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会打铁+番外(61)
都是假的对不对。
已经没了多余力气了,莫依慕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用手撑着身子爬向那条石头,等趴在上面时泄了气,摸出一颗沾满血的奶糖放在手心。
是兔子形状的,上面还有画好兔子的图案。好在剥开外衣,里面的糖体还是奶白色。
这是三哥昨日给她的糖,她忙着放进内袋里便忘了吃。
今日份的……还没来得及给呢。
莫依慕捧着它落了泪,把糖放进了嘴里,尝不出奶味。
味蕾正被一股腥味包围着,带着眼泪还有点咸,这是从未尝过的味道。
此时夜深了,越来越多的植物发起了暗光,晃得她眼前出现了多重幻影,有声有色,做着她所熟悉的动作。
莫依慕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闭上眼,用最后的力气咀嚼两下,在失去意识前笑着出了声。
“三哥,昨日的糖又咸又腥,明天你要再多给我两颗。”
第58章 军营
庆年二月中旬,比方大雪,卢军大胜南军,修整半月后,来势更凶,势有一举占三城的劲头。
藩王丧子一夜白了发,将手里的兵权交给礼部尚书的儿子——柴里柴将军后便没了踪影,从此南朝一片骂名。
皇帝平定洛阳的杂乱后,再派出几万军队与卢军对抗。
柴里新官上任,带领手下的兵赢得一场大战,皇帝大喜,连连嘉奖。
只有礼部尚书每日愁眉苦脸的,对着金银珠宝直摇头,让儿子不要被大胜冲昏了头。
藩王年轻时是可是南朝的战神,年少便一战成名,如果他那时想,那这皇位就不是当今皇帝的了。
这次连藩王都吃了大败仗,卢军铁定有什么不与人知得得秘密手段,万事需得小心,不要得意忘形,家里还有妻儿等着他。
柴里却不当回事,他自幼便喜好兵法,家里囤了不少书房有关兵法的书卷轴。
武功身法亦是不曾落下,与他而言,与藩王相比只是少了个露头的机会罢了。
“父亲,您大可不必担心,几番较量下来,孩儿见那卢军也不过如此,再说了,家里只有孩儿一人在战场上,不会分心失误。”
尚书听了他这一番话连连摇头,最后只给了他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好自为之罢。”
后来事情果然如尚书所料想的那般发展,柴里接连吃了好几口败仗,手里的六万兵只剩下了小小两万人。
而卢军仅仅损失一万普兵,四千巫兵,两方损耗形成鲜明对比。
“父亲,这都怪那卢军忒毒,竟然派暗手给我们食物里下了盅……”
尚书大人没再理他,只让他小心再小心,他身上担负的可不止他一人的命,还有无数奋血欲战的战士,那些在祈盼孩儿们回家的百姓的命。
修整小半月,柴里离开皇城,再一次上了战场,藩王迟迟没有消息。
有人说他丧子失心,已独自自裁,或浪迹天涯苟活于世,疯疯癫癫不成人样。
也有人说他回了南海寻那起死回生之术,可世子的尸体不被野狼吞食就被蚂蚁蛇虫分食了,就算有那通天术,世子恐怕也回生乏术了。
接着骂名渐渐消了声,都关注在两国交战上,因为卢军再派五万人,大战一触即发……
“呼。”三月大雪,哪怕在北方也算得一场奇观了。
在里战线十多里的一个小镇子里,一道娇小的身影半个身子都埋进了雪堆里,正艰难地前行着,嘴里呼出一连串的热气,小脸冻的通红。
此人正是一个月前就该嗝屁的莫依慕,如今却还活得好好的,同样再睁眼就是天亮了。
只不过那里的萤火虫和植物再也没发过光了,与普通的植物没有区别,小溪也失去了光彩。
她便想,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急火攻心,铁定会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她活得好好的,还一点伤口都没有,睁眼就能活蹦乱跳了。
其中定有蹊跷,问题就出现在那些光里,也有可能,卫尧离他并没有死呢?
于是乎,莫依慕在把整个洛阳都翻遍后,没有找着爹娘兄长们。
便启程朝北行,打算女扮男装混入军队,与男儿们一共杀敌。
杀遍那些随意践踏生命的匈奴,为世间最好的家人报仇。
真是越想越亢奋,她从旁边捡起一块木板,把挡路的血都挑飞,等到了冰封的大河前时,找来一个大盆,坐了进去,用木板蓄力滑出去。
这条河就在战场的西边,沿着这条河一只往西走,不出半天便可抵达目的地。
一天过去了,莫依慕在下午便到了离站场一里远的洼地里,隔得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在这里连树苗都被掩盖了过去。
而在这里又有多少条生命消失,于复苏两字全然不搭。
“该如何混进去呢。”这是个大问题,一般的新兵都会有登记。
她这突然就多了出来,别人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奸细,活生生给打死。
要不不进军营了?等开战时就偷偷跟上去,那么紧急的时刻,谁还会管那么多,上去就是干得了。
就这样决定了,莫依慕把雪开出一条路,蹲着身子慢慢朝旁边的树林子里潜去。
她可不敢光明正大的就从这里走过去,军营一般都有哨兵,古代人近视的也少,万一把她射成筛子了怎么办。
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值。
夜幕很快降临,莫依慕就睡在树干上,免得自己睡着后被雪“淹死了”。
不过今天有落日,雪应该不会在下了,这天太冷了,人也寸步难行,战就打得更艰难了。
莫依慕希望早点结束战争,死的人更少,南朝才能更昌盛。
第一夜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只不过后半夜狼叫个不停,把她给惊醒后,饿了,就拿出干粮啃了几口。
再然后失眠了,反正无聊,跟着狼一同“嗷呜”了起来,以假乱真,别人也听不出来。
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狼不叫了,把她躺的那棵树围了个圈,十几双眼睛泛着绿光虎视眈眈盯着她。
起初莫依慕还被吓了一大跳,见它们不撞树也不爬树,胆开始肥了起来。
觉得有狼陪着也不错,于是给它们投了点肉干,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不过她想,这要是被卫尧离知道了,肯定要被狠狠数落一顿,心太大了,得管。
第二日天明,东方泛起了红,太阳出来了,雪消融了不少。
至少只埋到人的膝盖了,温度却低了不少,莫依慕打着哆嗦睁开眼,发现狼不见了,树下面有一只被咬断脖颈的兔子。
“这是……狼给我抓的?”
莫依慕“噗嗤”笑出声,是她腌肉干的手艺太好了,还是就“嗷嗷”了两声被当成了同类?
“真有意思,可我不吃生的。”
莫依慕把兔子放回原地,用雪给自己洗了把脸。
“嘶。”凉意刺骨,她连忙把脸上的雪擦干净,“大丈夫应不拘小节,明天脸再脏我也不洗了,不能惯着自己,得打仗呢。”
等到了中午,卢军还迟迟没有动作,营地冒起了炊烟,应该是在烧饭,莫依慕爬回树上,也吃起了肉干,顺便望望风。
下午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这一天又要风平浪静的过去时,号角吹响了,这预示着来敌人了。
莫依慕心中一惊,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这么狂妄的吗?竟然直接对着军营就发动攻势了?
树下的兔子依旧一动不动,她站起身扶住树干,眯着眼睛眺望起来。
好家伙,四面八方都有敌人,就跟伏地魔一般潜行几百米,被发现后,突然声势浩大,不躲也不藏了。
这应该不是总军营,可能是一只小分队,虽是小分队,但也有上千人,雪地的帐篷都立满了。
如果被攻破,对南朝而言又是一比大的损失。
大致估量了敌方的人数后,莫依慕不再犹豫,趁着大军混乱时,跟了上去,手里不停的放着暗箭。
等没箭后,她右手拿弓,左手拿着从死人手里抢来的大砍刀,在里面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路来。
莫依慕力气很大,有时候杀红了,径直就把人拦腰斩断,连声都没吱出来就断了气。
还有的时候,因为没穿兵服,差点就被自己人给砍死了,吓得她立马扯了一件外衣给自己换上,这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