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扑到金家家主的怀里,眼泪流的满脸。“妾身就是害怕老爷误会。”
“怎么会误会你呢,你就是主家心头的宝。”金家家主安慰的贴在她耳边说道。虽说声音小,但是这清风霁月的,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魏菲絮对这个小妾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且不论到底是谁的错,就算是这个小妾的错,这老爷估计也不会承认吧。
金家主母气的七窍生烟,正要开骂,被金家小姐拉住了。“母亲,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想还没到沈家呢,就被街头小巷拿这件事作为茶后笑料。母亲和爹爹倒是没事,回到徽州也没人知晓。而她呢,她可是要嫁到江南沈家的,若是自家治家不严,要她以后拿什么在沈家立足。
魏菲絮略有赞赏的望着金家小姐,这小姐有些智慧,不似她母亲那么莽撞愚蠢。
金家主母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便忍着气给魏菲絮和顾廉辞行。
魏菲絮和顾廉坐在车厢内,脑中还在回味晚上的妻妾相争的热闹场景。
“舅舅,觉得这是谁的错?”魏菲絮想听听顾廉的想法。
“主母和小妾都有错,主母太过愚笨,冲动莽撞。小妾恃宠而骄,无视主母。”顾廉望着魏菲絮语气诚恳的回道道。
“舅舅说的有道理。”
魏菲絮有些失望,这并不是她要的答案。
这错就错在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宠妾灭妻。他没有给主母一定的尊重,因此主母在小妾面前没有底气,小妾才敢爬到主母的头上。主母愚笨冲动,也是被这个男人的偏心给激怒的。所谓爱之深,便会理智尽失。
魏菲絮想到这些有些犹豫的望着顾廉。
在这个时代里,但凡有点资本的男人具是妻妾成群,又有几个男人会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们恨不得后宅遍布天下,各色美人奉于床榻,供自己玩乐消遣。
舅舅他是怎么想的?
经过这件事情,魏菲絮有些害怕,犹豫着该不该问。
“舅舅认为夫妻忠贞是什么?”
顾廉蹙着眉头望着她,絮儿从刚刚回来就有些心绪不宁,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
忠贞?顾廉有些不知所然,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但他还是照着心中所想回答了。“我心悦一人,独一人不可替代,这便是认为最真诚的忠贞。”
“舅舅……”他是个冷性子的人,能说出这句话委实不易。
魏菲絮一面欢喜的同时一面又伤心着。欢喜是因为他这句话说的是那么的真诚,好似夫妻恩爱,一辈子两不相离。伤心的确实他这句话所指并非她。
“舅舅,知道絮儿心中所想吗?絮儿第一次见舅舅时,是畏惧的。絮儿觉得舅舅冰冷且太不尘世,让人不可亲近。”魏菲絮低头望着顾廉的衣摆,继续说道:“絮儿那时真的怕舅舅,因为絮儿怕自个儿克制不住。絮儿一直觉得男人一旦太过俊美就容易招蜂引蝶,放浪不羁。但是舅舅不是,舅舅懂得约束,懂的克制,舅舅会紧张絮儿,照顾絮儿。”
第三十九章
魏菲絮看他温润如玉地脸庞,苦涩一笑。“但正是这样,絮儿又害怕舅舅太过理性,絮儿总是犹豫不定,日思夜想,絮儿觉得自个儿得了重病。”
“那时,絮儿当真恨不得舅舅早点搬出柿园,絮儿认为只要舅舅一走了之,自个儿地病就好了,可惜却不是这样。”
“舅舅到底是依絮儿的想法,当真搬了出去,可笑的是絮儿还派人去寻舅舅。絮儿找了许久,却被告知舅舅彻底的消失了。”
说着不由有几分哽咽。“那时,心底的滋味儿是五味掺杂的,这是絮儿不得不承认的。”
魏菲絮握住顾廉的手贴到自己的心坎上道:“舅舅,你说絮儿往后还能找到像舅舅一般的男子吗?”
顾廉有些怔然,抽回他的手,沉下眸子,口中话语却万般的苦涩。“絮儿此生的夫婿定是会比舅舅更懂你,紧张你,甚至疼你。”
魏菲絮此时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她知道自己又逾越了。
她望着顾廉,咬着牙再次握住他的手,整个身子倾倒在他的身上道:“舅舅,当真舍得将絮儿送给别的男子。”
魏菲絮羞红着小脸,眼神隐隐有些忧伤。
她望着顾廉,柔软的嘴唇轻贴在他的耳畔,女儿的甜香若有似无得勾着男儿的心魂。“舅舅,当真对絮儿没有半点感情?”
他望着她柔情含水的眸子,抬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抚弄好,他捶下如蝶翼的睫毛似是亲吻着她的额头。“絮儿……你……”
魏菲絮手里捏了一把汗,她低着头颤抖着嘴唇亲吻着他的额头。
她环着他腰间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害羞的不敢说话。又俯下身子吻着那双日思夜想的唇,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她害怕的正想缩回男人宽厚的怀里,却别他一把拽住。
他健壮的双臂一把按住她回缩的身子,低着头将她的唇瓣含入嘴中,好似要融化一般的舔着。
她环在腰中的手也换了位置,直接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顾廉沉溺其中,好似眼前这个人一离开,他的内心便缺了那么一块一般。他从原本的舔舐,变成了摄入心魄的吻。他揉拧着她,好想要将她融入身体。
魏菲絮有些承受不住,她推着顾廉的坚硬的胸膛,娇喘了一句“舅舅”。
顾廉立马冷静下来,他望着魏菲絮娇憨的模样,一时不知所措。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失去冷静。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在她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望着她有些衣衫林乱,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又见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一时气闷。“这便是你想要的?若是,你得到了。”
魏菲絮原本沾沾自喜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了谷底。看着他神色匆匆的离开轿子,走进了府邸,更是心伤几分。
凌风不明所以的望着顾廉,又见轿子里魏菲絮衣衫不整的模样,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事。他跟在顾廉的身后也笑着望着魏菲絮逃跑的身影。顾廉转过身见凌风笑的莫名,问道:“你笑什么?”
凌风才反应过来,连忙正经神色鞠礼说道:“恭喜世子。”
本来还打算亲自撮合世子和姑娘呢,现在看来不用了。
“恭喜什么?”
“喜提娇娘。”
“自去领罚。”
“世子?”凌风有些惊讶,不知所然。但当看到世子转过脸时的摸样,连忙道:“遵命!”
便溜了没影了。
……
“小生拜见金伯伯和婶婶。”沈甄站在朱门口迎接,举止风度有加,说话彬彬有礼,没有和魏菲絮在一起的嬉闹调侃。
“客气了。”金家主母望着沈甄眼睛直闪,见多年未见的姐妹夸赞道:“你家公子真是越发俊俏了。”
蓝氏望着沈甄微微一笑,对陈氏身后的人儿说道“这是锦姐儿吧,几年不见越发娇美了,不知你娘都给你喂了什么?瞧这小脸一掐都能出水了。”
金锦绣朝蓝氏羞涩一笑:“小女见过蓝婶婶。”抬眸盯着一旁的沈甄,自从他到昆仑去拜师,自己便再未见过他。
“见过沈公子。”她语气娇嫩的能滴出水来,想勾起沈甄的注意。
沈甄见她对自己面露娇羞,蹙着眉头礼貌的回了礼。
那时候蓝氏带着沈甄回娘家,就和金锦绣玩过一段时间。她是个娇娇女,动不动就喜欢哭。而且为人霸道,她不喜欢的东西连带着也不想让他去碰,为了母亲送的衣裳还对自家的亲妹妹大打出手。说白了就算现在她仪态再秀丽端庄,沈甄对她的厌恶也没用丝毫改变。
“金兄,真是多年未见啊。”沈丘见金家家主来了,放下手中的大刀,迈着矫健的步伐上去迎接。一众人在厅堂内说了好一阵话,蓝氏见时辰不早了,想到金家舟车劳累,便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院落留给他们安顿歇息。
夜里,沈丘的书房气压低沉。
“你今日不娶也得娶,难道要别人辱骂我们家背信弃义不成。”沈丘“啪”的拍起桌上猝然站起身。
“祖父定的婚约早已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当时定下娃娃亲还不知道是不是充当儿戏。更何况逆子心中早已有心慕的姑娘,逆子不孝,这桩婚事逆子是不会同意的。”沈甄有些不情愿。