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菲絮见床榻一松,连忙起身。一抬头撞见了萧珏的挺拔的腰杆,嘟着嘴又缩进了被子里。
萧珏见她如此娇憨,单手就从被子里将她一把捞起,贴着胸膛低着头望着她红肿的眼睛有些心疼。“瞧着这眼睛肿的。”
魏菲絮本想挣扎一下的,听他那般讲心里有些柔软,低着小脑袋让他抱着。
他顺了顺她的鬓角,低着头一口气叹在了她的额头上,将她一把拥入了怀里。“可还怪我?若是怪我气我,便打我,只要你能消消气。”
魏菲絮原本咬着牙,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全浸湿了他的胸襟。但是,刚伸出要捶打他胸膛的手,一时有些不忍,颤巍巍的收回。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失去糖果的孩子一样。
萧珏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低着头目光有些柔软。
魏菲絮哭了好久,记不得多久的好久。反正她觉得她的眼泪能将他的内衫浸湿,她多么希望让他心里都灌满她的泪水。她有点不好意思,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停止了抽泣。“我,我有些口渴了。”
萧珏听到她那句话,温润的一笑。刚想放下她,起身给她倒水,却被她抱的更紧,他顺着她的头发,无奈了叹了一口气。“你这般,我怎么给你倒水?”见她依然埋着头不语,便抬头要喊明月和翠玉进来给她倒水。
魏菲絮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揪着小嘴,眼角的湿润还在,十分惹人怜惜。“我就要你倒,你惹我哭的,你得负责。”
萧珏给她抹掉眼角的泪花,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一笑。“好,我抱着你倒。”
魏菲絮低着头,有些害羞,手里柔软的勾着他的脖子,娇憨的小脑袋埋在了他脖颈上。
明月见里头没有动静,有些不放心的想进去,却被翠玉给拦住了。
“翠玉,你这是作何?万一世子对姑娘做什么怎么办。”明月说着还是不放心的想进去。
翠玉笑着点着明月的脑袋,而明月见她如此,眉头蹙了更深。
“翠玉,你为何笑的这般开心?姑娘房间里可有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将要娶侧妃的男人,怎么可以这般便宜了他呢。就算是世子也不行,我们姑娘还要名声呢。”明月说的一本正经。
翠玉瞧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笑的更为岔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你平日里倒是蛮机灵的,一到这男女之情便成了榆木脑袋了。你既然知道世子在姑娘房里,姑娘又没有唤咋们。便就应该知道,姑娘定是和世子在那儿浓情蜜意着呢,哪还需要你这个占地儿的去打扰。”
茶桌被翠玉挪到了门边,魏菲絮刚好在萧珏怀里喝着茶水,听着两个丫头在打趣自己,一口茶水呛到嗓子眼里,咳嗽个不停。她瞟了一眼萧珏,见他面容没有怒意,便立马松了一口气,一把搂着他,缩回了他的颈弯处。
萧珏望着她,垂着脑袋贴在她耳边道:“你这两个丫头,胆子都大的紧。”
魏菲絮被他鼻息里面呼出的气,弄得心里发颤,身体发软。她近距离的观察着他的眸色,嘴巴微撅的说道:“我可管不住的,谁叫你自个儿闯进我房里的。”
萧珏盯着她的红润的嘴巴,喉咙有些瘙痒难耐,他沙哑着微微说了一句。“那我便逼着让你管。”
她看了一眼他浑浊的眸子,一时有些局促,舔了舔嘴唇道:“世子,打算怎么逼我?”言语中似有些挑衅。
萧珏一把抱起她,将她整个身躯抵在墙上,按紧她的脖颈,一把吻住了她,唇缝中吐出一句来。“这般。”
魏菲絮身子早就软糯了几分,化了一般的依附在他身上,手指头都在颤抖。萧珏看她这般,贴着她面庞又亲了几口。“过些日子,再治你。”
魏菲絮一愣,摸着他的面庞道:“那你还要纳穆玲玥为侧妃吗?”
萧珏握着她的手拉着贴着他的胸膛道:“你信我吗?”
魏菲絮眸色有些低垂,见他叹了一口气要离开,连忙拉着他道:“我信你。”语气坚决。
萧珏原本失落的眸色一下子欢喜了起来,他抱着她,一双大手抚摸着她披散的头发。“那就好,过些时日就会好的,等我。”
魏菲絮紧紧的抱着他,用力的想将自己融进去他的身体一般。“好,我等你。”等你娶我,她下足了语气。
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百万军队驻扎城外,有太多事情等着萧珏处理。
首先就是出行问题。一个城池挤满了人不说,耽误了老百姓的营生不说,还会吓着无辜的幼儿妇女。因此,他需要将部分军队调到临近的城池,还需找到水源和粮草。
第二便是秋季快要结束,将领秋猎的事务。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一个特定的场所,特定的时间,以防伤了无辜百姓。场所要圈起来才可,里面还需确保有足够野猎的动物。马和弓箭自然是不缺的,但要做营帐,酒席,歌舞美人犒劳打仗归来的将士。
第三便是这次的计划,必定在秋猎中完成。这件事情要完成的没有半点误差,不然会被人诟病,没准还会和穆侯爷反目成仇。而且事关众将士的看法,这件事尤为重要不能小觑。
“絮儿……”
“你走吧。”便垂着脑袋,推开了他。
“嗯。”
望着他的背影,她有些怔然。他这刚一走,她心里便像少了一块东西一样。但哪有时刻相守的美事,他一直有忙不完的事。而她,如今也该为自己做点谋划了。
再说,父母亲从金陵一路逃到姑苏。便依照母亲的性格,定是少不了一顿提心吊胆的。这一路舟车劳顿的,魏菲絮不由想起来,有几分心疼。
她算了算手上的银两,在姑苏买间不错的宅子还是够的。远在金陵的酒肆、麝音阁、香粉铺,还有手头紧剩一仓的粮食和宅子,这些从她那次醒后,便挪到了姑苏。酒肆为了适应当地人的口味,菜品改良了许多,口味偏清淡甘甜。麝音阁的美人衣着服饰也各有不同,有江南女子的,也有北地异域风情的。调子各式各样,都是为了迎合各种官客的口味。而香粉铺子在江南难有进展,便和金陵的宅子一同盘给了他人。粮食自然是这边足的,俗话说“苏湖熟天下足”。当然,自己有粮食,为人也会更具底气。
算了算,她也算有些小富,养的起父母亲一家的。倒时将他们安定下来,自己也是要搬过去。再加上,如今湘楚平定了下来,二舅和顾表妹定是过不了多久便要走了。说到表妹,她也不知道她如今和沈甄进展如何了。
“沈公子,你就不能走慢点吗?我走不动了。”顾清蓉累的直不起腰来,仰着头指着他背影哈了好几口气。
这大街上的,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热闹的不行,经过她一叫,众人都停下了步伐看她。这姑苏沈侯府又是当地有名的望族,旁人见到沈甄都绕道走,深怕自己惹到这个沈家的独苗苗。哪里还听过,一个女子追着他,蹲在街口如此粗蛮的叫嚣的。
沈甄见她这般模样,深深觉得丢脸的不行,走的更为利索。
“哎呦!”顾清蓉急着追他,脚一抬,实打实的踩在了一个箩筐上。她眼睛紧眯,嘴角扭曲的摔了一个狗吃屎。她连忙坐起身,拿掉嘴里的菜叶子,低着头不敢看沈甄。
“擦擦吧。”沈甄望着她那般模样,憋着没笑。
顾清蓉吸着鼻子,揪着嘴,眼睛像装了两缸子的水。她抬头见他幸灾乐祸的模样,两道委屈的泪水顺势流了下来。划过灰尘仆仆的面颊,硬生生的成了两条弯曲分明的竖线。
沈甄一下子没憋住,指着她的大花脸大笑出声。他越是这般,顾清蓉越是觉得委屈,见他笑的捂着肚子颤抖,脸上立马变成了三四条竖线。
“姑娘,你……”后面的丫鬟刚追着赶过来,绕开沈甄看到她的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姑娘,你是没瞧见,你这么一摔的很是,很是婀娜。旁人家便是没几个能做到姑娘这般的。”她只能挣着眼睛说胡话。
沈甄听这丫鬟一说,略有些微怔。转脸望着顾清蓉脸上曲线分明的八条线,笑的更为放肆。
当真,是摔的婀娜多姿,瞧这小脸蛋摔得都可以唱丑角了。
而这句话,旁人听了瞧着是讽刺。但顾清蓉和这丫头的关系不一般,她停止了哭声,将信将疑的问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