宫来的目的,就是调查陛下的死因!她固然没有证据,但她会找!她绝对不相信陛下会这么容易就驾崩!
她深呼吸一口气,便强撑着大脑飞速运转,换上冷静的神色上前扶住了皇后:“娘娘,节哀。”
皇后听这一句,心中哀恸更甚。她双眼已然红肿,发钗鬓乱,痛苦地摇着头,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而已。而这一牵动哀思,皇后却生生突然咳出一口淤血,面色唰的一下就惨白透了。
秦舒玥心一惊,连忙将皇后扶稳。鲜红的血液刺痛了众人的双眼,李叡眼见父皇驾崩,又生怕母后有个三长两短,急忙抹了泪便宣了太医进殿。
不用诊秦舒玥也知道:哀思过度,急火攻心。
她看着太医号完脉,又喂皇后吃下了定心丸,便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身子不甚,留在此只会徒添哀伤,臣女请求扶娘娘去偏殿休息。”
皇后拿着帕子将唇边的血擦拭干净,却固执着不肯走:“本宫不走,本宫要陪着陛下——”
秦舒玥微微蹙眉,刚欲开口却被李抒言抢了先:“娘娘还是下去好生歇息,陛下这里交由臣弟与丞相罢。”
“是啊娘娘,陛下若还在,也不愿看您如此折腾自己身子的,”秦舒玥的眼圈也红了红,“前几日陛下还与臣女提起,说娘娘近日头疾尤甚,夜不能寐,陛下很是忧心。”
皇后紧紧抓住了秦舒玥的手:“本宫不疼,陛下一人却冷啊。”她面庞上滚滚的泪落了下来,握住皇帝渐渐冰凉的手不肯放开,看得人心中难受极了。
“母后,”李叡跪在了皇后的身边,“儿臣恳请母后莫要神伤,且先去偏殿歇息。”
秦舒玥见状也跟了一句:“臣女恳请娘娘保重凤体。”
一时间,众人也都叩首恳切道:“恳请娘娘保重凤体!”
最终,皇后终究驳不过众人的意思,只得被秦舒玥扶着去了偏殿。一入偏殿便是一股冷清之气扑面而来,只因宫人现在都聚在正殿。
秦舒玥扶着皇后坐下,皇后也是心不在焉地扶着额,依旧沉浸在丧夫的打击之中。皇后与陛下向来夫妻和睦,帝后同心,如今生离死别,确实是刻骨的一道伤疤。
纵然秦舒玥也是死过一次的人,面对此景也不觉黯然。佛家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只要生而为人,此八苦总是痛入心扉,躲不开避不掉。
秦舒玥稍稍回神,便开始缓言安慰皇后。她燃起了安神香,又亲昵地为皇后揉肩捶背,只求能缓解皇后心中的痛苦。
皇后离了正殿,也是渐渐回神。纵然哀思,却也恢复了不少理智。她支着酸胀的头,道:“宁玥,本宫也知你心中难受。却难为你还要安慰本宫。”
秦舒玥淡淡一笑,摇头:“皇后娘娘,这本就是宁玥应该做的。”
皇后缓神许久,终于想起了还有几日便是她的大喜之日,叹然道:“陛下这去得急,只怕又要延迟你与十七的婚事了。你心中可会怨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